第0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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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给他听?
  窦妙才不愿呢。
  她刚才那曲子是为感谢王韶之准bèi
  了游舫,这董时廷算什么,名义上说是表哥,可与她才见过一次面,她为何要弹?
  齐菱生性开朗,附和道:“是啊,二姑娘,那曲子真好听,你不如弹完罢?我也想听。”
  窦妙嘴角翘了翘:“本来倒没什么,只弹曲讲究心境,如今我中途一断,却是弹不好了。”她与齐菱道,“下回你来家中,我弹与你听。”
  她不拒绝齐菱。
  齐菱也好说话:“行啊,反正我常来的,只你莫要躲着。”
  “说是你来,我必定见你。”
  意思是,今日她绝不会弹了。
  董时廷挑了挑眉,看向她,有些惋惜的道:“如此美景,二表妹竟无兴致,也罢了,不如我弹一首与你听?”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赖着?
  可窦妙不想与他说话,便与窦琳道:“外面太阳晒得厉害,咱们进去罢,小心等会儿晒伤了呢。”
  夏日阳光是烈。
  可游舫四周有围栏,上头也不是光秃秃的,何来晒伤一说?
  董时廷忍不住笑起来,窦妙是有些心慌了,想要避开他。
  他阅女无数,虽有挫败,可还不至于就打退堂鼓。
  只听琴音一响,他居然弹了一首《凤求凰》,甚至还张口唱起歌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长得好kàn
  的男人,还有一把好嗓子。
  这歌声一响起,王韶之脸色一变,便是宋泽,也有些坐不住。
  董时廷啊,比他想得还要厉害,这么能豁出去。
  游舫上,窦妙眼睛都直了,几步上去,猛地把手按在琴弦上,好好的曲子被中途打断,发出一片模糊不清的声音,最终慢慢止了。
  看见她雪白如玉的手指有半边压在自己手上,董时廷微微一笑:“二表妹不喜欢这曲子?”
  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凭着这曲子哄得卓文君与她私奔,成就一段佳话,可最终男人仍是负了女人。
  便是这结果不提,此曲如何能在她们姑娘家面前弹奏?
  窦妙大怒:“董公子,请你离开游舫!”
  她杏眼圆睁,樱桃小口紧紧抿着,气得不得了,可样子比起此前的冷淡,不知多鲜活,像是画中人猛地醒转,轻轻呼出一口气都叫人高兴。
  董时廷仍是风流模样,微微笑道:“二表妹生气,我也不敢惹你,只你抓着我的手,我如何能动?”
  窦妙才发觉自己一时冲动压住琴弦,却也压到他的手。
  她连忙放开来。
  董时廷慢慢站起,往她走近两步,声音低低的,又柔柔的:“二表妹,此曲为谁而弹,想必你知……”
  他逼近来,窦妙由不得往后退,瑶琴本就摆在船头,二人不自不觉到了游舫边,此时船身忽地一摇,两人身子都摇摆了下,董时廷向来是个中好手,转念间就把手抚在窦妙纤腰上:“二表妹,小心!”
  闺中女人,除了像徐琼那般,天之骄女,不把男人看在眼里外,多数都是表面清高,她们常年在闺房,哪里知dào
  男人的妙处?只叫她们尝到一点儿,就能梦牵魂绕。
  他有这自信,当然是因早早就俘获过不少少女心,于他来说,并不难,像窦妙这种小姑娘,早晚得沦陷在他的攻势下。
  他搂着她的腰,眼睛也没忘放电。
  没接触过男子的,被这男人气味包围,恐是有些头晕,可窦妙上辈子虽说没谈过恋爱,男人还见得少吗?
  她盛怒之下,一脚就踩在董时廷的靴子上。
  整个力道都用了上去,董时廷的脸都扭曲了。
  只没等这痛劲儿缓一缓,一只茶盏又飞一般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他脑袋上,他头一晕,差点从船头摔下去。
  宋泽的游舫此时已经靠上来,王韶之几步踏上船板,也顾不得怕窦妙嫌弃了,走到她身前,急着问:“妙妙,你没事儿罢?”
  目光落到她腰上,眸中不自觉的就冒出怒火。
  他视之为珍宝的姑娘,别说碰了,打小儿连看也不敢多看的人,居然叫那登徒子给碰了,他简直想剁了他的手!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假使真喜欢她,就该好好护着她,要么光明正大的提亲,大庭广众之下又弹曲子又摸的,算什么事儿?
  王韶之回过头,狠狠瞪了董时廷一眼:“董公子,这游舫是我的,请你离开!”
  没有任何犹豫,他就下了逐客令。
  窦妙看着他侧脸,这一刻,他面色刚毅,说不出的英伟,她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样子,由不得露齿一笑。
  这一笑好似昙花,哪怕是在这烈日下,无比光耀的时候,也难以夺去她的美,她的美有时候安静,有时候绚烂。
  这会儿是绚烂的,愉悦的,像这明朗的天。
  宋泽眼眸微微睁大。
  他岂会看不出,她是因王韶之而笑?因为王韶之给她报仇了,赶了董时廷走。
  原来,刚才自己以为一无是处的人,在她心里,却不是。
  他脸色沉了下来。
  窦余祐对董时廷这番作为也颇是反感,眼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董时廷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返身回了自己的游舫。
  窦余祐愤愤道:“没想到这董公子那么不知趣!”
  王韶之道:“我一早就觉得不对。”
  纵使他再怎么喜欢窦妙,这游舫都分开坐的,那董时廷贸然上去,岂会安什么好心呢?他都有些责怪窦余祐。
  窦余祐道:“我要是早知dào
  ,自然不会让他去了。”
  两个好友有些口角,可也看得出来,其中的亲密。
  只有那么好的人,才会像家人一样。
  二人说完,窦余祐才向宋泽道谢:“世子箭法高妙,如今这茶盏扔得也准,一下就砸得他松了手。”
  刚才也是宋泽吩咐游舫靠过来,他们才能来得及时。
  当然,要不是他拉着他们去,也不会有这事儿。
  可谁让他是世子呢,该说的好话不能少。
  宋泽淡淡道:“举手之劳。”
  他目光微微瞥向窦妙。
  窦妙无动于衷。
  这火气慢慢就从他心里生出来,怎么着,王韶之赶一下,她能那么笑,他好歹也出了力qì
  ,别说上回也是他从何元祯那里救了她呢。
  可窦妙就是不理他。
  宋泽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笛,渐渐平静下来。
  日子还长呢。
  他急什么。
  “今日也不早了,就此别过。”他与窦余祐道,“等到秋高气爽,咱们在一起去狩猎。”
  窦余祐应了一声。
  他转身告辞走了。
  回到游舫,王韶之对窦余祐道:“那世子像是看上妙妙了!”
  沉浸在男女之情的人总是分外敏感,哪怕是一点儿蛛丝马迹,他也能嗅得出来,别说宋泽这种咄咄逼人的。
  窦余祐也有点儿感觉,可他觉得不太可能,遂宽慰道:“你莫担心,他可是世子,咱们家配不上。”
  “可他非要娶呢?”王韶之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他想考个举人再娶窦妙,可今儿一下子出来两个对手,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申之,你得帮我!”
  窦余祐笑道:“我自是帮你的,只这事儿也急不得,妙妙上头还有堂姐呢。”
  王韶之说服他:“先定亲也不是不行,不若我隔日就上门提亲?”
  若是提了就能成,也罢了,可问题并不是如此。
  想到张氏,窦余祐忙摇头:“不行,不行,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放心,我会护好妙妙的,再说,世子也没有做什么呢,何必自乱阵脚?”
  在他劝说下,王韶之总算安心了一些。
  游舫往岸边行去。
  几人上岸,齐菱与他们告别,自去了齐夫人那儿,回到家,窦余祐想起一事儿,问窦妙:“今儿世子说,他在扬州就认识你,在灵慧寺,真有此事?我怎不知?”
  当年窦妙行为异常,被强制送去灵慧寺,一住就住了两三个月。
  窦妙道:“怎么没说,你不记得了,我不是与你说,在寺庙遇到一个疯子嘛!我原本还想搬回来,后来幸好他走了。”
  “疯子?”窦余祐想起来了,那会儿窦妙也是个小疯子,他当时还笑她说疯子遇疯子呢,被张氏一通骂,说窦妙如今已好了,不准再把小疯子挂在嘴边。
  那另外一个疯子,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那人莫非是宋世子?”
  “就是他。”窦妙道,“这事儿过去了,我本也不想提。”
  窦余祐叹口气,总算明白他无端端为何会认识宋泽了,宋泽又请他们去雍王府,他看一眼妹妹,窦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还不知dào
  宋泽的企图。
  那时宋泽也有十二岁了罢,对于男儿,可不算小了,他记得那么清楚,指不定真对妹妹有心,也怪不得王韶之那么着急。
  看他有些发愁,窦妙问:“怎么了?可是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别的倒没说。”
  窦余祐心想,这等烦恼事还是自己藏着罢,妹妹是个姑娘,能做什么?他得想法子早早叫妹妹嫁给王韶之。
  结果他想得美,张氏知dào
  游舫一事,没等他为王韶之美言两句呢,就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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