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见

  西郊八里路,天上人间茶馆。
  顾妙从后院走进来,发现最靠近墙边的桌子上,有一张白色的卡片。
  她赶紧走过去,握在了手里。
  待走进后院了她洒下金粉,看着卡片上的字,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姬已被逮捕。”
  顾妙松了口气,直接将纸张烧了。
  被逮捕了就好,这些日子提心吊胆,就怕姬裴谷来找麻烦,如今被君泷收了,短时间内放不出来的。
  想起君泷,她又记起来了今日法庭开始进行的调查取证。
  想不到余家下手这么狠,不过既然要斗起来,她们便卖君泷个面子,证据什么的,自然可以帮个忙。
  顾妙笑了笑,虽然在石城步步小心,似乎哪里都限制于人,可这里的环境也是其他城池没有的,更能让她灵活应对,竟然觉得比其他城池自由些。
  可能是错觉吧。
  她转身,离开了后院。
  而此时的帝都余家。
  假山后的亭子里有两个下棋的人,一个是二十出头的青衫青年,很是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都有些文人气质。
  另一个看着四五十岁,一身黑衣,不怒自威。
  “家主。”
  忽然有人走过来,半跪在地上,手上有几张文件,低下头,面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
  那中年人回过头,看向了那一叠文件。
  旁边的青年看了看,接过来。
  待看到文件上的“法院通传令”五个字,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先下去吧,我来说。”
  青年说道。
  “是。”
  那人即刻应道,而后迅速离开了。
  中年人看着他,“何事?”
  青年人看着文件,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二房做的好事,石城的法院通传来了。”
  他将文件递给了中年人。
  “余钱”
  中年人翻看到了那委托人的名字。
  “父亲,这次就不要插手了,二房不知收敛,该受个教训。”
  青年人说道。
  他的眼里不带任何情绪,平平淡淡。
  余文海握着文件,抿嘴轻叹了声。
  “自从景城出事,余钱就没再回来过。”
  青年看着自己的父亲,垂下了眼眉。
  “父亲,以后她会理解的。”
  余文海摇了摇头,“我倒希望她不理解,二房确实过分了,这次我不会出手,让君泷去跟他们斗吧。”
  他将文件放在一旁,看着棋局,他执黑子,步步为营。
  而他的儿子余枫,不温不火,温水煮青蛙,下了一个小时,自己竟然莫名的落入了弱势。
  “最近棋艺长进了不少。”
  余文海说道。
  余枫笑了笑,“还差一筹,父亲还是比我厉害些。”
  “最近总司的事情也不要跟的太紧了,逼着他们反抗,只会两败俱伤。”
  余文海下了黑棋,慢慢说道。
  余枫听了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余枫落入下风,败了。
  他走出去,沿着小路走着,却想起来了石城的消息。
  余钱的异能没了,帝都学院应该没有机会了。
  他抬头,却忽然看到了前面的院子冒出的阁楼上,有着三个烫金大字“玉苒阁”。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了十年前从这院子跑出来的小姑娘,胖呼呼的小脸上待着稚气,大眼睛像是葡萄一般好看,小胖手招呼着,兴奋的对他喊道,“哥!”
  余枫的手无意识的握起来,最后看了眼紧闭的院门,转身离去了
  下午两点半,余钱深吸了口气,忽然从病床上醒来。
  她看着浅绿色的天花板,有些愣神。
  腹部一阵虚弱感传来,她忽然记起来了刚刚的事情。
  她掀开了被子,摸了摸肚子。
  不疼
  “我没事了?”
  明明划了那么严重的伤,不会是接触水了吧?
  “钱钱?”
  竹清然抱着饭盒走进来,就看到余钱已经坐起来了。
  “清然姐。”
  余钱看过去,竹清然赶紧走过来。
  “怎么样了,还好吗?”
  余钱点点头,“嗐,没事了,我这身体倒是挺耐打的。”
  她笑着挠了挠头。
  “哦,对了,清然姐,安安呢?它怎么样了?”
  余钱赶紧问道。
  “没事的,它啊和你一样,身体素质都很强,就在你旁边的房间,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竹清然摸了摸她的头,“你要吓死我们了。”
  余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对了,那个人呢?”
  他伤了自己,又闯入基地,肯定不怀好意!
  “已经抓住了,队长在审讯,不怕。”
  竹清然将饭盒打开,把饭拿了出来。
  “你这次啊,失血太多了,伤的厉害,食堂给你做了羊血粉丝,你尝尝。”
  她将饭和筷子递给了余钱,又将其他的菜摆好。
  她知道自从余钱异能重新觉醒后,吃的就很多了,训练消耗的也大,所以食堂做的东西,她都给余钱拿来了,连王厨师锅里的都没放过,全给拿过来了。
  余钱确实饿了。
  接过来咽了咽口水,“清然姐你吃了吗?”
  竹清然笑着点点头。
  “当然吃了,你快吃,我去给你看看安安怎么样了。”
  竹清然说着便站起来,余钱点点头,“谢谢清然姐!”
  竹清然还是没忍住摸了摸余钱的头,便出去看余安安了。
  余钱看着竹清然出去,吃了口粉丝,唤出了那张纸。
  刚刚她感觉到纸张有些异样,如今一看,发现第二个“生”字竟然暗淡了许多。
  她吸了口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治疗伤口的力量,来自于这些字体。
  这次还只是划了一刀子,下次若是遇到生命危险,恐怕这字都留不下来了。
  余钱又吃了口,“放心,给你补回去,让你重新亮起来~”
  她吃着东西,门口忽然来了个踌躇不前的人。
  江一昭看着门,揉着拐杖,这样进去好吗?
  这样进去不好吧?
  他是不是应该恢复下,然后帅气的去看余钱?
  然后再问问她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不不不,江一昭摇摇头,那时候她才多大,应该已经忘了。
  想到这里,江一昭忽然有些伤心,是不是自己太奇怪了,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深刻
  竹清然摸了摸余安安,看着护士。
  “明天可以出院对吧?”
  “是的,竹队员。”
  护士回道。
  竹清然笑了笑,看着余安安的大眼睛。
  “放心吧,你家主人比你好得快,你快些长好了,明天出院,就可以回去了。”
  余安安点点头,慢慢闭上眼睛休息了。
  竹清然站好,“护士,辛苦你看着了。”
  “不辛苦。”
  护士红了脸,竹队员好漂亮好温柔!
  待竹清然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前纠结的江一昭。
  “一昭?”
  她疑惑的看向江一昭。
  江一昭的腿忽然抖了下,他僵硬的扭头看竹清然。
  “啊,竹姐姐,哎,这地方灯不错啊,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啊,我回去躺着”
  他说着,给竹清然摆了摆手,直接跑了。
  竹清然挑挑眉,看着余钱的房门。
  江一昭这是?
  她笑了笑,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嘛,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城治司基地监狱地下四层。
  君泷敲着墙,面色稍微有些复杂。
  姬裴谷说的东西,她全然没有听过。
  他似乎还是挑了自己能说的,她便知道了余钱的火系异能,那股紫色的异常强大的火焰,叫丹火。
  是
  用来炼丹的??!
  神话故事吗!
  这走向
  丹石,是他师父留下来的东西,他激活过,里面不过是些丹方,当然,他师父也说过,他看到的不全面,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真正的传承。
  丹火只有他师父有,异常强大,但是异能来临之后,灵能复苏,丹火的传说也销声匿迹了。
  至于后面君泷问的长生石,姬裴谷压根没听过。
  问及守墓人,姬裴谷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他确实在守墓,守的,是他那已经离世两百年的师父的墓。
  两百年!
  君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翻了天。
  若不是知道他说的应当是真的,她一定会觉得这个家伙在耍自己。
  若是他守墓都两百年了,那他多大?
  两百多岁哦
  虽然说帝国也有活了这么久的人,但是,那都是顶端的人物,这个家伙看着也不是特别的强,应该打不过自己,能活这么久
  那他师父又是谁,活了多久?
  姬裴谷没说。
  君泷看着他,一身黑衣,带着帽子,面上还带着绷带,身上带着血和灰尘,皱了皱眉。
  “你想找余钱,对吧?”
  “对!”
  姬裴谷点头。
  君泷摸了摸下巴,点点头,“那好,你可以见她,但是,不能以这样的面貌去见。”
  姬裴谷点点头,“你说,怎么弄。”
  君泷看着他,“很简单,我找人给你弄吧。”
  她按下耳麦。
  “范思思,下楼来,有事情找你。”
  范思思还在处理数据,听到了君泷的声音,立刻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拿起来了旁边的大刀。
  火爆脾气如她,还以为是要过去杀人的。
  直到她看到君泷指了指姬裴谷,说了句,“给他打理一下,换个正常的衣服发型。”
  范思思,
  一个小时后,基地医院。
  余钱伸着懒腰,腿架在床上,正在伸展运动。
  她已经可以下地了,也可以运动。
  吃了一顿之后,她纸张上的“生”字已经大亮,连带着她的精气神也好了很多。
  不得不说,有这个东西在,她简直是,可以无限回血!
  当然要字数够,说不定以后自己越强,需要的字越多
  余钱顿了顿,忽然拍了下自己的嘴,乌鸦嘴乌鸦嘴,别啊,咱们不涨价的啊!
  说好的啊,不涨价的啊!
  “叩叩叩”,有敲门声。
  余钱把腿放下来,赶紧弄了弄床。
  要是清然姐她们进来才不敲门呢,这是客人。
  “进来吧。”
  余钱还弄了弄自己的头发。
  门打开,身穿白衣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脸,淡黄色的碎发贴着他的额头,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柔却不娘,干干净净的,令人心生喜欢。
  他看着余钱,微薄红润的嘴唇轻抬,沙哑的说了句。
  “余钱?”
  刚还被美颜暴击的余钱听到这个声音忽然清醒。
  她直接拿起来了旁边的凳子,“你怎么在这!?”
  她听出来是姬裴谷了!
  少年顿了顿,脸上带着慌乱,漂亮的手落下来,“我,我来道歉。”
  余钱愣了下,忽然看向姬裴谷的身后,是环胸站着的君泷!
  那一瞬间,余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可能,这里面有点误会
  但是她的凳子还是没有放下来。
  “你,你还动手吗!?”
  余钱警惕的问道。
  姬裴谷摇摇头,“我不动手了,我以后还要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少年的脸上带着些红意,双手摆着说道,大眼睛里都是余钱。
  他长得真的好好看
  余钱顿了顿,把凳子放下来了。
  “你,你刚刚”
  她心软了,看着这样的男孩子,谁不心软啊!
  “师父!这怎么回事!”
  余钱向外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