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疯狗
咬着她的足踝，吮吸着她的鲜血，感触着她白净冰凉的肌肤。
我承认！
我是个怂逼。
我是个弱者。
我没脑子。
我更是个傻逼！
我陷入不断自责的状态，我否认自己，怒骂自己。
我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感觉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指着我，嘲笑我，骂我你是个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我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下午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刺的我眼睛疼。我伸手想遮住阳光，却发现在夕阳下，墙上的国徽正熠熠生辉。我环顾四周，却发现林先军站在窗前，正在凝视窗外的夕阳。他仿佛知道我醒来一般，这个老警察难得的笑笑，莫名其妙的对我说：“我以前最喜欢夕阳，因为这是每天最瑰丽灿烂的时候。后来我当警察以后，我就开始讨厌这个时候。因为夕阳之后，就是夜晚。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肮脏勾当，都会在夜晚这块遮羞布下，悄悄发展，壮大。”
看着林先军的背影，我有些不明所以，挠挠头正欲说些什么。门就被推开，两个警察见我醒来，走到林先军的背后卑微的说道：“林局，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审问他了？”
林先军点点头，转过身看我一眼，疾步离开房间。
林先军离开后，两个警察不顾我身上的外伤疼痛。让我起来，带着我离开房间。
刚走出房间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因为到处都是繁忙的警察，我恍惚一怔，难以置信的问旁边的警察：“这是那里？”
“市局！”小警察不耐烦的说了句。
我一下怔在原地，尽管不明白我为什么出现在警局，到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警察，让警察替我做主。
我满心欢喜的跟着两个警察赶到审讯室，等我坐下后，我还未开口。
其中一个就问：“姓名！”
“齐天！”
“性别！”
“男！”
“哪里人。”
“啊？”我一愣，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这么问。
见我惊讶，警察抬起头看我一眼，又问：“为什么和焦静雅，周旭辉，武君鹏发生冲突。”
“啊？”我又楞。
他说的三个人，除焦静雅外我都不认识。
另一个警察有些生气，看着我问：“你为什么在殡仪馆火葬中心和人发生冲突。”
“啊！”这下我是真惊讶，说起火葬中心我才明白他们口中的另外两个人恐怕是大黑子和那个火葬场工作人员，我的确是和他们发生冲突来着。
警察厉声询问我，我刚想张口解释叶玲珑的事情。
另一个警察就说：“你的行为非常严重，已经致人严重伤残，你等着住牢吧！”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坐在原地哑口无声。半天才反应过来，忽然意识到，难道他们在审问我？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可警察口中的话让我明白。
他们的确在审问我。
警察一通审问后，见我什么也不说，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过了一会，一个小警察进来将我带到市局的号子里。让我进去，然后锁上门离开。
蹲在这里，我才真正意识到。
我竟然住牢了？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啊！
我记得我晕迷之前，明明死死咬住叶玲珑。
怎么醒来却在警局里，难道叶玲珑报警，警察抓我过来的？
不可能！
叶玲珑叫警察？
开玩笑。
我那么对她，她杀我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叫警察来解决。
再说她那么心狠手辣，叫警察真是便宜我了。
我蹲在号子里，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一天没吃饭，不一会肚子就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我叫警察，却没人理我。
一直饿到晚上，林先军才带着两盒盒饭一瓶矿泉水过来。
看到喷香的盒饭，我顾不得形象，冲过去席地而坐就开吃。林先军蹲在号子外面，看着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我，说了句：“慢点吃，不够还有。”
他这么一说，我一把将盒饭放到地上，瞪着眼看他。
此时我将他和那些警察当成一伙的了。
心想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妈的，就是他逮捕陈白露的，现在又逮捕我。
林先军见我瞪他，也不解释，而是默默端起饭盒，转身要走。
看着盒饭被端走，饥饿的肚子中食物进入的愉悦感，让我猛地叫道：“回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林先军竟然也不生气。转身回来，再次将盒饭放到我面前，蹲在我面前说：“这下你不生气了吧。”
我端起盒饭继续吃，不理他。
林先军慢悠悠的说道：“你呢！因为涉嫌故意伤害他人，被抓进来。这罪名说多可多说少可少，总之，全凭人家一句话。人家要说自己脑震荡，判个几级伤残。你蹲十几年也有可能，人家说放过你，公诉机关肯定不会公诉你。怎么样？命运被放在别人的唇齿之间的感觉，舒服吗？”
啪！我一把将盒饭放到地上，愤怒的看着林先军。
林先军笑笑，又说：“我们去IU抓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要不是我们将你带回来，你死在那里估计都没人知道，可现在他们反过来告你蓄意伤害。”
林先军语气停顿一下，反问我：“心里委屈？”
我看着他没说话，林先军又说：“还有那个陈白露！前段时间刚进来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无罪，这几天脸色一天天的黯淡下去。眼瞅着要被押到看守所，我们也办法。毕竟自古看守所里是非多，在里面遇到点什么也不好说。真是可惜，原本高高在上的总裁，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林先军！”我怒吼道。
林先军转头看着我笑笑，站起来看着我说：“法律，还是要用事实说话啊！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蹲在号子里，胸中的愤怒慢慢变成深入骨髓的恐惧。叶玲珑这是想要我命啊！我记得在火葬中心的时候，大黑子焦静雅几个人根本不还手，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伤势到底怎样，现在他们反咬我一口，我真的很被动。
夜里，我蜷缩在号子里。
我突然想起林先军的那句话，夜晚是这座城市的遮羞布。
他跟我说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整整一晚上也想不明白，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昨天审问我的那几个小警察将我带出去，让我在手续上签名字，然后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纳尼？
听到这话，我心里如同几万只羊驼飞驰而过。
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还那么严重，今天就放我走？
小警察看着我说：“算你小子命大，人家决定不追究了。”
什么情况？
我心中不禁产生一丝狐疑，他们怎么又不追究了？
难道是大黑子焦静雅大发慈悲？
不可能！
大黑子巴不得我死呢。
我蹲在警局里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离开警局看着外面的朝阳，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感觉有些刺眼，朝阳下的警局，国徽流光溢彩，不怒自威。
国徽下站着一个女人，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庞。女人慢慢朝我走来，身影到我眼前时。我才发现，竟然是林丹霞！
林丹霞站在那里，脸上哭过的泪痕犹在。
“林姨！”我沮丧的叫了句。
林丹霞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走吧！”
跟着林丹霞从警局出来，一辆车停在警局门口，跟着林丹霞上了车，林丹霞问我去哪？我说，随便！
林丹霞对司机说出我住的小区名字，我有些惊讶，她怎么知道的？
等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下车，林丹霞关上车门。
汽车卷尘而去，留下站在路口茫然四顾莫名其妙的我。
我不知道的是，我咬住叶玲珑后，疼痛并未让叶玲珑挣扎，相反她怔在原地，足足三分钟后才骂我句疯狗，然后将她的足踝从我嘴里弄出来。结果就在这时，警察赶到办公室，将我带走。
而叫警察来的正是大黑子三人。
见警察将我带走，叶玲珑当即心思一动，心中产生一个想法。
IU的公司股份构成很特殊，控股公司占有绝对大头，剩余的分散在各个小股东手中，唯有赵建荣占有百分之十五，所以他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且是公司创始人。
所以赵建荣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十分重要，尽管叶玲珑运用各种手段，甚至让王建国干掉赵俊伟这个第一继承人，但最后赵建荣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并不都会继承到焦静雅女儿身上，相反林丹霞也会分到一部分。
所以，真正到叶玲珑手上的股份，其实刚好与控股公司持平。
这时候尽管叶玲珑能拿到IU的控制权，但想要稳固却很不容易，而且很容易受人掣肘。但如果要是拿到林丹霞手中的这部分股份，那结果就大不相同。因为这样一来，叶玲珑就是IU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她在公司内部几乎可以做到一言九鼎。
所以，见我被抓后。
叶玲珑就通知林丹霞，让林丹霞拿手中的股份，交换我的自由身。
她原本以为林丹霞不会答应，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丹霞经过一晚上的犹豫后，竟然答应下来。
得知结果的时候，叶玲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整个上海，眉宇间尽是疑惑。
她呢喃道：“难道，那条疯狗，真的值整整一个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