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之争卷 155 卧虎藏龙(粉红238加更)

  风城外,荒野地上,大秦军营,将军帐中,神威王爷膝端坐,手臂高抬,又缓缓落下,自嘴里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才叹道:“小算说的还真对,这清远老和尚果是个可怕的敌手,哼,幸亏已经死了,不然的话……真zhèng
  叫人寝食难安。”
  想他步青主也算是当世枭雄,临阵对敌或者闯荡江湖,纵横无忌何等快意,极少遇到敌手,回顾所来路,敌手之中,神风的辅政国师金紫耀当仁不让是最强的一个了……其他,能跟他打成平手的就已经是当世高手的级别,却不料想,在神风的这籍籍无名的宁远寺内,一个看似无害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居然也有如此惊世功力,竟轻而易举差点将他置之死地,而,若非是那清远大师一念之仁,恐怕此刻他步青主也只能在黄泉之下晃来荡去,准bèi
  找个好人家投胎了,想想真zhèng
  可怕。
  到现在,整整已经调息了一天,胸口处兀自在隐隐作痛,偶然运气过招,也只能动个十几招便已经是极限,诸葛小算临去之前曾殷勤叮嘱说:“君上你今日之内切勿跟人动武,佛家之人虽然讲究慈悲,可那清远也算是个宗师级的人物,他突然收手,当然可以是因为一时慈悲,然而也有可能他在君上你的身上留下极厉害的后招也说不定哦。”
  一句话说的步青主一整天都觉得不安,果然如诸葛小算嘱托,真zhèng
  只乖乖地运功调息,而后静待诸葛小算出使佳音而已。
  却不知诸葛小算十分腹黑,早就瞧不惯身为君上的他这般毫无顾忌的行事,故yì
  用清远来吓唬他而已。其实诸葛小算怎会不知,那清远老和尚动手压制步青主的时候正是天命将至之时,怎会再多考lǜ
  其他?只想一掌毙掉步青主了事而已,这动手与不动手之间,只隔一线,是绝对没有考lǜ
  第三条路的可能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步青主从这当中吸取教xùn
  ,真zhèng
  地磨一磨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换作别人,步青主也早就猜透这其中关窍,只不过他人在局中,自然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只得听从诸葛小算所言罢了。
  步青主运功疗伤之时,时常会因为太过关注而到达物我两忘境界,因此这一刻非同小可,即要防范刺客趁虚而入,又要防范他一不小心走火入魔,是以在他运功这期间,守护他身边的,是十方上将中的第一位“离火燎天”关越,跟二十八宿中的青龙角宿角木蛟。与此同时,这将军帐之外,也另有人把守着,防范的滴水不透。
  见步青主发出喟叹,在他右手边的是二十八宿之首的青龙角宿,“蛟”点了点头,说道:“真没想到这神风居然还卧虎藏龙,这老和尚自然是个顶尖儿的人物,然而我们上山之时遇到的那人,也算是一等可怕的高手了。”
  步青主听他又提起这个,目光一转,心中略略知dào
  角宿的言外之意,心想:“金紫耀匆忙下山,必定是带着神风小楼而去,自然是不愿其他人目睹此状有伤她的名节的,一方面又是报复本君,想挑起本君的怒火让我自乱阵脚,所以才雷霆出手,伤我这么多人……角宿身为二十八宿之首,自然要替其他人出这口气,不知dào
  那人姓名,却始终是会心存不服的。”虽然角宿行事已经算是沉稳,上次步青主在宁远寺外已经暂时将此事压下,可毕竟二十八宿中自也有人不满,角宿不会也不敢逼步青主说出那人是谁,可言谈之间却忍不住透出一丝对那人的冤仇杀气来。
  步青主正想说话,旁边的离火燎天关越拱手说道:“君上,现如今觉得身子怎么样?”此人面如淡金,目光平和,语声轻缓,举止优雅,又随意一身淡黄衣衫,浑身不带兵器,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步青主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关越,轻声说:“还好,怎么,有事?”
  角宿见关越开口。却也急忙肃神耳听。关越见状。拱手缓缓说道:“是。君上。罗五有话要说。”
  步青主沉吟问道:“是何事?好吧。让他进来。”
  那人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双掌。帐门口有人掀起帘子进门。一脸惨白。一身青衫。大白天却带一股冷飕飕气质。仿佛阴魂相似。却正是先前拦阻过管平四带小楼离开地昆仑断狱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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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南楼之中。小楼愤然而泣。
  雨滴从檐角上落下来。扑啦啦也如暗夜落泪。苏怀南起身直到小楼身边。伸手将她抱了回来。低低地哄着她说:“不要哭。不要哭。我哪里会讨厌你?我只是恨你说那些叫人伤心地话。你可知你那么说多叫人不安么?对我来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颗心从未变过分毫。我不想见你。是怕你为难。你也知dào
  是为何吧。”
  小楼悲戚之中,缓缓垂头,也不说话。
  苏怀南长叹一声,以身替她遮住扑面而来的冷雨冷风。
  小楼扭身看他,想了想,问:“嗯,我知dào
  为什么,你对我说实话,我的身份,你以前可知dào
  一二?”
  苏怀南沉默片刻,叹口气,才坦然说:“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知dào
  了你是谁。”
  “怎么会……”小楼心头一惊,身子抖了抖,原本她以为在苏怀南眼里,自己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后来却知dào
  原来他一早就知dào
  她是女孩子,并且一直暗暗喜欢着她。可是她身上的秘密何止这一个,最大的一个,却是她死也不肯对他承认的……因此当察觉苏怀南对自己的好感的时候,更是不敢就泄露分毫,宁可隐姓埋名,将过往的一切埋葬的严严实实的,如果能同他安乐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
  怎奈,造化弄人,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属于她的,江山,上位,另外随之而来的就是背上沉甸甸的包袱跟责任,如蜗牛的壳,压得她恨不得逃却偏偏再也不能挣扎分毫。
  可是,小楼没有想到的是,苏怀南竟早就知dào
  她的身份了么……她想对他隐藏的一切,原来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或者,她在苏怀南跟前,向来都藏不住任何秘密?现在试想想
  竟对他了解多少?也是,苏怀南的聪明并不外露,可人觉得深不可测,知dào
  了她的身份却不言明,究竟是他天生笃定,还是另有隐衷?
  小楼暗暗地咬住唇,越觉得秋意沁人,骨髓里冒出一股凉来,苏怀南察觉,抱定她身子,重将她抱回了床边,伸手一拂,将过堂的幔帐银钩挥开,垂地的帐子摇曳落下,挡住了栏杆外扑面而来的雨气跟秋凉。
  室内稍微暖了些,何况在苏怀南怀中,他的体温仍旧那么熟悉的,包围着她。小楼闭了闭眼睛,略微镇定,才说:“那……那你为什么……你不惊奇,不担心吗?我,我竟然是……”她慢慢地考lǜ
  着该怎么出口,一句话没有说完,思绪便又飘远,最后竟问,“我一直隐瞒不说,你可生气?”
  “怎会。”苏怀南唇角微勾,是一抹笑意浮现,“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还记得吗,当初我将你从街边上救回来,我曾经问过你叫什么,你只是对我摇头,脸上是一片茫然,三日之后你终于信了我,迟疑地告sù
  我你叫小楼,我见你自吐名字时候的神情,便知dào
  你不想再提及往事,所以我便告sù
  你,日后你便随了我的姓,姓苏,你是苏小楼,从我捡到你那刻,你便已经是我的人——我记得,你听我这么说的时候,面色反而安然了。”
  小楼听他提起往事,眼中泪盈盈的,点了点头,泪珠滚落下来:“可是……你可知dào
  ,留我在楼中,若是我的身份暴露,对你来说,也是很大的麻烦。”
  苏怀南叹了一口气:“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会怎样发生,谁又会知dào
  的那么清楚?当时的我,只是想留下你而已,想守着你而已,就如……”苏怀南不再说下去,鼻端嗅到小楼发间的甜甜香气,心想,“就如今日一般无二。”
  他没有说下去,小楼却已经知dào。小楼身子动了动,最后抬手遮住双眼,说道:“那你现在可知dào
  将会发生何事?”
  苏怀南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自脸上移开,露出被泪水浸透的一双眸子。苏怀南低头看向小楼朦胧的泪眼,沉声回答:“我知dào。”
  小楼呆呆看他,苏怀南说:“我知dào
  你心底难过,可是,一切都不必说,该来的毕竟会来,而该难过该伤心该自责的,却永不是你。”
  “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我,都也引我而起。”小楼啜泣着,不敢看他。
  苏怀南语声沉重缓慢,说道:“你先前并不愿意暴露身份,是为了救我,才自去了国师府,对不对?”
  小楼怔了怔,才低低地回答:“嗯……我……我好怕会连累到你。”
  “这就是了。”苏怀南微笑回答,“小楼,若是我真的够强,又何须你如此做?又何须你为了我的安危而担惊受怕?”他的声音虽然尽量平静,可无端带一抹苍凉自嘲。
  小楼听的心惊,忍不住自苏怀南怀中挺身坐起,回头看他。
  却见这男人面色竟是异常的沉静,双眸晶莹如暗夜星子,含笑看着自己。
  小楼伸手胡乱将他双手握住:“你胡说什么?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当然要为了你着想?这又跟强不强有什么关系?”
  苏怀南慢慢地摇摇头,说:“不是的,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想过该怎么办,也想过很多的事情,做了一些……”脸上掠过一丝异样,最后仍笑着说,“有些事情,你知dào
  了恐怕会恨我也说不定,……而我想通的,便是方才所说的。”
  小楼呆呆地看着他:“你说你永不怪我如何,我也是,永不会恨你什么。所以在我心中,你做什么都会是对的。”
  苏怀南望着她全然信赖的眸子,心底苦笑,想到:“如果说我一怒之下,让卢飞惊放神威王爷入鹤嘴关,惹来这一场祸事,最终要逼你远嫁……你可会原谅我么?更何况,就算是你原谅了我,我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我喜欢你,却总是逼你为了我好而离开我身边,如今,更逼得你要嫁到大秦,苏怀南啊苏怀南,事到如今,你是该怨念苍天不给你一丝的机会,还是要怨恨你自己的愚蠢呢?”
  “傻孩子。”苏怀南微微一笑,不再想其他,将小楼抱住,“还冷么?”
  小楼摇摇头,低声说:“不冷。”伸手抓住他衣襟,忍不住又埋怨,“你先前那么傻,为什么冒雨去我住的房子那里傻站着,若是淋雨病了,可怎么是好?”
  苏怀南心底柔软,温柔回答说:“我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差?呵,放心吧。”
  小楼的手顺着他的胸口向下,摸索到他的腰间,期间隔着衣裳,似察觉他的肋骨贴近自己的指腹,多么惊心,小楼心酸,怒道:“你都瘦了这么许多,还敢说自己身体好?我看现在我也比你胖很多!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
  苏怀南低低一笑,稍微躲了躲,说道:“傻孩子,不要在那里乱摸,我会痒痒。”
  小楼只管不听,重又摸索回去,摸了一会,终于皱眉说:“会痒痒么,我摸都感觉手感不很好,比我离开之前差多了。”暗影里,神色终究郁郁的。
  苏怀南低眉凝视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那你呢,你离开这段,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小楼被他问的心虚,却偏偏不肯承认,说道:“我自然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你有没有发xiàn
  我胖了很多?”她伸手,偷偷去捏自己身上的衣裳,庆幸来之前多穿了几件。自以为他看不到。
  苏怀南目光何其厉害,望着她的小动作,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难道多穿两件就能说自己胖,那你等会,我去穿一件棉祅来。”
  小楼大叫一声,愤nù
  抓住他的双手:“你耍赖!”
  苏怀南停了动作,任凭她扑倒在自己身上,他身子微微一斜,几乎躺在了斜榻上,而小楼也已经换作了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接,房间内的气氛一时竟自悲伤里脱出,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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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国师大人你说……”诸葛小算一声怪叫,眼睛瞪大,圆溜溜
  对面之人脸上看去。
  金紫耀不惊不动,悠悠然说道:“军师听的很清楚,何须本国师再重复一遍呢?”
  诸葛小算扇子在胸前摇晃两下,似乎是为了去火,苦笑说道:“神风想要我们王爷的射日之弓做聘礼?这……”
  金紫耀笑眯眯看,问道:“如何?”
  诸葛小算皱着眉心,解释说:“这真是个出人意料别出心裁的,咳咳,聘礼。不过……国师大人,不是我说,射日之弓虽然威力强dà
  ,可这弓,天下也只我们王爷一个人用才能发挥威能而已,更何况,这弓可是杀场凶器啊,怎能用来做亲事的聘礼呢?”
  金紫耀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觉得用射日之弓做聘礼的确有些些不妥的,只可惜……诸葛军师,神威王爷在界南关的时候大展神威,用射日之弓来射塌了界南关的城墙,这笔帐,该怎么算?我虽然不想计较,可是界南关的守将可难以不去计较,王爷想娶御公主归大秦,这一路可还要过三关啊,不知还会不会有来的时候那么轻易呢?”
  诸葛小算打了个哆嗦,犹豫地看向金紫耀:“那个……国师大人,那不过是一笔糊涂账,所谓不打不相识嘛……王爷也是因为关卡守将不放行,情急之下所为……”
  金紫耀说:“神威王爷的苦衷,我自是知dào
  的,只不过么……射日之弓,如军师所说,也的确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宝,要我的意思呢,就请王爷去西天山上去雪冰莲,去东海龙宫内找夜明宝珠,亦或者……”看着诸葛小算发怔的面色,心底冷冷一笑,说,“全因为王爷现如今等候城下,也没那么多时间是不是?相比较那些,王爷的射日之弓就在手中,若是送过来当聘礼,一来表示对公主殿下的诚意,二来也弥补了一下界南关守将们受损的感情,化干戈为玉帛,王爷抱得美人归回途的时候,大伙儿的脸上才会有笑容啊。”
  诸葛小算又皱了皱眉,最后叹一口气,说:“国师大人的苦心在下怎会不知,只不过……毕竟那射日之弓是我们王爷的爱物,一时之间是否会被当成聘礼,说实话在下还难以断定,不如让在下再考lǜ
  一番如何?”
  金紫耀淡淡地说:“反正我不着急,军师你就考lǜ
  好了,不过呢,一柄冷冰冰无感情的兵器,换来我们的御公主,这其实有什么可考lǜ
  的呢?大家说是吧?”
  周围的文武百官,一大半却是神风的群臣,见金紫耀开口,立kè
  齐齐附和:“自然了!国师大人所言极是,那射日之弓,射坏了我们界南关的城墙,实在是非常不妙,不如让王爷献出来当聘礼,才好将前尘往事全部抹平啊。”
  “神威王爷连射日之弓都不肯交出,莫非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么?我们御公主方回到皇宫,我们更不愿意将公主嫁出呢!”
  诸葛小算看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愁眉苦脸地笑笑:“在下并没有说不愿,只是,只是或者会有更好的聘礼也说不定,那个……”
  “我们就要射日之弓,还就要定了,你们不给,就偏要他!”大将军陶开早看不惯诸葛小算一副轻浮的样子,忍不住一拍桌子,嚷嚷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又怎么样吧,不给就早说!开打了!”
  “这个,都说了不是不给么……”诸葛小算说道。
  金紫耀听的耳边喧嚣吵嚷,声声入耳,却仍旧一副“我啥也听不到的样子”,任凭众人闹,依旧悠闲喝酒。
  诸葛小算如一个被群狼包围的小绵羊,一副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样子,不时地冒出一两句辩解来,看的金紫耀顿时觉得面前赏心悦目,正在此刻,有个人影急匆匆走入,一直到了金紫耀身边,金紫耀微微转头一看,面色微沉,那人举手遮住嘴,在金紫耀旁边低低地讲了一句话。金紫耀侧耳倾听,蓦地色变。
  诸葛小算一边在群臣中央叽哩哇啦地说话,一边端的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蓦地看到金紫耀听完那人说话之后,立kè
  招手将旁边的丞相大人唤过去,低低地同他交谈一阵,便招呼也不做一声,起身便悄然似要离去。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诸葛小算在群臣的包围中向着那边招手。
  金紫耀停步,回头冲他微微一笑:“诸葛军师好生安分地享shòu
  这餐洗尘宴吧。”嫣然一笑飒然转头离去。
  大将军陶开举着一杯酒冲上来:“小诸葛算,来,喝了这杯再讲,你们大秦人都是这么不痛快的么?嗯?”
  诸葛小算冲着旁边的井木犴使了个眼色,小井点了点头,了然转身也跟着出了大殿。诸葛小算回过头来,认真地对陶开说道:“在下叫做诸葛小算,陶大将军。”
  “管你的,来喝酒!”陶开一把搂住诸葛小算的肩头,吼道,“你们大秦人真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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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望着躺在身下做肉垫的苏怀南,一点一点,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双眼盯着他的眼睛瞧,瞧了好长一会儿,似乎想透过他的眼睛,狠狠看到他的心底去,看了一会儿,却身不由己地移开了目光,向下,掠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上。
  呼吸温暖而湿润,呼吸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正当小楼的嘴唇要贴上苏怀南的,他忽地伸出双手,将她的肩膀牢牢握住。
  小楼怔了怔,又试着挣扎了一下,苏怀南却只是不放,问道:“你要干什么?”
  小楼抬头,对上他冷静的眸子,说道:“我……我……不知dào。”
  苏怀南看着小楼,慢慢地说:“小楼,以前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乐得假装不知,可……现在……”
  小楼心烦意乱,忍不住皱起了眉,转开目光不去看苏怀南。
  苏怀南见她神色黯然,伸手抱住她:“我不想害你啊,你知dào
  吗?”
  小楼眨了眨眼,撅起了嘴,恹恹地低着头不肯做声,有一点羞愧,又有一点伤心。
  苏怀南伸出手来,摸过她的脸颊,抬上她的下巴,慢慢地迫她抬头起来同他对视,小楼勉强看了他一眼,头一歪,转过去又低下头,苏怀南淡淡一笑,重
  去,略微用力,小楼皱着眉,抬头看向他。
  苏怀南盯了她一会儿:“你知dào
  我对你的心意如何,可……现在不是时候,我先前也都忍了那么许久,就是不想害你……你该知dào
  的,神风皇族对于皇女的严苛规矩,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吧?”
  “他果然是在顾忌那些东西……我早该知dào
  的。”小楼心头想着,垂了眸子,睫毛掩映的泪光莹然,额头上的琉璃之光闪烁璀璨,迷人双眸。
  “很美,果然很美很美……只是,我更喜欢以前的样子呢。”苏怀南默默看着,心底一阵酸楚,终于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在她额心之处吻了吻,又顺着向下,亲过她娇嫩脸颊。
  小楼闭了双眼不敢看他,唯眼角的泪一点点的滴落下来,苏怀南凝视她的双唇片刻,才覆盖上去,深深地亲了一会儿。
  “以前还曾经想自私过的……”苏怀南叹了一口气,将她抱着坐在自己怀中,“可……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楼低着头,身子靠在苏怀南怀中,听他在耳畔说:“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候就认出你是不是?”
  小楼点了点头,哽咽着回答:“嗯。”
  苏怀南说:“你被我所救,不想提及以前,而我又何尝不是,其实那一次,并不是你跟我的第一次相见,你若想不起,也就罢了。”
  小楼怔住,片刻问:“我,我怎地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苏怀南微微一笑,说:“那也没什么,忘了或者更好。”
  小楼仰头看他的侧脸,这样英俊又气质出众的男子,被谁见了都会忘不掉的吧,可,为什么她竟一点都想不起了?
  她摇了摇头,将杂乱思绪挥去,说道:“以后,你会怎样?”
  苏怀南握着她的双手,说:“我常以为,以后怎样,是不会被人真zhèng
  地算计在手心的,可是……”
  小楼问:“可是怎么样?”
  苏怀南说:“可是我现在却又有另外不一样的想法。”
  小楼手心擦过他的手,慢慢问道:“是什么?”
  苏怀南慢慢地说:“或者,我会开始计划到我的未来。”
  小楼略略一怔,问:“比如?”
  苏怀南想了想,笑了一声,说:“现在说,或者你会取笑我。
  不过……只是我想,以后或者我也不会留在这神风皇城内了。”
  小楼一惊,欠身而起,问:“那你要去哪里?”
  苏怀南说:“我本就是在寄人篱下,长久留在皇城内,无论外人眼里何等风光,究竟也是要看人脸色度日而已,怎么,你不喜欢?”
  小楼眨了眨眼,抓住他的手:“我不喜欢又什么打紧,何况我以后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离开这里,去那不知如何的大秦,终究难过,又不想苏怀南知dào
  ,打起精神,说,“那么你想去哪里?”
  苏怀南望着她的双眼,笑着说:“或者,会去一个会有很多梅花开的地方。”
  “梅花?”小楼一呆,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却又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只好说,“那一定很美……”眼神中透出一丝希翼来。
  苏怀南反握紧了她的双手:“那你可喜欢?”
  小楼停了停,于是狠狠点头:“当然啦。”
  苏怀南目光发亮,说:“那……如果以后,我要你住在那里,你会不会愿意?”
  小楼展颜一笑:“你这么向往的地方,定是好地方,我怎么会不愿意?”
  苏怀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好……”目光温柔,望着小楼,“你要记得今日应允我的话。”
  小楼呵呵又笑:“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起誓一样?”
  苏怀南摸摸她的脸,亲昵说:“那你就当是起誓怎么样?”
  小楼眼珠骨碌一转,说:“那好吧……我就当是了……”话语一顿,看了苏怀南一眼,又不再说话,重新卧倒在他怀中,静静躺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摸向自己袖口,摸了一会儿,找到一件东西,握在掌心中,出了会儿神,才说:“你这么说,倒是叫我安心多了,我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就好像要被推到地狱里一样,心底难过的很,你这么说,我还觉得将来有可能会再跟你见到,反而觉得有些希望在心里埋着。”
  苏怀南听到她说“好像要被推到地狱一样”,心猛地一扯,想到:“可是你却不知dào
  ,那些伸手推你一把的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我啊。”这话在心底百转千绕,总是鼓不起勇气来对小楼说。
  小楼幽幽叹了一声,又说:“这门亲事,是我父皇定的,当时我还小……”双眸凝起,看向黑暗,想到小时候做得一件荒唐事,不由地停了一会,才又说,“我今生今世,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不过或者这就是我的命吧。”似乎是想劝服自己,于是笑笑,伸手将苏怀南的手拉住,说,“你要离开神风,那就离开吧,可是无论去哪里,要记得告sù
  我知dào。”
  苏怀南望着她认真的双眸,点头说:“我一定会的。”
  小楼低下头,将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说:“或者……人心是易变的,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忘了我,不过……也没什么,如果你心底是觉得高兴的话,就算忘了我也不错的。”嘴里这么说,心底却开始翻江倒海的难过,拼命压抑着泪,深呼吸,换了个话题,“那个……那个当然啦,我也是这样,或者有一日,我也会忘了你也说不定呢。”
  苏怀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反驳,也不辩解,更不承认。
  小楼将他的五指掰开,手上一动,把自己握在掌心的东西按在他的手心里,说:“可是,无论怎样……你拿着这个东西,快要忘记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如果有一天看也不想看了,就把他打碎了,扔掉,好不好?可是不许给别人,也不许让别人碰到。”
  苏怀南低头向着手心望去,却见一枚圆润的厚厚的晶莹生光的玉牌正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牌的正面刻着许多的花纹,龙飞凤舞绕着四个字:神风天章。
  “这……这不是皇族独有的天章龙纹令?”苏怀南脱口而。楼见他认得,嫣然一笑,说:“你认得这是龙纹令
  “我、不,我不能要。”苏怀南皱眉,将令牌推回去。
  小楼握住他的手,使劲将他的手指头压回去,说:“我都说给你了,便是你的东西,你若不要,就只管将他摔碎就是了!”
  苏怀南目光复杂,说道:“我要这令牌,对我是有百利无一害,可是对你对神风……你想清楚了?这天章龙纹令不是一般的东西,你不怕我拿他来做坏事?”
  “是啊,”小楼笑得眼睛弯弯,“这龙纹令是父皇传给我的,神风也只有这一块,是冰山上的奇玉,据说有神奇的功效……父皇得了这玉,命令巧手工匠雕刻了,赐给了我,史官都记录在册啦,这天章龙纹令如虎符一般可调兵遣将,令牌在手可先斩后奏,都也罢了,最重yào
  的是,大家都知是我的东西,所以见令如见我的人,也正是因此所以我才给你的啊……”她嘻嘻一笑,又说,“你要离开神风,虽然不知要去哪里,若是有了这令牌,可就容易多啦。我先前,是想要跟你一同逃掉的,如今我逃不掉了,就让这令牌先代替是我吧。算来你还是吃亏些呢,这令牌虽好,比不上我这么会说话呢,你说是不是。”
  苏怀南听她此刻还故yì
  说这些来哄自己开心,垂了双眸,不知要说什么,这龙纹令的作用他自然也深知,小楼所说,令如虎符,调兵遣将或者先斩后奏,都不是夸大其词的,她竟这么轻易给了他……是信任他到了极至了吗?
  可……苏怀南想:“你这么信任我吗,可是我……我却有些不信我自己呢。”他这些日子中已经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却没对小楼直接讲出。可,将来他迈出的路,那江山,图谋,权重……何其复杂,而这天章龙纹令对于权谋者的意味又是那么深远……一刹那,冷汗自额头渗了出来,手心中却仿佛握着一块烙铁一样,疼得钻心。
  “小楼,”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怀南说,“你要想清楚,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有不轨之心,想对神风…怎样…你可知dào
  ,会如何?”
  小楼眨了眨眼,问:“你真会这样吗?”
  苏怀南想了想,才沉重地回答说:“我不知dào。”他的身份,她还没有想起来……先前他做的那些事,她也不知dào
  ,就这么轻易贸然地给了他这龙纹令……他不知dào
  ,真的不知dào
  自己将来会怎样。这是实话。
  “不是说要开始计划了吗,那就快些让自己知dào
  吧。”小楼却不以为意一笑,松开握着他的手,“现在,我要走啦。”
  苏怀南没想到她会忽然又说出这句话来,身子一抖,龙纹令带来的冲击还未退去,便忽然又来一个巨大打击,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
  小楼作势走了两步,才又回头,看着他说:“我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呢,虽然我很想留下来。”笑了笑,低头说,“那我走啦,你不用送我,我认得路的。”
  说完之后,不再看他一眼,迈步向着门口走去,逃一样。
  苏怀南急急忙忙追了两步,忽地又站住脚,见小楼伸手掀开帘子,迈大步走了出去,只不过,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他站在帘幕这边:该怎么做呢,冲上去将她拉住?拉住又怎样呢?强要她留下来?
  他现在无权无势,又人在屋檐下,又能如何?
  对手都是不凡,只他最为弱势,他又能做什么,才能叫她高兴开颜?
  忍了许多日了,或者,此刻最需yào
  做的,就是继xù
  忍下去吧。然后……等待……有一日他可以真zhèng
  的有能力,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
  怔怔地站在帐子这边,苏怀南一动不动地,紧紧握着手心那块天章龙纹令,似乎握着小楼的手,紧紧不放。
  脚步声去而复返,苏怀南心头一阵急跳,帘子被猛地一把掀开,小楼身子一晃扑了过来,双手抱住他的身体,哭着大声说:“不,无论你去哪里,你都不能忘了我,我不许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绝对不会!”
  苏怀南所做的,只有伸出双臂将她拥住,强忍住喉头哽咽,一字一句说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绝对。”
  眼泪啪啦啦打在他的肩头,小楼身子因为哭泣而抽搐,过了许久才终于放开他,仰头看了他一会,才说:“我走了,真的走了。”一步一步倒退回去。
  “我……送你吧。”苏怀南开口,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不堪。
  “不,不用。”小楼摇摇头,“我不要你送,不许送。”
  苏怀南站住脚,眼睁睁看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脚步声一声声远去,他等了许久,终于知dào
  ,那人,是再也不会回到此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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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一步步踏出听雨南楼,此刻雨声淅沥,正合这楼的名字意思,忽然想到苏怀南给自己解释这“听雨南楼”的含义时候,面色温柔,如许深情,一时心如刀绞。
  淋着雨走了一会,眼泪一刻也停不住,来的时候她是自后门进来,此刻也轻车熟路向着后面走去,刚拐进巷子,走了几步,头顶忽地多了一把伞,小楼仰头看看,眼睛逐渐瞪大,蓦地扭身回头去看,惊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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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猜来人是谁啊呢?
  神威小步步:好鄙视,居然趁我运功疗伤,让某人爬墙
  辅政小金金:谁说不是呢,严重鄙视
  无辜小飞飞:乃两个乱吵吵啥!没看人家如生离死别吗
  小步步&小金金:还敢顶嘴!抽她!
  楼主小苏苏:小飞不用怕,等我…哼哼…就把他们两个都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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