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之争卷 113 不留情面

  这一夜过得分外漫长。
  小楼在外间,翻来覆去睡不着,耳畔听着里屋金紫耀细微的动作,不知为何她的耳朵竟如此敏锐了,所有声音被放大,连他轻轻翻书的声音,她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不知不觉地在心底帮他数着翻过的页数。
  毫无困意。一直到自己翻滚的连自己都看不过眼,她才强迫着让这个身体不要再跟泥鳅一样的扭动,尽管难受,尽管心底不安,还是忍着,仿佛装死一样直挺挺躺着。
  然而大脑还是清醒的,身体不能动,眼睛却开始作怪,睁开,闭上,再睁开,瞪向黑洞洞的屋顶,愤nù
  地闭上,过了一会儿,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滚来,滚去,一如方才没有束缚自己的她的身子。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小楼呆了呆,旋即紧紧地闭上眼睛。
  那脚步声向着这边而来,然后慢慢地停住了。
  她仿佛能感觉到某人的呼吸,就在跟前。
  紧张,好生紧张,仿佛缺氧一样,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有什么,轻轻地探过来,蜻蜓点水,在脸上摸过。
  小楼感觉自己的魂魄已经按捺不住,自这具身体里出窍,受惊似的飘起半空,望着床上僵硬而木讷的自己,望着床前这个夜深不寐、以为她睡着了的……金紫耀。
  他地手指自她地脸上轻轻地划过。
  她地心底满是害pà。
  想干什么?以他地能力。要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地吧。
  紧张到混乱地时候。她想起那本书:《三千传奇之春山传》。脑中浮想联翩地是今日正好kàn
  到地那书上地一幕:
  宝宝在王爷跟前守夜睡着了。便是那王爷。偷偷地过来……
  小楼有些忍不住了。
  纵是跳起空中地魂魄也忍不住了。
  他当真是在学那《春山传》么?可是……
  为什么?
  没必要是不是,不需yào
  是不是?
  你的心底,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她不知dào。
  只感觉,那手指离开,那人也离开。
  小楼没有睁眼看。后来不知不觉地竟睡着了。
  本来以为会一夜无眠的。竟没有,莫非是这两年过了,神经强悍了许多么?上不知不觉睡过了。醒来的时候,正听到外间有人对话,听声音,却正是万民敬仰的国师大人。
  少不得先竖起耳朵偷听。
  “究竟是什么事?”
  他问。
  那人压低了声:“回国师大人,宫中说是急事请国师大人前去。”
  “会有什么事呢……”他自言自语,“我昨日已经告假。”
  那人不语。
  他沉吟片刻:“也罢,那就去看看。反正……”
  语声一顿。那边领会了。已经去备轿子。小楼听着那边,折腾妥当,人都离开,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怏怏地起身来。
  阳光爬过门槛。照落地面。小楼信步出门,心头盘算,要不要趁着这互不干涉地状态下,她爬墙一番回拢翠袖探望一下众人,心头的记挂始终放不下,尤其是听雨南楼的那个人。她离开的时候曾思量过他会作何反应,上次她被骗来国师府,他冒险前来带她回去。这次她甘愿前来,虽然并不希望苏怀南再来,然而心底……却也有过这样的预料的,不料,这么几日过去,竟全然不见动静。
  她是容易胡思乱想的,而解决地最好办法就是回去,看一下他到底怎样了。
  小楼想的出神,等现眼前一个熟悉的人正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想躲都来不及了。变了脸色。却不知说什么好,怔怔地只是看着。
  半半望着小楼。微微一笑。
  清晨这么温暖的阳光,小楼却自半半地笑中看出了一丝冷意。
  “半……”她张口。结结巴巴,说不出口:叫半半姐姐,或新夫人?然而在这种尴尬的境况下,多说一个字,便是一个字的错。
  半半什么时候来的?她的表情不见惊讶,显然是早知dào
  自己在这里,但她怎么会知dào
  自己在国师府?又知不知dào
  自己为何而来?
  心乱如麻。
  “为什么?”半半开口。
  小楼莫名地觉得心虚,虽然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问你为什么!”半半大声地问。
  小楼垂着头,不敢看她面色,沉默了片刻才在脸上扯出一个笑来:“半半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事情是这样的,”小楼说:“半半姐姐,国师大人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单,所以让我到府里来……伺候你。”她胡乱说。
  心底知dào
  自己是疯了,但是除了这样的说辞,又怎么?说国师大人赏识自己的人才?半半以为她是男子,更以为她跟楼主不清白,若是说国师赏识自己地人才,不如说是看上了自己来的更加直白。
  也更加伤人。
  而她不想伤害到半半。半半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得不到对方的心已经够辛苦……虽然小楼在最初就劝说过她,也预料到这一段姻缘不会有什么好的展……可是,以前是女未嫁男未娶,现在木已成舟,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只好尽lì
  ,能叫她少受一点伤的话,就少受一点。
  于是说谎。宛如滚动雪球一样的谎话开始。
  “哦?”半半却丝毫不退让地望着小楼,说,“那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反而你这几天都是在国师这里?”
  小楼心底一跳:糟糕,怎么知dào
  的这么多呢。
  于是又陪笑:“国师大人担心我毛手毛脚的没有经验,对半半姐姐不利,所以先让我伺候他一阵子。等训liàn
  的熟了,再让我去跟着姐姐。”
  半半本来气势汹汹,可见小楼说的天衣无缝,不知不觉有了几分迟疑。可转念一想昨日自己亲耳听到地那些,国师……他对自己也没好到那份儿上吧。两人相处地那份儿情形,简直,简直如打情骂俏一般,这是哪门子的训liàn?呸!
  忍不住面色又是一寒,冷笑问:“小楼,你来国师府,楼主可舍得?”
  小楼一怔。没想到她会提起苏怀南来,心底迅速地盘算说辞:“楼主……他也挂着半半姐姐,所以,放我来……”
  这话说地是假了。
  就算是随便用头丝想想,苏怀南昔日是何等的护卫她爱惜她。怎会舍得送她入国师府?
  而半半算什么?在楼中这么多年,苏怀南都不曾对她假以任何颜色,只当她如楼中任何一位姑娘罢了,苏怀南自然是好人地,可是半半很有自知之明,他对她的好,远没有达到可以为了她而能舍得小楼的份上。
  而小楼这么说,摆明是在遮掩。顺带着毫无疑问地将先前那些引得她半信半疑地说辞给推翻了。
  雪球滚大,然后崩溃。
  小楼心头叫苦。
  可是不这么说,还要怎么说?
  就好像明知dào
  不好,却还要硬上一样。
  半半不怒反笑:“我真的不知dào
  ,楼主竟然这么关心我,又是这么大方,宁肯舍弃小楼你,也要照顾我呢。”
  小楼知dào
  她已经不信自己,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脸上的笑再也装不下去。慢慢收敛了笑意。垂头不语。
  半半却问:“小楼……楼主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楼不明白她的意思。却知dào
  她定是误会了自己。
  半半说:“你当初劝我不要嫁给国师,我还以为你是一片好意。原来你心底是为自己打算,不过就算我嫁了又怎样?仍旧不妨碍你来勾引国师的对不对?想起来,这几年我竟小觑了你了小楼,先是楼主,又是国师,小楼你怎么竟喜欢做这种无耻的事呢?好好地当个真zhèng
  的男人不行吗?做小倌是这么爽地事?”
  这话说的丝毫都不留情面,比狠狠打了小楼一巴掌还狠。
  小楼虽然知dào
  自己不是她说的那样,事实也不是如此的。可是听到这么难听的言语,脸还是忍不住红一阵白一阵,只好死死咬着嘴唇。
  “半半姐姐,你误会了。”艰难说。
  先前她想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不惜说自己是金紫耀要来伺候半半地,不料却被半半识破了,此刻再解释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说出真相?她不想说,而就算说了,半半也未必会信。
  “误会,哈,你不用说了,”果然,半半摇头,“你当我是傻子呢小楼,算是我瞎了眼,行不行?恩宠这回事,也是凭能力争取的,小楼你有能耐有手段,姐姐我佩服你,只希望你永远能如现在这样顺风顺水……也是,背了祖宗豁出了脸面甘愿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屈意承欢,当个比我们妓女还不如的小倌,若再落得个被丢弃的下场,那可真是会笑死人了。”
  她显然是极恨了,不惜贬低自己,也不放过小楼。声音尖锐,句句如刀,削向小楼身上,说完之后,仰头哈哈地笑着,不再看她一眼,一波三折花枝乱颤地走了。
  小楼望着半半离去的身影,半晌才笑出一声,声音嘶哑,她后退一步,退在台阶边上,无力地坐倒。
  怕什么,就来什么……
  命运,真是厚待她啊。哈。
  半半大笑着离开,拐弯之后,眼泪才落下来。
  心头充满了被背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的感觉,何其难过。
  原先以为“他”多么傻多么好,楼里的时候多照顾自己,在她眼里,“他”宛如一个不懂事地小孩子。
  可是就是这小孩子,竟处心积虑的,先是勾引的楼主魂不守舍,现在连国师大人也……
  为什么“他”好好的男人不当,却偏来做这种事呢。
  方才那些难听的话,她说的恶毒说的痛快,此刻心底却毫无任何痛快的感觉可言。
  只觉得憋闷,觉得委屈,觉得恶心,觉得想……哭。
  半半扶着墙壁,站住了脚:“小楼,小楼,你可知dào
  你叫我很是失望么……”眼泪溅落。
  定了定神,眼前忽地出现一双鎏金的靴尖,有个飞扬跋扈的声音响起来:“你方才念地,是拢翠袖地苏小楼么?他现在在哪里?”
  哗……谁来了?大家来猜哦。
  那个《三千传奇之春山传》,正是大家熟知的偶另一本书《压六宫》哈,为了低调,为了含蓄,所以这里小小滴改了名字。
  大家:嘁,瞧你改地那叫啥名儿……
  蹲地,抱头……
  粉红还有3张加更,今天能加吗?左右观望中。
  另外再cos一下知了:热啊热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