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欺君之罪（二）
楚承眯眼想了一阵。禁不住哈哈大笑。一月有余。那不正是那日他霸王硬上弓。让她强行侍奉的结果么。
只是。他会心一笑。点头。让太医离开。
苏婉微微笑着。心中想着。自己按照从前花夜的指导。已经强行地调乱了自己的心脉。在出门之前。又悄悄服下了一丸“母子连心丹”。沒想到真的将太医蒙混过去。
此时。眼角触到了楚承的笑容。心中强自压下心头的惊骇。此时。自己决计不能慌乱。必要沉住气。才可能到最后全身而退。
一念至此。却看到皇上身边的李泉公公站在殿外。见到她望过來。慌忙进來。跪倒在地：“启奏皇上。云华殿的容昭仪方才晕倒……”
“什么。”楚承还沒有來得及高兴。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却扭头望着伏在地上的他。
“容昭仪怎么了。”尽管苏婉心中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还是站起來。面色惊慌。“皇上。容昭仪同臣妾情同姐妹。请皇上快去派太医瞧瞧。”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说。说……”说着。他朝着楚承笑着。连连磕头。
“你这奴才。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楚承有些恼火。瞪着他。心中也知道李泉想來办事稳妥。此时这么说。定然是有些來历的。
“奴才恭喜皇上。容昭仪也有孕了。奴才恭喜皇上。贺喜娘娘。想不到咱们大晋朝居然同时有两位皇子了。”
苏婉微微一笑。也跪倒在地：“臣妾恭喜皇上。此乃是我大晋之福。”
楚承心头一松。笑着拉着她的手。仰头大笑。
想不到容嫣也有了骨肉。他心中难掩得意神色。自从苏婉入主中宫。难得的是。居然沒有让自己六宫专宠。很多时候。更让自己到容嫣和各宫妃子那里。倒是大家相见欢。六宫和乐。
正在此时。殿外早就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丰姿绝世。纵然满头白发依然挡不住他的飘逸出尘。
楚承已经看到了洛珈。笑着招呼道：“原來是国师。快进來。”
苏婉面上原本陪着笑容的眼神。在看到他的时候。蓦然变得僵硬起來。
她沒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沒有想到他居然是面带着微笑。走了进來。一如他之前很多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痴痴地望着他。许久不见。他是否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
洛珈早就看到了苏婉站在皇帝的身边。依旧是那么地娇小玲珑。身着凤袍。雍容华贵。看到他进來。她蓦然止住了笑声。
看來她过得很好。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放心了。只是。为何此时。心中居然如此刺痛。
他低下头來。心中默默念着静心咒。只是却为何如此不灵验。满脑尽是她的倩影。巧笑倩兮。
看到他低头。她蓦然握紧了自己的手掌。长长的指甲刺入了她的掌心。却是感觉不到任何刺痛。原來这都远远及不上心中的剧痛。
他是误会了自己了么。只是自己这般实在是无奈。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若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留在这里。为他吃苦。若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冒着欺君的危险。只想好好地守护他。
不知不觉。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
蓦然手掌一紧。竟然是楚承的大手伸了过來。下一秒。她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到了国师。居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看到了国师。勾起了皇后的伤心事么。”
楚承冷笑。斜睨着面前的两人。看到苏婉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苏婉心中一惊。该死。自己面对的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纵然自己如何的不愿。可是怎么能够在皇上的身边。露出任何端倪。
正要开口。却看到洛珈躬身一礼。道：“皇上。昨夜臣夜观天象。发觉在帝星边出现了一颗忽明忽暗的小星。有关江山社稷。臣特來此告知皇上。”
“是么。”楚承面上带着一丝玩味。斜睨着望着他。自那日在通天观参加他的登位大典之后。自己就再也未曾见过他。自己曾经多次请他出山。怎奈他淡泊名利。似乎不为名利所动。
他心中忽然生出对他的无限好奇。“国师。朕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
“皇上请讲。”
苏婉忽然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眼中的神情怎么能够瞒得住身边的帝君呢。屈膝一礼。“皇上。臣妾还有些事情。容臣妾先告退。”
手腕一紧。已经被楚承拉住。
“皇后为何急着走呢。朕还想感谢皇后呢。不光将我大晋的国师请的出山。更何况要为我大晋朝诞下龙嗣。这更是大功一件。”他的唇角带着一丝笑容。却显得高深莫测。
洛珈身子不可名状地抖了抖。神情灰败。想不到。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既然如此。自己还留在这里。岂不是一种讽刺么。
想到她如果随着自己的话。也免不了颠沛流离。看到她头戴凤冠。身着皇后的锦袍。这些都让她整个人变得明艳不可方物。这些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知道她很美。他知道她不在乎。只要自己说出话來。她定会眉头不眨一下地。跟他离开。
是他欠她的。这些荣华富贵在她來看。不值什么。他更知道。她留在楚承的身边。也是情势所迫。
只是。他不忍心。不忍心让她离开这里。而且。他们也回不去了。他能做的。只有留在她的身边。看到她和楚承好好的。让她快快乐乐地为楚承诞下龙子。那样她或许会开心吧。
苏婉心中剧痛。她知道他是故意那么说的。
她不明白为何楚承在看到洛珈的时候。会露出那种尖锐和冷冷的神情。他不是应该对他敬若上宾么。
亦或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