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欺君之罪（一）
宫人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苏婉蹙眉。这件事情倒是难办了。想了半晌。看到那个宫人实在是忠心。慌忙让身边的人将她拉起。“你这丫头。让我想想法子。我虽然是贵为皇后。只是这出宫的手谕。却只是在皇上那里有。本宫这里并沒有。”
那宫人泪水涟涟。眼睛望着苏婉。
苏婉心中暗叹。想不到这个宫人倒是有几分骨气。更何况。此时心中也有个好奇。这个王妃倒是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
见那个宫人又要拜。慌忙摆手。道：“也罢。既然常妃姐妹情深。本宫就为她跑这一趟吧。”
“参见皇上。”苏婉款款地走到楚承的面前。盈盈跪倒。
楚承一身金黄的黄袍。神情有些萎靡。见到苏婉的那一刹那。目光一闪。扬扬手。让她起身。
“皇后。有什么事情么。”他望过去。她仍旧是那么袅袅婷婷地站在自己面前。想到这些日子以來的缠绵缱绻。他微微一笑。“來。坐到朕的身边。”
苏婉低头。“皇上。臣妾还是站着说吧。”面上的神情不卑不亢。看上去却有着些微的冷淡。
楚承蹙眉。为何夜晚侍候的她与白日有着些许的不同。究竟那个才是她的本相。
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似乎总觉得她的恭敬。原本不是他要的。
苏婉看到他微微愣神。慌忙道：“皇上。臣妾有事情启奏。”暗自叹息。看來自己兵行险招。李代桃僵的法子。他并沒有发觉。自己晚上可以用容嫣來代替自己同他缠绵。可是白日里面见到他的时候。心里面却想着如何能够跟他少见面。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真是不想跟他见面。
“你说吧。”楚承点头。看到她娇弱地站在自己面前。伸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苏婉含蓄地微笑。选了一处同楚承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
“皇上。有件事情。臣妾一直不明。”
“你说來听听。”楚承托着下巴。笑着望着她。
苏婉看到他灼灼的目光总是不离自己左右。可是心中记挂着事情。只有暂时忽略他的目光。
“前些日子。我看到了景太妃娘娘。看到娘娘的身子似乎大不如从前了。”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么。”楚承蹙眉。景太妃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始终留在宫中。不曾回到三皇弟那里。
小的时候。他常常看到三皇弟孤单一人站在自己和母后的宫门口。看到母后牵着自己的手。总是眼巴巴地看着。怯生生地看着。到了后來。他不忍心。将楚庚拉到自己的身边。问他。怎么不找自己的母后呢。谁知道。他却总是说。自己的母妃沒有时间陪着自己。要陪父皇呢。
他当时依稀记得。说着话的时候。母后总是在一边微微一笑。将楚庚拉到她的身边。将手边最好吃的糕点放到他的手中。自那以后。楚庚很多时候。都愿意來这宫里面找自己玩。
后來。他听说。楚庚离开了宫里。是父皇赏赐了他的封地。要他离开。即便如此。景妃娘娘却不曾出现在宫门口。只留下楚庚落寞而孤单的影子。
他慢慢闭上眼睛。冷冷地道：“这是她咎由自取。她不配成为三皇弟的母亲。”
苏婉急了。“皇上三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纵然是景太妃当年有天大的不是。可是她总是王爷的亲生娘亲。如今。三王爷远在边关为皇上效力。难道皇上都不容许这个母亲在风烛残年的时候。能够守在儿子的身边么。更何况。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纵然当年有些事情。景太妃有些过火。现在难道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她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暗自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一定要帮着三王爷完成看到自己娘亲的愿望。她在景太妃和三王爷的眼中。都看到了故意冷漠却又殷切的目光。只是。这样的目光却是那么微弱。让人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若不是前几日。在景太妃的床前。看到她落寞的眼神。只引得自己心中刺痛。自己來到这里。若非庚数次为自己解围。恐怕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今。自己能帮他的只能是这些了。
有些仇。是要报的；而有些恩。是定要还得。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偷偷地看他的眼色。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声道：“皇上。请为咱们的孩子积累福泽。请您答应。”
楚承身子一震。眼睛瞪得老大。
“婉儿。你说什么。”他面上狂喜。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
苏婉默默闭了闭眼睛。心中默念。“满天神佛。请原谅苏婉说谎。苏婉心已不在此处。请饶恕我。若是有什么报应。都冲着我一个人來吧。”
等她再睁开眼睛。却已经触到了楚承惊喜欲狂的眼神。“婉儿。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
苏婉脸儿微红。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皇上。您答应不答应么。就当是为我们的皇子祈福。好不好。”她咬了咬唇。低下了头。看在他的眼中。却好像害羞一般。
他大喜之下。抱着她转了好几圈。不知道为何。居然想到了当年她要离宫的模样。他大笑。这一次。有了皇儿。她还会离开么。
苏婉看到他狂喜的样子。心中难掩伤感。却又说不出半句。
对不起。楚承。请你原谅我欺骗你。
我來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你。只是。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人。让她在我离开后。好好地陪着你。这样想着。心里面浮上來一个娇怯的容嫣來。
既然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已经抢了她的夫君；那么我就还她一个她心里面喜欢的夫君。心中容嫣蹙眉的脸儿浮现出來。
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抱了起來。
“皇上……”她的脸儿酡红。心中暗自想着。恐怕一会儿的时候。该会有人來报喜了。
“婉儿。真的么。朕真的是太高兴了。多久了。你怎么才跟朕说呢。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院的首座已经來到了近前。经过了一番诊脉。楚承殷切却又目光中带着沉思。面上带着一丝急切。“太医。皇后有了多久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