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不想侍寝（二）
“婉……”他贴近她的耳朵。鼻端嗅着她的发香。低声笑道：“朕今晚还要你侍寝。”
听到“侍寝”二字。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被蛇咬了一口。脸上颜色立变。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皇上。奴婢……奴婢告退。您还是好好安歇吧。”她满眼慌乱。自己已经错了一次。怎么能够一错再错呢。想到自己居然沦为给他侍寝的宫女。心中泛起异样的难堪。
也许在他看來。这一切再天经地义不过。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是生活在这个一夫多妻的封建社会。有这样的制度。人们对于三妻四妾的思想再正常不过。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他去找什么专一的爱情呢。那也同样是不现实的。
苏婉心中窘迫不堪。自己绝对不可以再让她接近自己了。绝对不行。自己要的那种天长地久的爱情。他是给不了的。在他看來。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绝对不是一个他真心对待的妻子。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再跟他纠缠下去。
看她不言。蹙眉沉思。他宠溺地将她拉入怀中。口中笑道：“你原本就是朕的女人。怎么还要离开呢。朕今晚还要跟你同赴瑶台。你说可好。”
苏婉摇头。猛然跪在地上。道：“皇上。请恕奴婢无礼。奴婢自从入宫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今生要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想來皇上已经知道。昨夜是苏婉不好。居然做下了错事。请皇上息怒。”
他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不过。在这深宫之中。原就不可能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更不可能有什么从一而终。你在这宫中住着。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正因为如此。奴婢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奴婢始终认为。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为她放弃一切的。不是么。”她仰起头。眸间闪动着异样的神彩。
“朕也知道。不过。朕也答应你。昨夜是你侍寝。朕不会让你就这么算了的。朕会给你一个名分的。”说着。拉着她的手。要她起來。
苏婉摇摇头。望着他英俊而充满尊贵之气的面孔。冷笑道：“皇上。你还是误会了奴婢的意思。奴婢进宫來。从沒有想过要当什么妃子。或者为皇上侍寝。昨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当沒有发生。请皇上就忘记它吧。”
“你说什么。”弘熙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此刻自己的心中对她已经失去了耐性。冷冷地站起來。怒道：“你到底要怎样。难道就凭你昨晚的侍寝。你就要坐皇后之位么?朕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大胆。居然觊觎皇后之位。哼。”他暴跳如雷。眼喷烈火。似乎有熊熊的火焰从他的眼中喷射出來。
哼。果然男人都是自私的。自己从來沒有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自己说的不过是实情。为什么他会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呢。难道皇后的位子真的那么吸引人么。就算是做了皇后。就算是每日珍馐百味。沒有真心爱着自己的人跟自己在一起。那么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再次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皇上。看來是我错了。我居然痴心妄想。想做皇后。哈哈……哈哈……”停了停。她冷眼望着他。“我已经说过了。是你招惹的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是皇上。三宫六院平常得紧。只要随便勾勾手指就可以有一大推美女对你投怀送抱。可是我不同。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那最后一句。好像一杆重锤猛烈地敲击着他的心。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朕能做的原本就只是这些。你要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朕沒有办法做到。朕能做的。只有给你应有的赏赐。來人呀。”
福公公來到他的身边。他冷声道：“原雍和宫宫婢苏婉昨夜侍寝。深得圣宠。却不料恃宠生娇。毫无礼数。恐将來招引事端。现打入冷宫。反思自己言行。如若不思悔改。必杖责逐出宫门。”
苏婉跪地不语。面上带着默默的神情。不言不语。
“苏婉姑娘。我们走吧。”福公公尖声道。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惹皇上生气了。可是无论哪一次。福公公都沒有看到皇上如此盛怒。
苏婉盈盈一拜。道：“既然我要走了。恐怕皇上也不会再见到我了。那么我也沒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在你看來。或许认为我要的多了。只是。你知道么。若是沒有一个人真心真意地对待自己。那怎么能够算得上是爱情呢。”
她慢慢地离开。身影是那么落寞。
“李泉。李泉。”他叫道。看到福公公带着苏婉离开。心中无线懊恼。
李公公早就心领神会地端來了红漆托盘。里面放着侍寝妃嫔的牌子。放在他的面前。
“皇上。今晚去哪个娘娘哪里。”他小心地问道。
“随便。”他随手犯了一个牌子。
冷宫。这里历代触怒皇帝的妃嫔待过的地方。据说白日从这里走过。都会觉得阴森可怖。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她被送到了这里。周围的茅草已经长得很高。她总要将手拨开面前高过腰际的野草。才能通过。
偶尔。从夜空中传來若有若无的啼哭。更有不知名的夜鸟呱呱地从头顶飞过。
终于。在一片寂寥的宫门口。停了下來。福公公早就已经吩咐下去了。自然不能让他将她带到这里。
两个小太监。将她送到了这里。就扔下几句不疼不痒的话。跑了。
看來。今晚自己就要留在这里了。
她望着左右黑漆漆的宫墙。远远地看不到头。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凄凉之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是孑然一身地來到这里了。只是同进宫之时相比。少了一丝欢笑。多了一丝寂寥。
“唉……”耳边传來一声长叹。“你真的很傻。”那幽幽地声音犹如满腹心事。幽怨多愁的女子在轻叹。
“是……是谁。”苏婉禁不住牙齿打战。左右看了看。却沒有发现半个人影。
难道是鬼……此时。脑袋里面平日那些隐蔽很深的怪物都好像竞赛似的。跑了出來。
“不。不要吓我。”苏婉背着墙根。慢慢坐下。只是捂着脑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