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境花园

  “那后来怎么成为了魂灵花园旅社？”宋妮好奇。
  “这个嘛，因为我发现了毕夫人的秘密。”李菱滋溜完最后一根意面，用餐巾抹干净嘴角，偷瞄了一眼毕夫人。毕夫人在高冷的啄坚果，恍若未闻。
  根据李菱接下来的描述，秘密是这样被发现的，有一天，她吃着饭，忽然觉得有些脚痒，便拿手扣了扣脚，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把你的脚拿下去！”鹦鹉严肃的走到她面前，命令道。
  李菱揉了揉眼睛。
  “把你的脚拿下去！”鹦鹉重复。
  这是鹦鹉主人教给鹦鹉的吗？
  李菱疑惑着放下脚。
  “还有，吃饭不要发出声音。”鹦鹉继续道。
  “什么？”李菱揉揉耳朵。
  “吃饭不要发出声音，一点也不淑女。”
  鹦鹉不客气道。
  “哦。”李菱茫然应道。
  “还有，盅里的水一次喝不完就倒掉，我每顿都要新鲜的。”
  “……”，李菱不淡定了。这是一只会说人话高逼格的鹦鹉。
  “再后来，以我的理解能力，我很快接受了这只鹦鹉是这座房子主人，并发现这里存在灵魂旅社的事实。至于具体的情况，因为涉及到许多技术性问题，我就不细说了，你也不必知道。”
  李菱简单模糊的交代了灵魂旅社的由来。
  宋妮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没有再问。店长教导过她们对顾客的事不能太好奇，宋妮直觉魂灵旅社里的事也是一样。
  鹦鹉毕夫人用完了坚果，将嘴伸到杯子里喝了几口水。李菱将一块雪白的餐巾放到她嘴边，鹦鹉左右微微晃动脑袋，长嘴在餐巾轻柔的摩擦下，擦得干干净净、闪闪亮亮。
  李菱三下五除二，收拾好餐具，端去厨房清洗。
  “碗要记得要用干布擦干净，不能有水渍。”毕夫人吩咐道。
  “知道了。”李菱乖乖应道。
  剩下毕夫人和宋妮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宋妮不自觉的立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心。
  过了一会，宋妮觉得有些尬。
  “毕夫人，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店长说，我的手法不错…”
  “谢谢，但是不必了，”毕夫人婉言谢绝，“我想，你应该没给鸟按摩过。”
  是喔！毕夫人的气场太强，让人忘了她是只鸟。宋妮拍拍脑袋。
  ……
  李菱洗完碗，夜幕已降临。
  “走吧，去花园里散步。”
  毕夫人作息极有规律，饭后散步的习惯从生前保留到了身后。
  白天时，宋妮没太注意这座花园。当她在李菱布袋里经过，当她从窗外望去，这座花园除了植物更繁密些，与隔壁的好像没有太多不同。可当她踏上卵石小路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的空间瞬间变幻了。
  三四百方的园子变得广袤无边，看不见卵石路的尽头，树变得高大，草变得粗壮，密密层层，围墙消失在树和草之后，地上钻出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空气的湿度和温度也变了，轻纱般的水汽萦绕在植物之间，温度高了一点，但不是太热，飞虫扇动着翅膀，掠过耳边，远处传来流水潺潺的声音，犹如夏夜的山间森林。
  这是另一个世界，没有路灯和梧桐树，没有汽车和行人，没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洁白的微光洒在森林里，宋妮抬起头，是月亮。
  忘了有多久，没见过月光。大城市的夜空永远是红彤彤的。
  宋妮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原地转着圈。
  毕夫人张开翅膀缓缓飞了起来，李菱在后面跟着。一人一鸟在林间穿梭，画面很和谐。
  “今天见了她的亲人？”毕夫人边飞边问。
  “是。”李菱回答。
  “和你调查到的那样贪婪、自私？”
  “是，不爱她，只爱她能为他们带来的钱。””虽为亲人，有名无实，世间多如此。”毕夫人轻笑一声，“爱，多么奢侈。”
  “是。”李菱点头，想到了一件事。”单子茜有个爱她的母亲，而且……“
  “而且什么？”
  李菱想着单夫人吩咐弟弟的话，“而且还算善良。”
  “善良的人有好报吗？”
  “会有吧。”
  “等等我！”身后，宋妮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抬起人偶的小短腿，急急往前赶。”赶上你们了。“宋妮气喘吁吁。”边走边谈，明天你打算做什么。“李菱问。
  ……
  一人一鸟一人偶漫漫说着话，在森林里穿行。
  夜色深沉，潺潺的流水声就在身畔。
  宋妮听着声音，穿过路旁的一丛芦苇，一条小小的溪流出现在眼前，月光下波光粼粼。
  忽然，一个小小的光点在空中出现，闪动着飞了起来，像流星般划过空中。接着，另一处也亮了起来。第二道、第三道光芒也出现了。”萤火虫！“宋妮想起了昨晚她在死寂之海沉浮时出现的萤火虫。”就是你们啊。“宋妮伸出手，一只路过的萤火虫，停了下来，落在她手心。
  李菱和毕夫人也来了，李菱找了块石头坐下。毕夫人停在她的肩头。
  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出现，在溪流上空，如烟花般璀璨。
  李菱静默不语，这是无论看过多少遍都不会厌倦的风景。
  毕夫人高冷的眸子里，映着萤火虫的光，缓缓溢出几丝温暖与温柔。
  宋妮坐到了李菱的鞋子上，靠着她的腿。三人静静的，享受这静谧美好的风景。
  ……
  第二日，李菱带着宋妮去了宋妮的出租屋。
  昨日李菱塞到宋父口袋里的窃听器还未被发现。因此清楚地知道，宋父他们与单家的谈判差不多了。律师带着数字回去和单夫人商量，如果可以，今日便签订赔偿合同。宋父他们还打算去美容院搭台唱戏，讨工伤赔偿。
  宋妮昨日考虑之后，要求宋妮带她回出租屋，把她仅有的一点衣物收拾好。衣服铺盖能捐的捐出去，把唯一值钱点的分期付款买的一千多块的包送给店长，因为宋妮觉得店长对她还不赖，教了她很多道理。顺便把工资卡里的钱取出，将包的贷款还清，和房东结清水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