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章 虚幻的真灵
“这就是石碑中的空间么，当初师傅说过，石碑中都是些幻象，只要守身如一，就能够轻易渡过。”
心底暗想，眼前一阵灰暗，只觉一股气息从远到近，慢慢移动。朱妍儿仿佛看到一个人形出现在自己眼前，伸手一探，一道流火四起，将來人照了个通亮。
“爹爹！”
眼前景象似幻似真，父亲朱正的表情比痛苦。朱妍儿几乎能够感受到内心的狂躁，父亲在妖城的所受的折磨，几乎在自己的身上同样地施加起來。那种灵魂深处的刺痛，让朱妍儿一阵晕眩。藏在内心深处的痛楚，如同流水一般涌出來，一难以收拾。
从朱正的眼中，流出一道血泪，似乎在控诉着世道的不公。猛地一睁眼，看着朱妍儿的脸，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朱妍儿惊叫一声，那张脸似乎变成了母亲的脸，又变成了族人脸，最后，竟然变成了千叶的脸。一幕幕看起來触目惊心，朱妍儿仿佛又看到顾采衣舍身救人的情形，心头更是激动比。
虽然都是熟悉的人和事，在眼前交织成一片奇幻中带有些许迷失。就在朱妍儿快要分不清真是和虚幻的时候，心头一阵热气涌來。
论幻境如何逼近真实，朱妍儿的定力却是实打实的元婴修为。此时一种萌动的气息自丹阳中生出，朱妍儿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婴儿般的容颜，似乎是另外一个自己。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破灭。朱妍儿心底如同古井波澜不惊，在某个安静的点上，又被一滴水打破了宁静。这一切，在朱妍儿的眼里，变成了最为真实的状态。
抬手，聚气，凝神。几乎在一瞬间，一道火焰符将所有的一切焚烧殆尽。烟火尽头，一只朱雀血符升至空中。朱妍儿，看也不看，加下一顿施展化神御风术朝着前方走去。
整个空间变得开阔起來，渐渐地可以看到四周的情形。忽地，周围不断地想起阵阵凄厉的吼叫声。朱妍儿冷哼一声，将心情平复下來。此时心境澄明，这些幻象在自己的眼里，几乎构不成什么障碍了。
只觉空中一道玄黄光芒闪过，朱妍儿心头一动，瞬步跟上。忽地，一道气息自空间中生出。朱妍儿微微一笑，又是一道神符火涌了出來。这一次，那股气息却是形迹。在火焰之中将身形凝聚起來，看样子，却是一个少女模样。只是脸上显出一道道红色的斑纹，像是一片羽毛。
“不是幻象？你是谁？”朱妍儿低声叫道。正在此时，那玄黄光芒渐渐远去，朱妍儿心知那边是自己所要看到的蛰龙归元诀第四层所在。心头大急，又是数神符火将周围化作一片火海。
一声叹息，仿佛等待千年。朱妍儿几乎能够感受到骨子深处那种遥远的呼喊，不觉惊异地看着那道人影。
“你，终于來了。”少女轻声喝道。声音几乎听不到，可是朱妍儿分明能够从心底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在等我？”朱妍儿好奇道。
少女并未回答，面表情地走到朱妍儿身前。一只手微微一抬，伸出手指点在朱妍儿的眉心深处。朱妍儿浑身一震，只觉全身所有的力气全都不见。在对方的手中，仿佛能够感受到同命运相隔一线的关联。
只是瞬间，朱妍儿脸上也涌现出一片红色的图纹，同女子的一模一样。
“朱雀真灵，我等你很久了。”女子道。
朱妍儿大吃一惊，想要后退，却是一点力气也沒有。虽然能出细微的声音，可是连话也说不出來。
“不要怀疑，你已经觉醒了朱雀真灵的鲜血，拥有穷尽的潜力。而我的使命，就此结束。守护天道的职责，终于有人继承。”
声音还停留在朱妍儿的体内，久久回荡。而少女的人影，却化作一道红色清气，瞬间被收到朱妍儿的真灵符之中。
朱妍儿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却又似乎多了一份烙印般的记忆。仿佛自己一世的记忆，只是沧海一粟。
眼前那道玄黄光芒再次亮起，朱妍儿惊醒过來，拔腿便追了出去。玄黄亮光大放光明，瞬间将空间的一切照亮。
“这就是蛰龙归元诀的第四层么？怎么有些不一样。”朱妍儿看着空中的玉碑，低声呢喃道。
脸上的真灵图纹还未散去，而呈现在朱妍儿眼中的，根本不是蛰龙归元诀。细细看去，竟然同混元阳符诀有些相像。若是混元阳符诀只是修炼到极神之境，而这篇功法，却是在极神之后，一直到神虚度的大道之境。
“竟然能够修炼到炼神之境，真是太神奇了。”朱妍儿惊呼一声。
朱妍儿并未有过什么特别的记忆，却下意识地将手一招，只见金色大纷纷朝着朱妍儿头顶聚集起來。盘旋一阵之后，那空中的玉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这份功法，基本上乎了朱妍儿的想象。不过既然是混元阳符诀的后续，也要有一个名。心里正想着，心底却涌出“真灵传承”四个大來。
整个空间开始呈现出一片坍塌之势，朱妍儿明白这不过是空间的自我保护。心头一动，竟又法诀一道符印在空中若隐若现，仿佛禁锢了空间一般。正是有了这符印，才延缓了空间的消失度。
朱妍儿足下不停，施展身法朝着符印飞去。临近结界的时候，手轻轻一挥，便出现一道缺口。朱妍儿再留恋之意，果断冲了出去。
看到朱妍儿出來的时候，流浅也吃了一惊。能够如此快出來，更让人怀疑是不是失败了。可是符印的力量消失，正说明朱妍儿乃是成功的。只是空间消失的极快，流浅也不确定朱妍儿是否成功。
“你看到了第四层蛰龙归元诀？”流浅问道。
朱妍儿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珠微微转动一下，笑道：“我可是打破了你的封印了，算是成功么？”
流浅眉头微皱：“封印并不是为你而设，打破有什么稀奇。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朱妍儿点头又摇头地道：“我，应该是看到了吧。”忽地察觉到脸上的符已经消失，嘻嘻笑道：“我肯定是看到了的，和以往修行的都不一样。”
流浅不禁摇头道：“算是服你了，也罢，你过关了。不过你可真是第一个以元婴修为闯关的人，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你可以拥有自己的法器，还有过关的凭证。不过我看也沒什么必要了，你今后是在摇苏峰修行么？”
顾清抢着道：“那是自然，不在摇苏峰，还会在哪里。可是我亲自带來的，流浅师侄，你沒有意见吧。”
“当然沒有。”流浅点头道。随即手中一番，一套女式的青衣弟子服托在手上。衣服上还有一块黑色令牌，一并交给顾清之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流浅的背影，朱妍儿满脸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好神气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打败她，哼。”
顾清苦笑一声道：“你要打败她？那可不容易啊。”
“不容易也要打败她，不然还说什么青玄门第一女弟子。”朱妍儿歪着脑袋道。
顾清仰天长笑道：“好，好样的，我期待你能够有这一天。”说着，领着朱妍儿往回走去。
一路上朱妍儿不住地问顾青自己该怎么修炼，顺便将自己所学的功法都说了一遍。顾清也不禁惊讶一番，像朱妍儿这般能够修行几种功法，而且能够将各种法术处理得相得益彰，的确不容易。
过了许久，顾清也不禁感慨道：“千叶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邪门，怎么地就把你收为徒弟了。”
朱妍儿面上一热，笑道：“是我求着师傅收我的，当时我还想拜歌为师呢，可是歌根本不理会我。”
“也对，王者之气不适合女子练习。”顾清点头道。
朱妍儿顿时一怒道：“谁说的女子不适合王者之气，难道女子就不能称王么？”
“自古女子乃是象征阴柔之美，和男子的阳刚相对。若是女子也像男儿一般，那怎么行。”顾清道。
朱妍儿颇为不服气，道：“王者和阴柔阳刚什么的沒有关系，很多事情往往女子要承受更多，比起堂堂男儿來，女子一样不差。所以我说吧，女子也能够做到男人做的事情。”
顾清哈哈一笑道：“你的性格倒也有几分爽朗，很像一个人？”
“我知道你说谁，不就是你的姑姑顾青湄么？”朱妍儿翻一下白眼道。
顾清冷哼道：“这你也知道，是千叶告诉你的吧。这小子不正经，教出來的徒弟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
“这和我师傅沒有关系，我本來就是这样。我师傅受的苦，也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当日妖城城主将我们囚禁的时候，城主双将师傅的神堂封印。师傅受到煎熬长达五年之久，变成一个浑身圆滚的大胖子。好几次都有轻生的念头，都被我拦下。可是师傅沒有抱怨，从妖城逃走之后，费尽周折找到我，带我离开眉山。从此，我就誓，绝不会让人欺负师傅和我身边的人。所以，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朱妍儿一口气说了大半天，方才停了下來。
远看摇苏峰渐渐近了，顾清看着高大的山峰，不禁点头道：“修真之人，痛苦并不算什么，否则就算练就了一身本事，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