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如坠冰窟
破庙内。
宦官赵德顺听到秦祖来的话，全身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他手脚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
“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昨夜，昨夜……那不是不是救我的？”
赵德顺在看到秦祖来的瞬间，很多东西，刹那间就明白了。
而知道这些后，他内心更加惊恐了。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身后的那人……也就是李文成，会真的救你吧？”
“若是北斗会的计划能顺利进行，那么你自然地位不低，毕竟你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纽带。”
“但很可惜，北斗会已经完全失败呢了啊！所以这样的你，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秘密的你，你觉得他们会期望你活着？”
“也就是你的秘密，对本官来说，还稍微有些价值，所以本官会让你活下去，不过现在……”
秦祖来嘴角微微一翘，说道：“本官己经知道你身后的人是谁了，那你对本官，也没用了。”
赵德顺听到秦祖来的话，脸色有些惨白了起来。
他忽然跪了下去，说道：“少卿大人，你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求求你，别杀我，我还知道别的秘密，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啊！”
秦祖来瞥了赵德顺一眼，他可不觉得赵德顺这样的小人物，能知道多少有用的东西。
而且现在的明显有更值得他去抓的人，那赵德顺，也就更没用了。
他可不觉得赵德顺知道的秘密，比李文成还要多。
李文成怎么说也是光禄寺的寺卿，身为九卿之一，地位可不算低，和没有改制前的大理少卿是一样的品级。
这样地位的人，他相信，就算在天地阁内，也是有资格拥有编号的人。
而李文成，秦祖来也不止一次见过他。
他是真没想到，那个和自己见了那么多次面的北辰，竟然就是这个平常看起来一直笑呵呵的李文成。
他看着额头都磕出血的赵德顺，淡淡道：“赵德顺你放心，本官怎么说也是大理少卿，自然是不会在没有对你判决前，就杀了你的，所以你还有活头。”
“不过，凭你的罪，若是你无法戴罪立功的话，最终也难逃一死，所以你不是说你还知道不少秘密吗？那等你回到大理寺大牢后，就有什么说什么，否则……本官保证，你活不到这个冬天。”
说完，秦祖来没在理睬赵德顺，直接一摆手，道：“带走！”
很快身后两个大理寺情报司的人，便将赵德顺给架了出去。
秦祖来与卢十三也走出了破庙。
卢十三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下官真的服了，我们那样对赵德顺拷问，他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少卿大人就是随便一吓唬，他什么就都说出来了，直接将李文成给招出来了。”
卢十三竖起大拇指：“少卿大人是这个！”
秦祖来见状，轻笑的摇了摇头。
他说道：“这不算什么，赵德顺这样的人，其实内心的弦已经快要断了，本官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罢了。”
“将他救出来，给予他希望！然后在瞬间让他陷入绝望，并且不断的暗示他，这一切都是他幕后的主子要做的，是他幕后的主子要杀他的……”
“在这个时候，他已然丧失的冷静和理智了，临死前，就算是狗急了还要跳墙呢，更别说他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了！”
“所以，他必然会临死前放出一些狠话来的，必然会痛骂他背后的主子的。”
“这样……我们需要线索，不就有了？”
卢十三听着秦祖来的分析，心中忍不住再次感慨和赞叹。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里面，涉及到的这么多人心上的算计。
他知道，自己距离少卿大人满意的地步，还差得远。
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们回去继续审问他？”
秦祖来随意道：“随便吧，不过本官不觉得能问出什么来，他一个中间人，顶天也就能知道李文成的一些事情，但现在本官既然知道李文成，那么就算他不说，我一样可以轻松查出来。”
“不过你们也审审，万一有收获呢。”
“还有……”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加强大佬的警戒，只要他还活着，就是一条不小的诱饵，万一能钓出大鱼来呢？”
卢十三忙点头：“下官知晓。”
“那李文成那边？”卢十三问道：“我们是暗中监视，还是……”
“监视什么，直接抓起来！”
秦祖来眸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大理寺现在的地位和之前不同了，若是之前的话，我们不能轻易抓谁，但现在，既然有证据了，那不管他是谁，直接抓起来！”
“陛下已经说了，这天下无本官不可抓之人，他不过九卿之一，都不是国公，那有什么资格让本官束手束脚？”
“而且……”
秦祖来顿了一下，说道：“本官担心夜长梦多，壹号知道赵德顺在我们手中，而赵德顺知道李文成的消息，万一壹号要放弃李文成，那这条线索，可能就要断了……”
“所以……”
秦祖来看向卢十三，道：“卢十三，你立即点起人马，直接将李文成捉拿归案，陛下那里本官去说。”
“是！”
卢十三也不耽搁，直接领人就离开了。
秦祖来抬起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天色蔚蓝，阳光正好，似乎一切阴影都消弭于无形。
可秦祖来知道，有光明，就一定有阴影。
他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忽然说道：“来人。”
一个情报司影卫瞬间出现。
“大人！”
秦祖来说道：“传本官命令，传令长安四城门，加设哨口，对来往人员，进行身份检查！凡是遇到身份不明者，遇到神色躲闪者，遇到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交由大理寺处理！”
“同时，将李文成画像立即送往四城门，并且在沿途官道口上设卡进行二次检查。”
这个影卫闻言不由得一怔。
他看向秦祖来，道：“少卿大人，这是？”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说道：“这个假北辰，连本官都能骗过，可见其头脑也不差，而且还有那个更加阴险的壹号在……所以本官不能不防。”
“若是卢十三他们抓住了，那就撤掉这些关卡，若是抓不住，也是有备无患。”
“是！”
影卫知道事情紧急，没有任何耽搁，转身便迅速离去。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秦祖来一人了。
看着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人，秦祖来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行啊，自己得力的手下还是不够。
要尽快想办法将百人编制的暗卫给弄出来了。
现在它只有张赫一人，还差99人呢。
若是实在不行……或许自己可以考虑一些历史名人？
那些目前为止，还未展露锋芒的历史名人？
薛仁贵？
裴行俭？
“倒也不是不行……”
秦祖来笑了笑：“我还有三千府军呢，正好缺个统兵的将领，那就挑战他们吧。”
将历史名人收入麾下……
这事，可行啊！
两个时辰后。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大理寺衙门。
秦祖来并没有给自己放假回家休息，而是直接来到了大理寺衙门。
一方面是他昨天知晓后面会有事发生，休息的比较早，所以精神还算不错，也不是太过疲倦。
另一方面则是他要到等着卢十三的结果。
李文成可能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他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抓捕结果。
除此之外，李二还在大理寺窝着呢，他也要过来和李二说一下化生寺的事情。
所以他的事也不少。
好在一切都如他所料地进行着。
魏王李泰在他的房间里被发现了，李泰是中了迷香昏迷了，而藏匿李泰的人，正是秦祖来推断的第一个发现李泰失踪的侍卫。
所以这件事，最终也是有惊无险。
李二在了解一切的始末后，对秦祖来肯定了一番，便也着急回宫里了。
毕竟李二身为一国之君，需要处理的国事很多，他也没时间浪费。
等李二离开之后，秦祖来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并且吩咐了下去，除非卢十三回来了，否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自己。
他坐在桌子前，闭上眼睛，让自己所有情绪处于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之下，才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便看到他拿出一张纸，将纸张铺平，又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思索片刻，便将昨晚收集到的线索都写了下来。
壹号，知晓化生寺密道之谜，数年前在化生寺布局，安插武僧进入，目的不明。
没错，目的不明！
虽然说这一次是秦祖来揪出了壹号的所有布置，但很明显，这些武僧，绝对不会是为了这一次算计自己所做的。
毕竟几年前自己还没有出名呢，和壹号更是没有对上，壹号就算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几年后会遇到自己这样的对手。
所以那些武僧，乃至化生寺的密道，壹号绝对不会是为了对付自己所设计的。
那么……壹号对一个寺庙出手，为的是什么呢？
纯粹的是道统之争吗？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他不确定。
也许化生寺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所以有时间，也许自己还是要去找德智和尚去聊聊。
秦祖来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落笔。
“四号，武艺不弱，和山匪有勾结，也许就是山匪出生，或者后期成为了山匪！来自某一区域，在官面上有地位，可以掌控不低于两个刺史的死活和升迁，最大或为一道之经略使。”
从四号身上，秦祖来得到的线索不少。
这些线索，若是李文成那里没结果，也可以成为一条自己能查下去的线。
秦祖来想了想，忽然说道：“来人！”
蒙虎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陆青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大人。”
秦祖来道：“蒙虎，立即去查一下，这几日，是否有哪一个地方，因为一些原因，派了一些人手过来，这些人手是允许携带武器的，或许是护送什么人物，或许是护送什么重要物品！速去！”
“是！”
蒙虎连忙转身离去。
之前秦祖来就已经有些推测了，现在他是要将自己的推特化作现实。
他很早以前就说过，她不怕任何人对自己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
而只要他们出手，无论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定然会给自己留下线索。
现在，四号就已经给自己留下了十分重要的线索了。
无论是那些山匪的到来，还是四号被套出来的话，都可以让秦祖来知晓很多秘密。
秦祖来重新看向纸张。
没有将赵德顺和李文成的名字写了下来。
这两人，或者说李文成，也许能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之后，他又写下了薛仁贵、裴行检等人的名字，这些历史名人，能够名留史册，必有其优秀之处。
竟然还没人发现他们的优点，那自己，就只好先笑纳了。
所以想办法将勋仁贵他们给忽悠过来，也该提上日程了，自己的暗卫，需要尽快组建完毕。
和天地阁这样强大又神秘的组织斗，没有足够的人手去调配，是不行的。
做完这些，他终是伸了一个懒腰，该总结也都总结好了，该有的计划也都有了。
接下来就看哪边能够开花了。
“少卿大人！”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然后便见卢十三匆忙地冲进了秦祖来的办公房内。
秦祖来看了卢十三一眼，说道：“没抓到人？”
卢十三刚要开口，忽然听道秦祖来的话，他顿了一下，才说道：“少卿大人知道了？”
秦祖来轻笑一声：“本官现在比你都要了解你，你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想法，岂能瞒得过本官。”
“死了还是逃了？”
“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