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动手 一

  大周朝大动作调动军队,北胡派在大周的探子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回北胡,哈达大将军闻讯不免有些紧张,待知道这支征北大军,竟是将蓝守海等卫所驻将给排除在外,.
  他找来幕僚、副将等人来参详,几个幕僚也不懂,哈达大将军最得力的助手问:“这大周皇帝是老糊涂了?还是他看出格日勒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发苍苍却有年轻相貌的幕僚摇头:“太子虽然体弱,但王一直没另立太子,可见还是看好他的。”
  “哼!格日勒那家伙真是丢咱们北胡人的脸……”
  几个大男人狠批起那个他们瞧不上眼的北胡太子,还真是不余遣力啊!只是坐在毡帐正中虎皮大椅上的哈达大将军虬髯下的那张脸渐现黑气,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口沫横飞之际,忽闻木料绷裂的声音,转头望去,哈达大将军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上,一双厉眼炯炯有神的瞪视着他们,他身边那张方几似在摇晃……
  见众人住了嘴,哈达大将军阴恻恻的道:“都说完了?”
  众人纷纷点头,心里暗道,该糟,他们好像忘了大将军找他们来的主要目的了!
  哈达大将军冷哼一声,“南人多狡诈,那蓝守海、萧何、卫诸善与我们交战多年,大周那皇帝老儿怎么可能舍他们不用,偏用一些不熟北地的将领,这不对!”边说边往身旁那张摇晃欲坠的方几重重捶了一拳,方几承受不住轰然倒地,外头奔进来几个小兵,有人忙收拾,有人另抬了张方几换上。
  “大周皇帝老糊涂了吧?您看看,他被儿子逼宫,这多丢脸的事啊!南人那二皇子却到现在还没就逮。”啥达大将军的族弟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那等忤逆不孝的儿子,大周皇帝还纵容他,不尽早将他除去,这不是叫他们那个太子疑心吗?”另一个得力将军也附合。
  这些大老爷儿们又开始新一轮的废话,送酒菜进屋的小兵看了一眼大将军的黑脸,遂轻手轻脚的把酒菜摆上桌,然后快速退出毡帐,跟他一起进帐送酒菜的另两个小兵。一个较机灵,看他快速闪人,也跟着学,把手中大托盘往帐中大桌一摆,顾不得一样样摆放上桌,便快步离开,另一个则反应慢了不止一星半点,他慢条斯理的把托盘上的酒菜,一碟一碟摆上桌,才摆到一半。雅*文*言*情*首*发就差点被大将军怒吼声,给吓得差点砸了手里的托盘。
  他怔怔的抬眼。发现帐中众长官也傻怔住,顾不得托盘上的酒菜还放摆完,匆匆端着托盘逃出帐外。
  毡帐里炮声隆隆,眼见几个将军、副将狼狈出逃,外头小兵抱头鼠窜,深怕被喊进去替人挨骂。
  最后在哈达大将军身边的几位幕僚通力合作下,总算是把哈达大将军的怒火给暂时压下去。因为哈达大将军觉得。大周皇帝将蓝守海这些驻将排除在外,是他收买疏通的大好机会!这可是大周皇帝送到他手上的好机会啊!
  大周皇帝宁可从南边调那些不通北地情况的军队过来,也不肯让蓝守海他们领头。他就不信蓝守海他们对大周皇帝没有怨怼之意。只要他的人从中挑拨一番,不只将格日勒那个臭小子拿下,灭了北胡王那老匹夫的种,还能把大周的领地收归己有!想到得意处,哈达大将军忍不住大笑起来。
  毡帐附近的矮树丛中觅食的鸟儿被惊起,怆慌振翅疾飞,却被几个嘴馋的小兵们拿了石弓打下,小兵们嘿笑着上前拾起被打落的鸟儿回去加菜,哈达大将军的幕僚们振笔疾飞,修书数封盖上哈达大将军印信后,挑了几个能言善道通大周话的人,派上兵卒保护,几拨人马朝大周朝各卫所飞奔而去。
  而同时间,来自大周京都的八百里加急,将任命书送到了蓝守海、萧何等人手上,任命蓝守海为征北大元帅,萧何为西路将军、卫诸善则是东路将军,各路将军听征北大元帅指挥调动,辎重、粮草等补给由宁夏邻近州府先行支应。
  因来的是密令,西宁卫等各卫所接获任命后,便开始集结整军待发,不等北胡太子抵达,大军已然开拔。大将军派出来游说的说客甫到边界,惊见大军压境,一时不知所措而被征北大军的刺候所擒,受命保护说客的士卒,有的奋死抵抗,有的怆慌逃生,侥幸逃出生天的两名士卒失魂落魄的回头张望,看到那旌旗飘扬绵延无尽头的声势,忽感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派在大周的探子不是说,征北大军还在路上吗?怎么一忽儿就出现在这儿啦?该不会是他们消息有误,或是消息送得太晚?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你说,咱们要回去吗?”
  “不回去,成吗?”
  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忽闻嗖地一声,原在说话的那人便被一支利箭当胸射中,整个人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人猛地抬头,前方一小队人马,手执长弓正对着他,烈日当空,他看着同伴痛得直抽气,抖簌着身子举起双手,对方队伍传来笑声,有两人翻身下马,来人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恍悟过来,他们不用烦恼如何跟大将军回报了。
  ※
  东猛王正妃近来情绪相当不稳定,南猛王心疼孙女,派人将她接回南猛王领地散心,东猛王正妃回到久别的娘家,在亲人的陪伴开解下,总算是稍稍缓和了原本焦虑的心绪。
  不想,这日她带着儿女、侄女儿们一同出去骑马,竟然让她听到一个该死的消息。她顾不得儿女,调转马头疾驰回府,不顾祖父正与长老们开会便闯了进去。
  “阿爷,您要跟北胡连手?”
  南猛王眉头一皱,东猛王正妃之父,同时也是南猛王长子的南猛王世子不待父亲说话,便先厉声斥责女儿。
  不过东猛王正妃已非未嫁时,那个乖巧的少女,她在东猛领地独掌内宅,自有一番威仪,压根不将父亲的斥责放在眼里,娇媚的杏眼不耐的瞥了父亲一眼,便不再理会他,径自瞪着祖父,想要他给个说法。
  南猛王朝在座长老们无奈的摆手,示意他们出去,长老们虽有不满,但看在东猛王正妃是出嫁女,又是一族主母,不好当着人家娘家人的面,给她难堪,但起身离座时,不免对她投以责难的眼光。
  东猛王正妃一概不予理会,南猛王无奈的叹息:“你也下去吧!”他朝长子道,南猛王世子原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的转身出去了。
  “不跟北胡连手,难道你要看着西猛王的女儿和猛王妃,连手把你儿子除了,把你男人抢了,把你活活气死,再拿你女儿去联姻换取利益?”南猛王年事已高,说起话有气无力,但内容却是极具杀伤力!
  东猛王正妃怒火中烧,杏眼里满是愤恨,“您明知我的处境,还……”
  “你傻啊!你今年多大啦?南猛王的女儿今年十六,正是含苞花骨朵的娇美年岁,论美貌,你及不上猛王妃,论年纪,你又比南猛王的女儿比下去,除了正妃名份,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还有什么?”
  “这些还不够吗?”
  “哼哼!要是在大周那种讲究的地方,男人兴许还得顾及点颜面,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丫头啊!你男人连狲王的遗孀,他都能强娶了,你说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南猛王殷殷劝导,“……北胡公主可不是我去牵的线,这是北胡太子的人自个儿找上你男人搭的线。”
  东猛王正妃气到泪水直流,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压抑的啜泣声,反让南猛王心情沉重,他这孙女儿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啊!想到东猛王这个混球,他不禁握紧拳头,指甲都掐进掌心里,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能活活掐死东猛王这混蛋。
  他来求娶孙女儿时,他们曾击掌立誓,绝不让孙女儿受委屈,谁知道,自己还没死啊!这男人已把当年的誓言全忘啦!
  “不过,他应了也好,正好给你添个臂助,你想,北胡这位公主听说是最漂亮的,性子刁蛮不驯,比起南猛王的女儿,或是猛王妃,都更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东猛王正妃觉得祖父一点都不了解她在气什么,备觉委屈的捶桌痛哭。
  “你的儿女都不小了,该为他们的终身大事做打算啦!”南猛王视而不见孙女的痛哭惨状,淡然的提醒道。
  “阿爷?”
  “你是正妃,不管怎么说,你的儿女都是他的血脉,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那个北胡公主拉拢好,然后你只消看着她和她们去斗,帮着北胡公主在族里站稳脚跟,然后……”
  南猛王在孙女耳边低语,东猛王正妃的泪停了,晶莹的泪珠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阿爷这计,北胡那边不会……”
  南猛王呵笑,“傻孩子,咱们虽跟北胡太子敲定,待你儿登基为王,便许他,把西猛王领地给北胡公主所出之子,但她要是被西猛王的女儿害得生不出来呢?只要你的儿女是你男人唯一的血脉,她们再怎么争,也不过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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