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幕后的家伙 二

  晚间一家人在老夫人房里用饭,蓝守海说了今日刚接到的消息,得知西宁军回防,蛮族大军不退反进,大有想要一较高下之态,蓝守海亲率亲兵迎上去,接连几回合,都大败蛮族,.[]
  “这孩子!怎么忘了穷寇莫追!”蓝老太爷皱着眉头捧着茶道。
  “您就放心吧!三弟有分寸的。”
  “哼!”蓝老太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同桌的蓝慕远嘴角翕翕,似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坐在老夫人那桌的二夫人此时扬高了声道:“听说汾王要成亲了!”
  “他成亲就成亲,与我们家何干?”老夫人口气不善,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二夫人,二夫人一惊,眉头一跳,讪讪的道:“媳妇儿这不是好奇吗?慕越侄女儿和顺王可是在汾王之前蒙皇帝赐婚的,怎么却让汾王抢在了前头成婚?”
  老夫人这两日身体不适,家里有客来,都是大夫人招呼,因此宫中要为汾王冲喜尽早完婚一事,就没有与老夫人说,谁晓得二夫人竟然会挑这个时候大声嚷嚷出来。
  “祖母说的是,汾王成亲与我们家何干,该急的应是郭家吧!”蓝慕葭淡淡的道,慕越坐在老夫人的身边,默不作声的给老夫人盛了碗鸡肝荠菜汤。
  蓝慕金也道:“六月十八日完婚,这日子挑得还真近,郭家上下只怕要忙坏了吧!”
  远大奶奶便问:“祖母,孙媳妇离京多年,对京里的人不太熟悉。这郭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老夫人这几日对着漂亮可爱又嘴甜的蓝以蘅,蓝以蘅张嘴就是齐哥儿如何。平哥儿怎样,所以两个曾孙虽没有时时在跟前,但老夫人对他们的乖巧聪慧很有印象,连带着对远大奶奶印象也好,听她开口询问,明知她是圆场子,也没给她脸色,和缓下脸色,将郭家娶卫王家的长庆郡主为妻。长庆郡主与夫婿志同道合,几个儿女皆擅丹青的事说给远大奶奶听。[]
  二夫人讪讪的夹了鱼肉来吃。席间男女二席各自聊开来,蓝慕意看了母亲一眼,并没说什么,待散席,男人们去了老太爷在内院的书房泡茶,女人们各自回房,待回了二房,蓝慕意不由对母亲嗔道:“娘。女儿求您了。以后要说什么话,先在心里过一下再开口,今晚上您女婿就坐在那儿哪!”
  二夫人真是委屈极了。“我也没想什么啊!只不过是想到这事。说出来当话资而已。”
  蓝慕意暗地里摇头,母亲虽有事忙了,可是接触的人,外头的事情听多了,却不晓得考虑一下再开口,汾王狂妄放话,让家里人对他印象大坏,就连丈夫知晓此事后,都忍不住骂了一句,母亲却贸然拿他的事出来说,不是让大家吃不下饭吗?
  老夫人留了大夫人说话,仔细的问了这事,听说是丽嫔主动提的,倒是吃了一惊。雅*文*言*情*首*发“看不出来,这位娘娘平素不显山露水的,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相公也是这么说。”大夫人道,“顺王特意让人传消息给相公,说是慕越身边还是得小心戒备着。”
  老夫人点点头。“是詃戒备着,明日起,传我的话,让她待在府里好好的练习闺仪,顾嬷嬷这次跟着回来恰是正好,毕竟要嫁入皇家,礼仪、规矩、应对都得捡起来好生练习,别出了门,让那些嘴碎的挑毛病,可就不好。”
  “是。”
  大夫人应下,然后侍候老夫人睡下,才回房去。
  远大奶奶知道老夫人的话后,便对慕越道:“还是祖母想的周到,虽不知婚期订在何时,但宫廷礼仪、应对之事,我没法子教你,只能请顾嬷嬷再劳累一番了。”
  顾嬷嬷原是要留在宁夏城养老的,后来,不知东方朔怎么说服她的,竟是说动她日后要随慕越嫁过去,因此远大奶奶来时,就把她一起带回京城来,不过在路上染了风寒,进府后,慕越还没见到她人。
  听到要再开始上课,她倒是没什么想法,雀儿她们几个却是苦了脸,白露她们瞧着觉得奇怪,出了屋子便问雀儿:“姑娘要跟顾嬷嬷学规矩,姐姐们怎么却苦了脸?”
  雀儿相貌仅清秀之姿,像是邻家的丫头,嘴巴又甜,逢人就是大姐、嫂子的喊,来到京里没多久,就与白露她们亲近,所以白露她们有什么想问的,大多都是找她问。【叶*子】【悠*悠】
  “没什么,只是姑娘上课,咱们也得学,总不好去了王府后,给姑娘丢脸。”
  夏香这才忆起,“是啊!咱们是姑娘身边贴身侍候的,那些宫仪想来也得学学。”
  日后姑娘身为皇帝的媳妇,进宫请安的机会只多不少,甚至身边也会有内府派来的女官及宫女,她们若连宫仪、规矩都不甚明白,别到时候侍候不好姑娘,反给姑娘添麻烦。
  琉珑和白露面上微红,她们只想到跟着慕越,姑娘成了王妃,她们是身边侍候的丫鬟,想想就威啊!却是不曾想到这些,不由就道:“还是姐姐们想得周详,姑娘去上课时,我们在旁也得好好的学着了。”
  由老夫人做主,代慕越推了一切邀宴,让她专心在府中学规矩,上门来探望拜访的,也由大夫人和远大奶奶代为招待,郑家奶奶、少奶奶和姑娘都曾上门探访,老夫人却是难得破例让她们去见慕越,慕越被吓得不轻。
  郑大奶奶笑着把人搂在怀里道:“老夫人这是疼你啊!你就要出门子了,只有你远大嫂子在京里,可她离京多年,对京里的人事物都有些不熟了,姑奶奶们又有孕在身,怕是没精神陪你,有我们来看你。陪你说些话,让你知道外头的事儿。日后不至于没个底。”
  慕越点头,有些遗憾的道:“只可惜不能去看外祖母。”
  “祖母知道你有心就成,再说你成亲了,难道就不是咱们郑家的表姑娘啦?不能回外祖家走动走动?还怕没机会见祖母吗?”
  想想也是,只是婚期还没订下明确的日期,心里难免有些无措。
  不只她对婚期未定一事烦忧,顺王也为此事伤脑筋,一般来说赐婚,就直接定婚期了。可是皇帝赐婚时碍于秦王刚死,又逢宫变之后。正主儿还未就逮,所以当日只下婚旨而未订婚期。
  可是他是当事人,不好直接冲到皇帝跟前,要皇帝给订个明确的日子来。太子也为此事烦恼,他与太子妃道:“阿朔的婚事虽然定了,可是婚期,却是没有订下,也不知何时成亲……”
  “殿下不能跟陛下建言吗?”太子妃想到汾王重新择定王妃。不日就将完婚。顺王在他之前订亲,婚期却还遥遥无期,也难怪太子心急。
  “怎么开口?三皇兄之丧才过。”秦王二月过世。说起来兄弟们为他守孝半年也是应该,汾王那是特例,丽嫔怕郭家反悔,皇贵妃也怕此事再告吹,自个儿还得再忙活一回,因此得知丽嫔所请之后,便立时请旨,请皇帝特允汾王在兄长孝期中成亲,毕竟,事关皇子的一条命嘛!
  不得不说,皇贵妃很聪明,知道此事势在必行,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既让皇帝记得秦王之死,又记她的好,她就不信,秦王的死、汾王的残,还能让皇帝继续对豫王心软下去。
  果不其然,汾王婚期订下后,皇帝召见京营留守把总、五军都督及五城兵马司指挥进宫,听说皇帝大大的发落了他们一顿,约莫两刻钟后,就见这些平日趾高气昂的高官们灰头土脸的出来。
  朝官们及后宫的嫔妃们不久就得了消息,皇上怒斥他们办事不力,责问他们是否暗地与豫王勾串,否则怎会到现在还不曾抓到人?
  单是办事不力一条,倒也还好,与豫王勾串,那可就是谋逆同罪了,因此这些人如何还能轻松以对,且他们也知皇帝已够宽容了,从二月平叛至今,都快要六月了,豫王却如人间蒸发毫无音讯,莫怪皇帝着恼,他们也急啊!
  而得知六月十八日,自己就要完婚的汾王,却是难得的没有为此发飊,因为他身边的傅内官因办事不力,被尚监局拉走了,汾王不明所以,欲追问来拿人的灰衣内侍,他们恭敬的回道:“回汾王的话,傅内官办事不力,假公济私,仗着殿下恩宠,出宫未尽心办差,因而延误汾王府的修整事宜,盗卖汾王府的木料谋私财,陛下震怒,下旨查办严惩以儆效尤。”
  说完不等汾王反应过来,便拉着已吓得瘫软傅内官走了。
  “我有没有听错?他们说的是真的?傅内官真的盗卖木料,延误王府修整?”
  旁边侍候的宫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听到主子问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汾王却想到,若豫王宫变时,他已然出宫开府,是不是就不会被二皇兄扣押在庆毓宫里,也就不会被二皇兄折断腿,不会伤了手……
  他眸子一黯,重重的以掌击腿,御医明明说,他的伤只消好好医治,就有七成痊愈的可能性,但他天天熬着钻人心肺的剧痛,让御医为他诊治,却丝毫未见好转……
  原本不曾细想,现在傅内官被抓走,他方才思及一些原本觉得可疑,却又忽略过去的事情,如每日傅内官一大早就出宫,不到宫门将闭之时不归,但御医每三日前来为他换药时,他必定赶回来。
  他必要亲手接过御医为自己备下的药油、药材等物,为什么?明明自己身边有这么多人,他却执意亲手接过这些东西,他原以为傅内官毕竟还有守本份的,既然这么在乎他的伤,为何接下两日换药时,他又没有赶回来呢?
  那时他就笕得傅内官此举怪异,后来……自己想要追问什么时,傅内官就会对他说些事情,然后自己就开始暴怒……“去请御医来!”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适?”
  “找个熟内科用药的,顺道把齐御医也请来。”
  齐御医是为他看腿伤的,那又为何要找个熟内科用药的御医?众人不解,但看到汾王阴暗的眼眸,及其阴霾的表情,再笨的人也知,别在这个时候耍笨,主子下令照办就是,追问什么!
  一名小内侍机灵,扬声领命而去,留下屋里侍候的众人艳羡他好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