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岁月如梭 三
可严氏、严家做了什么?如附骨之蛆贪得无厌,从一开始意图代管阿宛的嫁奁开始,渐渐露出令人厌恶的嘴脸,他真是受够了那女人。
得知她回城,他连理都不想理,直接命人去通知严家。
严家上下正忙成一团,严大老爷和严大爷守在正房明间里,大太太与二太太及其他几个庶出的妯娌则在内室里守着。
内室里一屋子的人,几个媳妇们全在这儿,大夫皱着眉头在为老夫人把脉,大太太数次想开口问话,二太太就挤上前,拚命的问大夫事儿,那大夫皱紧了眉头,抬头瞧了她数次,只请她耐心等候一会儿,他还没把好脉。
大夫向大太太看了几次,只见大太太被二太太挤开几次后,便退开不与她争,当然也不曾拦阻她老是干扰大夫,而其他几个妯娌瞧着,更是噤若寒蝉,她们是庶媳,老夫人这个嫡母素来不待见她们的丈夫,更不用说她们了,这种时候争着去侍候,吃力又不讨好,就大太太都不争了,她们凑上去做甚?
亏得大夫有耐心,二太太再次张口问话,大夫索性装没听见,二太太恼了,举步要上前。大太太此时伸手拦了她一下。“弟妹,都知道你担心母亲,但你急也没用不是?大夫还没看好,你急什么呢?”
二太太这才讪讪的退开,走到窗边去,“咦?那不是三姑爷府上的管事吗?”她看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随丫鬟快步走进明间。
“难道有人去通知三姑爷,老夫人病了?”几个妯娌轻声低语。
“三姑爷若知道老夫人病了,会亲自过来探望吧?”
“应该吧!”
大太太听着不对,便轻轻的走到门边。隔着帷幔听着外间的对话。
得知严氏竟擅自回城,严大老爷和严大爷尽皆面色一沉,“这个蠢货。嫌家里还不够忙乱不成?”大老爷大声怒斥,并用手大力的拍着身边的几桌。
大太太听得心头一颤,三姑太太回城了?她回头朝床上的婆婆看去。老夫人就是被三女儿气的吐血。
“让人去把她给我拦下,让她立刻回庄子上去。雅*文*言*情*首*发”
“爹。”大爷起身想劝。
“你去,你亲自去。派管事们去,肯定压不住那个蠢货,你跟她说,若她不想被休。就给我乖乖回庄子上去,没有我们允准。她不许擅自离开庄子。”看到长子,大老爷立时派他去办此事。
大爷原想开口再劝,但唯恐父亲气愤之下,将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连忙应承下来,带着人赶去拦阻。
大老爷对蓝府的管事允诺,定会将此事处理好,那管事扬高了下巴,颇有些不屑的点头,转身回去复命。
内室里。二太太悄悄的走到大嫂身边,“大嫂,为什么三姑太太回城里来。就有可能被休啊?”
大太太回头小心的看着二太太,回道:“不晓得。二弟妹可晓得为何?”将问题丢回去给二太太。
二太太不屑的撇了嘴。“我要知道还用得着问大嫂吗?”
大夫总算把好脉,收手站起身来,大太太忙撇下二太太迎上大夫,轻声询问病情,二太太在后头嘟嚷了一句。
蓝守海派来的管事多了个心眼,报了讯得到严大老爷应承后,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拉着送自己出来的严家管事闲聊,两家往来多年,两个管事本就相熟,站在正院外头的小径上一聊就好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男子带着小药僮,跟在另一管事身后出来。
蓝家的管事见了是熟人,便上前打了招呼,交谈几句后,蓝家的管事便自告奋勇替他们送大夫回去。
“这怎么好劳烦你呢?”
“这有什么,不过去顺路啊!”
严家的两个管事想想也是,况且当家主母病倒,府里的事多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谢过蓝家的管事,并约好改日一道出去喝酒,就各自忙去,蓝家的管事送大夫回去的途中,不动声色的向大夫探问,严家是何人病了,大夫原是不肯说的,但回头想想,蓝、严二家原就是亲戚,蓝将军还是严老夫人的女婿,想来严家不会介意他把事情与蓝家人说,便将严老夫人的病情说了大概。
蓝家的管事回去禀报给蓝守海知晓,蓝守海冷笑。
严大爷赶到城门时,严氏的马车停在路边,他上前一问,才知妹妹进城后,便停下来,也不说要做什么,车夫和侍候的嬷嬷们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劝,严大爷面色凝重让人将车赶到自己管着的铺子里,将严氏接进铺子。
兄妹两对坐在铺子后方的小院子里,严大爷斟酌了一番,才将父亲的话说予严氏听。
“我连回城来都不行?”
“唉!不是不行,是……你与二弟做的事,害死了慕雪,你让妹婿现在看到你,如何没有气,更何况你们原本是想杀慕越,你嫁给妹夫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他心里头,有多看重那几个孩子?”
“知道。”严氏闷闷的道,就是知道,才会想要除掉蓝慕越那贱种。
看妹妹原本娇美的脸上,被戾气占据,严大爷叹了口气,这事她自己不想通,没人劝得了她。“母亲被你气得吐血了。”
严氏吓得脸色铁青,惊慌失措的抓着兄长的衣袖追问情况。“娘怎么样了?”
“娘知道你未经妹婿及他们许可,就要城里来,便气得吐血,我出来的时候,大夫还正在把脉。”严大爷指着妹妹,恨声的道:“你就不能安生些,好好的待在庄子上静养吗?做什么要赶回来?”
严氏泪涟涟的控诉长姐越俎代庖的行为。“我不在府里,自有儿妇妇掌着家,她一个外人插手管什么!”
“大姐也是为你好,你不在,大外甥媳妇一个忙不过来,听说连慕越那孩子都出来帮着招呼客人。
严氏咬牙切齿的道:“大哥不知道吧!她还管到我房里去,帮着为相公物色妾室。"她尖尖的指甲隔着薄薄的布料,掐进严大爷的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想挣开严氏的手,严氏却死都不放。“那是我的丈夫,她喜欢帮姐夫纳小收房,回家去啊!跑到我家来管我的丈夫干什么?”
严大爷哀叹了,大蓝严氏对三妹的妒心,妻子早跟他提过,说她觉得大妹对蓝府的事关心太甚,还有蓝慕绢的名字,都已出五服的亲戚了,大妹硬是将小女儿的起得与三妹家的孩子这么相近。
他本对妻子的提醒嗤之以鼻,同胞姊妹之间有什么好妒嫉的?
现在看来,这件不是像他所想那般简单。
“她插手你家太多,自有父亲及母亲会训斥她。”严大爷只想赶紧将她劝回去。
“可是……”
严大爷现在好生懊悔,方才没有将妻子带过来,可又想到母亲现在还昏迷着,妻子若过来,家里谁来坐镇指挥?只好硬着头皮努力的劝着。
严氏听大哥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着实听得生厌,她扁着嘴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严大爷看着委实可怜,可是回头又想到,若非她自做主张瞎折腾,何以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回到宁夏城来,妹婿竟不愿她回家,也不想自己处理,直接丢给娘家人来管。
可他又怪责不了蓝守海,若换做是他,妻子过世,再娶的妻子敢委屈继子女,他定不放她罢休,而三妹不止是委屈苛待继女,她是想杀了蓝慕越啊!若换做他是三妹婿,说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别说是同床共寝,连见都不愿见了。
三妹现在人还好好的活着,就算万幸了吧!
他不知道,蓝守海之所以现在还留着严氏的一条命在,是因为他不愿再娶,所以他不能休也不能让她死,否则蓝老夫人肯定又要为他做主,再娶进一房妻子。
严大爷说得口渴,停下来喝口水,正准备继续努力,严氏掏出帕子擦着眼泪开口求道:“妹妹知道自己不孝,可正如大哥所言,母亲被我气得吐血了,若我此刻在庄子上,也就罢了,可我已在城里,不去看望母亲,叫我心里如何能安?”
严大爷觉得有理,便带着严氏回家,没想到回到家门前,严大老爷命管事嬷嬷出去传话,不许她这不孝女进门,要她立刻回庄子上养病去,免得害严老夫人病况加剧。
媚儿一口气,将自己从二门婆子那儿听来的,全倒给慕越听,慕越听得扬高了眉疑问道:“这些事二门婆子那里能知晓,别是被人给哄了吧!”
“是真的,姑娘,去严家通禀的管事,他家的是二门婆子的亲闺女儿。夫人被严大老爷堵在门外的事,是严家的管事,与他一同去喝酒时说的。”
原来严氏曾经回城来过。
“这是何时的事?”
“重阳之前的事了,夫人后来回庄子去了,为了让她安心,听说严大老爷把大姨太太喊回去痛骂了一顿,严令她少到咱们府里来,就连绢表小姐都被叫去严家住,说既然要学规矩,就回严家与表小姐她们一同学习吧!”
难怪蓝慕绢都没上门来。
“姑娘,听说啊!严大老爷看到绢表小姐老是泪涟涟的很生气,直斥道谁家的姑娘像她那个样子,让特地请来的嬷嬷严加管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