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血验
广固城。赵家茶铺
赵家茶铺的掌柜,就姓赵,名来福。熟悉他的人,都称呼一声福伯。
赵来福一直觉得自己挺有福气的,但最近似乎来的都是衰神,自从那天茶铺来了个被毁容的小姑娘以后。
赵来福跟“顺风耳”张四海合zuò
已久,张四海用茶铺来打掩护,方便接客。每半年跟赵来福结一次款,约莫百来两银子,扣掉不多的茶水费用,足够一家老小好几年的花销。
赵来福一直挺满yì
,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有银子进账。
但是张四海突然失踪了,一夜之间,整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掉。
接着来的是个美艳夫人,扔下一皮囊银子让他说出张四海的下落。赵来福看着眼前的银子,只能看不能摸的银子,他就肉疼。
可确实不知dào
张四海在哪儿。
他也想找张四海,不为别的,单说半年来的茶酒钱就得收回来。赵来福,从来不干亏本生意。
钱没拿到。铺子被挑得稀烂。
赵来福欲哭无泪,他是真没扯谎,是真不知dào!可,人家美夫人不信。
幸好,还留着一条命。茶铺修缮修缮,还能继xù
经营。只是这么一场闹下来,本来就不好的生意,更加艰难。
可要赵来福有预知神通,他就不花那修理房屋的冤枉钱了。
赵来福觉得自己两条腿直哆嗦,停不下来。
这小伙子美,真美,杏花楼最美的头牌,一晚上要开价三千两的牡丹,他偷偷瞅过,拍马也赶不上这小伙子半分。
可再美,也是个阎罗王。
那煞气,浓得连赵来福这么个平头百姓都明白,我命休矣!
“有没有见过,一个右边脸上有疤的女人?”
修长的手指往脸上一比,赵来福有些被眼前的“艳色”迷惑,嘴巴不听使唤。
“没……有,有!”
阴冷的目光扫过来,赵老头子如当头一棒!直恨不得把祖宗八代家谱都给背出来,裤裆好像湿湿的,有液体流下来,尿了。
“几,几十天前。有个姑娘来找张四海,脸上是有一条老大的疤,怪丑的!”
想想一这漂亮的小伙子,却问个难看的姑娘下落,两人肯定有仇,就又加上一句:“那姑娘,走在街上,也不怕吓着人!”
赵来福显然是被吓到过。
“张四海是谁?”
“听说,是专门卖消息给别人的。”
“人呢?”
绝色男子朝四周看看,空荡荡的。
“那,那姑娘找张四海的第二天,人就失踪了。真的,小老头我就知dào
这么多!”赵来福微佝着背,压迫感太重了,直不起来。
“张四海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女人找他买什么消息?”
赵来福使劲想,突然难得灵光一闪,连忙说道:“那姑娘走了以后,张四海似乎挺怕的,所以多跟小老儿唠叨几句。说,说什么:飞影阁那群毒娘们。都有人敢惹……”
忽地,赵来福双手紧紧掐着喉咙,两眼暴突,面色青黑,“咯咯咯”地发出怪叫。瞪着男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
“没有人可以侮辱她,你找死。”
赵来福死了,只因为他说一个人长得丑。
巫以寒的四个徒弟,虽然天分比白枫略有不及,蛊术更不能与她媲美,但这是比上。若比下,随便出去一个,在江湖上都足够让人闻风丧胆。
蛊,本来就是墨狐的看家本事。
巫以寒一开始并不打算亲自解蛊,除了巫族本家,外面那些所谓的用蛊高手有八成是吹出来的,三脚猫功夫也敢自称大家。
欲解蛊,先得知dào
蛊的种类和名字。看蛊,有四步。
望色,查气,听脉,验血。
蛊虫是**,绝大多数都必须生长在伺主体内,就算再小,也会对伺主身体各个表征产生影响。有些蛊虫厉害,不发作的时候影响极为轻微,就算习武者也很难察觉。但蛊师不同,他们养蛊,制蛊。自然也有独特的方法来鉴别人一个到底有没有中蛊,中的又是什么蛊。
涵阳名义上的三师姐,桑蒲,黛眉微拢,玉面腾起一抹轻粉,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地望向师傅。容貌虽不出众,但那楚楚可怜之态,让人不舍苛责。
可惜,巫以寒看了十几年,从来不吃这套。
“怎么,连你都查不出?”
“这……从小师妹的脉象来看,确有活物雌伏于体内,但是似乎处于休眠期,虽然用银针封穴试探,但收效不到。徒儿现在,甚至连蛊虫的方位都尚且无法确定……”
更不用说查出是什么蛊了。
巫以寒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桑蒲已是她现在所有弟子中,蛊术最得yì
一人,居然连她都说不出个然。之前对小徒弟信誓旦旦的保证,都成了笑柄。
涵阳有些失望。
一开始找飞影阁,主要是为了进魅影。但不可否认,听到有人能解体内蛊毒的时候。她心动了。
她讨厌被控zhì
的感觉。
万魂崖底石洞中奇书包罗万象,但暝涯子再惊才绝艳,也不是万能的。蛊这东西他老人家还真没深究过,偶然几本书有提到,都是些几本常识,不堪大用。涵阳用来制服琉千琴线蛊的那只五色沙蝎,也是临时抢了个异人的宝贝来充场面,歪打正着。
巫以寒愿意传授蛊法,那是意wài
中的惊喜。又应允替她解蛊,试想巫以寒这么厉害,解个老太婆下的蛊术。应该不成问题吧。
当初涵阳的说辞是半真半假,体内有蛊,只是真话。蛊虫长了十几年,每个月都会发作,那是假话。
每个月都发作一次的是梵天瑶草,目前试验出的药丸只能把拖武状态缩小到三个时辰内,为防万一,只能先拿体内那条蛊来打打掩护。
涵阳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她把症状歪曲了“一点点”,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又不能反口,若连巫以寒都无法,这解蛊一事就等她习得精妙后自行操作好了。
“乐儿。”
涵阳正胡思乱想,便听到巫以寒叫她,忙站起身回话:“师傅。”
只见三师姐递过来一把纯银匕首,笑吟吟地说道:“小师妹,师傅是让你放点血,要用血验。”
涵阳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抚过刀刃,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粉末被尽数撇开,桑蒲脸色登时变得青白。
涵阳有些犹豫,她的血中含有剧毒,是自小食用多种毒物沉淀而成。加上梵天瑶草,她担心巫以寒会看出什么。
“师傅,徒儿想问这血验该怎么做?”
涵阳的犹豫看在其他二人眼中,桑蒲暗地里嘲笑小师妹居然一点痛苦都受不了。巫以寒见过昨天那幕,当然不会跟桑蒲一样想法,只以为是涵阳是出于谨慎,心里更加觉得满yì
,索性把一些蛊毒知识都一并讲了。
“为师先跟你说说这蛊之一物吧。蛊,上虫,下皿,传统饲养蛊虫的方法,便是将精选出来的毒虫放进特殊的器皿中喂养而成。常见的蛊种例如蛇蛊、蚕蛊、蝎蛊、中害蛊、疳蛊、癫蛊,都是由活物直接炼成。而似篾片蛊,石蛊一类,则是将蛊物化成蛊药后,再融合篾片与石块制成。相比之下。蛊术比毒术更可怕,更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不管怎么说,蛊虫也好,蛊药也罢,就算是最高深的蛊术,一开始也必须以活物做媒介。蛊是活的,人也是活的,所以只要人体内有蛊,必然有所不同。或肤色有异,或气息不同,就算有些趋蛊者手段高明,外表查不出什么,但人的脉象大多是稳定的,身体里突然多了另外一个活物,脉象自然会被打乱。假若那蛊厉害到连脉象都能被遮掩,血,便是验蛊的最后一个方法。”
涵阳发xiàn
桑蒲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不由得开头发问:”师傅,这血验可是有什么难处?”
巫以寒低声笑道:“不,这血验非但不难,还是四种方法里最简单不过的,就是有些麻烦罢了。取人血,一一去试每一种蛊虫。蛊其实是霸道又狂躁的东西,碰到同类往往会争斗不止。若是弱小蛊类碰到比它强dà
蛊虫所分泌出的毒素,便会立即死亡,若是碰到旗鼓相当的就会被激起战斗**,所以一人体内多半种不了两条蛊虫。你自放些血,我去蛊阁挑出蛊虫,试试便知dào。”
涵阳有些无语,总算知dào
桑蒲为何lou出那种神色,心疼啊。
法子确实不难,但有几人能承shòu得起这种消耗,又有几人能拿得出这么多种蛊虫?就算是墨狐,恐怕也算是大手笔了吧。
涵阳突然想到,要是她体内那条蛊虫太过厉害,把墨狐所有的蛊虫都给毒死了,她不会被整个墨狐追杀吧?
表面上自然要推拖一番,说太过麻烦师傅师姐云云,巫以寒对小徒弟如此“懂事”的表现感到非常高兴,更加坚持己见。
涵阳自然求之不得,果duàn
地用银色匕首割破手臂,贡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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