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四国异动<二>
俺……现在欠着大家两次更新,努力看看半夜还能不能再补上一章……——
太医院席御医,服侍过三代帝皇,已经年逾六十的陈太医在皇上盛怒之下,被打入了天牢,择日处死。
这个消息在天才微亮,早朝伊始之前就已经传遍所有权臣大员的府邸。皇帝要谁生谁死轮不到外人插手,可这次对象是陈御医,就颇为有些匪夷所思了。
鸡啼声刚过,差一刻半钟就到寅时,杜府已经亮起明火,因为早朝的时辰就快要到了。杜中敏双手平展,任奴婢服侍穿上朝服。
微侧瞥向门口,口气不善。
“陈太医在太医院多年,劳苦功高且医术精湛,若不是犯下弥天大罪,皇上断然不可能下这种决定,明易,会不会是你们这几个月的例钱给得不够,容下那厮胡乱说话?”
为官,能在那十方朝堂上站有两掌之地,皇宫内外自然少不得耳目,这是众人老早就心知肚明的事。
“老爷,宫里面咱们从来不敢怠慢。听说消息由昨晚上在御书房外伺候的小太监传出来,当时皇上单独召见陈太医,随即房中就传出皇上的怒骂和陈太医的求饶声。因为皇上不许内侍伺候,所以具体生了什么,谁都不知dào。而后又过了片刻,皇上便召来禁卫将陈太医押入天牢了。”
早朝上,鲜少有情绪波动的武帝满脸阴沉,一众官员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这莫名的天子怒火会燃到自个身上。
朝议在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草草结束,杜中敏思索片刻,正决定越过玄华门往内廷走去,不想被白须飘飘的吏部尚书钟诚拦住去路。
“钟大人。在下正要进宫面圣。刚好一起去?”
“中敏。现在我俩是朋友。不言朝事情。”钟诚眯了眯眼。透出精光。扯着杜中敏地衣袖往外带。
“这档事你莫要管了。陈太医要想没事。也只有一个人能救。昨天陈御医并不在太医院。而是去巡诊了。”
“巡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内宫太医也有到大臣家中巡诊这档子事?”
“呵。是大臣便罢。问题就在于。他陈御医巡地可是堂堂国师地诊呀。”
钟诚看杜中敏脸色微变。知dào
他已经明白其中关节。笑着摆了摆手。弯腰坐进官轿里施然离去。
杜中敏朝皇宫探了一眼,轻叹口气。随即也转身离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午时,这明明应该被禁的消息却已经纷纷扬扬传遍帝都。
司徒冷十几年前离开东陵,踪影不定。四年前回来一趟,只是为了助当今圣上登基。随即又悄然隐世。待到数个月前方才重新出现于帝都,却让见过他地人大惊失色。
司徒冷那堪与月华媲美的银丝,已经变成满头白。而陈御医就是因为诊治国师不利,才被盛怒的皇帝陛下投入死牢。
司徒家对于东陵百姓的意义,堪比巫族在南诏中的精神领袖地位。几百年潜移默化地认知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所以不明真相的平头百姓反而在议论时更倾向支持武帝的做法。
国师多重yào
啊!堂堂御医居然连这点病都治不好,活该被斩!
“老爷,陈御医真的没得救了?”
陈湘莲一边替丈夫磨墨。一边略带忧心地问。
当年她生下杜子笙后身体太过虚弱。是由陈御医开方调理才慢慢养好地。所以现下听到陈御医被关进死牢,难免希望能够尽些绵薄之力。
杜中敏手腕一顿。头也不抬:“这件事你莫要插手!”
他与钟诚打从武帝还在年少时便效忠跟随,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皇上对司徒冷有着莫名的执着。
陈御医能不能得救。只能看司徒冷怎么做了。
若他没有半点表示,就枉费自己甘冒龙颜震怒的危险,将消息撒播得众人皆知……
是夜,金墨绘成的木匾下乌门开启,一顶软轿从司徒府中出来,沿安平街青石巷,径直往皇宫赶去。
“皇上,皇上。”
李德全瞅着皱眉看折子,却半天没翻动的武帝,陪着千万个小心轻声叫着。
“说。”
头不曾抬,冷冰冰地一个字。
“国师求见。”
奏折一合,眼眸阖上又马上睁开:“宣。”
今晚是秋天少有的多云天气,厚重的云层遮住半弯的眉月,四周一片黑沉。负责巡视的太监提着六角宫灯走过,突然现御书房门前有个鬼鬼祟祟地人影来回转悠,连忙快步上前,尖细的嗓门一提:“是谁!胆敢在御书房前探头探脑,不要命……”
“作死啊!叫什么叫!”
李德全一张白白净净的老脸被憋得通红,三言两语打走碍事的巡灯太监,继xù
心急如焚地等。
皇上下的决定向来没人能够改变,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国师亲自出马,只怕也难成……可这人都进去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堆贵人还在等消息呢!
今天从别人的嘴巴里知dào
事情始末,让李德全很是不悦。可想破头了也想不出,到底哪个家伙对宫中事情会比他这个总管太监还要熟悉……
“吱呀。”
厚重的乌门终于打开了,司徒冷看了眼小心赔笑地总管太监,猜中他地心思,也不揭破,淡然而疏离地笑着点点头:“公公。”
李德全正想套套近乎,武帝冰冷的声线突然响起:“派人护送国师回府。”
嘎?李德全一楞,有些丧气,看来国师出马也没什么用呀……
“还有,你即刻去大理寺传朕旨意,将陈御医放了。恢复原职!”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德全乐得巅巅,随手拉过个领事太监,让他送司徒冷出宫,自个则火速去传旨。“顺便”给某些人递消息。
御书房距内廷和外廷出入地玄华门有很长的宫道要走,皇宫内廷地规矩,除非帝后以及三品以上妃嫔,方才有坐辇的资格。
所以就算是堂堂国师,也只能慢腾腾地步行。
所幸。他并无要事,想起方才和武帝的对话,犹然觉得有些好笑。
“国师一直从来不肯收朕与皇兄为徒,只肯作为先生。那么朕这个学生,有意为老师做点事情。莫非也有错?”
“皇上,您乃明君,何必因为意气用事而做出落人口实之事。更何况为臣地医术不差,皇上也明白为臣身上无病无痛,这头白只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臣。十几年前违逆天命,因为一己之私让皇位错置,先东陵百姓于不义,后不仁于先帝和陛下,今天这个下场,便是代价。折损阳寿数十年,已经是上天厚待为臣了。”
背后隐约传来悉索的响动,司徒冷武功高绝。早就察觉有人从他离开御书房开始便一路尾随。只是那人没有更多的动作。就索性当做不知dào。
“国,国师。请留步……”
细小如蚊咛,跟踪的人急了。
“什么人!”
司徒冷停下步子。后知后觉的太监被下了一跳,慌里慌张地举高宫灯。
那人被刺眼地烛火照着,显然不舒服,举起衣袖微微遮挡。
只是一眼,司徒冷便瞧个清楚。
是个梳着圆圆髻,身穿素雅直裾的小宫女。岁数不大,圆圆的苹果脸上杂糅着害pà
,惊慌,还有些许期待。
八成又是哪个渴望蒙获胜宠的妃嫔,希望请到国师“庇佑”吧。
在很多人眼里,“国师”是个无所不能的代言词。尤其是贪欲过重地人,甚至还以为司徒氏具有改天换命的本事。
其实司徒一门最大的本事乃观天象测天命,改天换命不是不行,但所需yào
付出的代价也是大得离谱。
刚回到东陵的那段时间,甚至有人以为只要能和他说上两句,就能够沾染“仙气”。可见愚知害人不浅,谣传同样“功劳甚重”。
顿时没了兴趣,索性让身旁地太监对付。
“你是哪宫哪殿的?报上名来!胆敢阻拦国师的去路,你这丫头真是不怕遭天谴了!”
那掌事太监眯眯眼,见那小宫女衣上的围领是土黄色,便知dào
她服侍的主子绝对不超过五品。有恃无恐,一把细嫩地雏声更显得尖刻。
“奴,奴婢是侍奉樊阁主子的,国师,国师,求求您去见主子一面吧。”
看得出,小宫女鼓足了勇气才把话说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司徒冷,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樊阁……呔!原来是那个假尼……咳,”顾忌到司徒冷的存zài
,太监口舌放得客气几分:“这等身份也敢拦路,去去去!”
“慢着。”一听居然不是得势的宠妃,司徒冷随即转过身:“樊阁,是哪位娘娘?”
“唉,国师不用理会这小丫头,那哪有什么娘娘呢!皇上都三年没进过半步了,只生了个公主,那公主打从三年前跟国师去学艺,就……没……”
突然现话中矛盾处,掌事太监刷地一下脸色全白,马上垂着头,吱唔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原来是涵阳的亲娘,向来没有感情的温润眼眸,难得多了一丝亲切,当即下定决心,对小宫女轻声道:“你领着我去吧。”
“国师,国师,万万不可,朝臣不得私会内妇……”
掌事太监小跑着一路追,又不敢闹出大动静怕引人注意。
“司徒氏不论官,何况只要公公守口如瓶,当然不会有人知dào。”
“可……可是……”
淡淡一眼,里面确实绝对的冷漠无情,让掌事太监半个字都吐不出嘴,全身嗖嗖凉。待到今日,他才现天人般地国师,原来是打从骨子里地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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