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京

  =======嘿嘿,这个,咳,昨天偷懒鸟,抱头跑…===============
  第二十六章回京
  转眼间京城已经步入初秋,盛夏的暑气久久不愿离去,又融合着秋老虎的霸道。绚烂的阳光下,所有的东西上都浮动着一层扭曲的热浪,沉闷,压抑,让人躁动不安。
  链帝染上风寒是中夏时节,一晃数月过去,却半点不见好转,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京畿布防,南北二军显得突然戒备森严。就连寻常百姓也能从浑浊的空气里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淡淡的血腥似乎在逐渐弥漫开来。
  链帝已经五天不曾早朝,要不是身体虚到极致,就是已经被人幽禁深宫中。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说出来都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向嚣张跋扈,自诩清高的言官御史们全都闭紧了嘴巴,逞一时之勇,亡一族之命,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早在一个月前,链帝病重的消息就不知dào
  怎么传向北方,被一直领兵与北寮抵抗的太子听闻。父子情深,三天六道加急请函上传京城,全是一样的意思:因为忧心父皇病情,太子请命班师回朝。可惜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兵部驳回。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同样的,你太子就算位置再高,只要穿上战袍一天,就要受我兵部一天的管辖。除非皇帝亲口下命令,否则谁都免谈。
  而皇帝,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所有的朝廷要事,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变成了泾西王的一言堂。谣传说,太子曾经怒信函质问,指责皇叔泾西王欺上瞒下。不过具体什么情况也只有当事人才知dào。还没等百姓们反映过来,京城里又偷偷散开另一种言论:说太子看自己老爹快不行,就急了,想借回来的机会夺权篡位。
  一家之言,三人成虎。不论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的百姓都有一个共通点,单纯到可爱,愚昧到无知。他们从来只看“上面”让他们看到的东西,生活很无聊,赚钱很辛苦,所以经常聊点八卦。于是,在无数个一言一语里,太子“忤逆叛上”的罪名,就似乎变得很有道理。
  官道上黄烟滚滚,一匹黑得通体亮的骏马正在奔驰。汗水沿着凌子渊刚硬的脸颊滑落,染上扬起的尘土,跌落到泥地里。
  “子渊,本王……不,我现在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替我做一件事。”
  “太子的知遇之恩卑职没齿难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千方百计阻扰我回京城。只怕父皇……如果强行回去。同样会落下把柄。说我妄顾君命。挟兵自重!可是不回去。让我又怎么放得下心……所以。子渊。我希望你能用回京叙职地借口。替我看看父皇。看看京城。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护国将军凌均曾经立下赫赫战功。于国于民都是不可多得地良才猛将。谁知dào
  最后却落得个郁郁而终地下场。一旦雄鹰被和一群整天只会勾心斗角。争宠争欢地喜鹊关在一起时。就注定了它有朝一日不是被吵死就是被气死地。
  凌均一生戎马。清贫无比。他为人刚正。平时得罪地人是非一般地多。妻受不了旁人地嘲讽和生活地清贫。在凌均死后没几年也过世了。图留下个破落将军府。几个忠心地老仆人。还有一个尚且年幼地儿子。
  东陵日渐衰弱。北寮屡次进犯。这个曾经强盛地王国面对敌军地威逼除了一退再退竟然别无它法。链帝听信宠臣进言。把太子送到北防上“建功立业”。真不知dào
  他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有对他儿子太有自信。这位太子爷是温雅有余而刚毅不足。诗词歌赋不成问题。带兵打仗则是可以直接投降地程度。
  不幸中地万幸。是他现了淹没在无数兵士里地凌子渊。从最下等地士兵。到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到最后以二十岁之资。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地征北大将军。三次退敌于北漠。有一次甚至是以五万对上北寮八万精兵。数次救下太子性命。严整军纪。一扫颓靡风气。行军用兵地手段和天赋。连北寮一向残酷嗜杀地可汗都不禁赞叹:好少年!
  凌子渊和他老爹不一样。他很有脑子。不单是战场上地蛮力。回去这一趟有多危险。会成为多少人地眼中钉肉中刺。他很清楚。但是就凭知遇之恩四个字。他不能不回来。不得不回来……
  “驾!”马鞭高高挥起,城门已经遥遥在望……
  午后的院子里空荡荡的,闷热的空气中时不时传出几声令人烦躁的蝉鸣。矮矮的石阶上坐着个小女娃,膝头摊开一本旧书,看得目不转睛。有些泛黄的书页上隐约可以辨别几个蝇头小楷:游记杂谈。
  涵阳撑着下巴,时不时翻动几下,指尖摩挲在麻纸上出“娑娑”的声音。最近王府的生活很沉很闷,自从南街事后,泾西王也不再让她出去乱逛。最初每天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安静,演变到连泾西王自己,除了例行公事上早朝以外,更多的时间是呆在书房里,除了几张熟面孔以外,其他一律不见。
  下人们似乎都得到了命令,变得愈加谨言慎行,就连一向聒噪的大妈们,也闭紧了嘴巴。诡异的感觉,慢慢从空气中,渗透到每个人的心里。
  一段时间过去,夜谨的功夫已经上了不止好几层楼,赫青云对这个徒弟的夸赞是源源不绝。虽然这里没有谷家提供的资源和环境,绝大部分的技巧涵阳无法进行恢复性训liàn
  ,但总是有办法的。绝处逢生,是她上的第一课。这具身体很年轻,韧性又极好,现在基本的灵活度和躲闪她不成问题,但力量方面的欠缺实在很伤脑筋……
  眨了眨眼,看得有些涩,索性把书丢在旁边,伸手去掏口袋,没有苹果,只摸出一支袖珍毛笔,楞了半响,才回忆起这是“大哥”仲孙茂送的,说方便平时做笔记。翻了翻白眼,天知dào
  她对长毛的笔一直不太感冒。
  塞回去,再摸了摸,掏出一把小刀,一个渐渐成型的榕木,一下下雕起木人来。上次心血来潮,用这个来练习手腕和手指的灵活度,随便雕了只兔子,谁知dào
  让缠死人不偿命的仲孙皓给看到了,拼命嚷嚷说还要。
  这么多人里,唯独那个小东西让她看到了就心情愉快,很难拒绝他可爱的要求。小弟撒娇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年幼的佩佩,嘴角不由得浮起一层暖暖的笑容。在阳光下,收起针尖般的锐利和透骨的冷漠,淡淡的温柔,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能有这样一面。
  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涵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道天真稚嫩的嗓音就传到了耳朵旁:“三姐,三姐!”
  圆墩墩的小身子忽地扑了过来,抱住涵阳的腰。陌生的触碰让涵阳猛地握紧的拳,忍下挥出去的欲,深吸了口气,才笑着转过去摸摸仲孙皓毛茸茸的头,顺道捏了捏滑嫩嫩的脸,手感真好:“小猪皓,又调皮!”
  “才没有!小猪皓很乖很乖!三姐你是不是在等小猪皓?我们一起去杜姨姨家玩!”
  仲孙皓没什么心眼,看大家都管杜中敏的妻子叫“杜夫人”,就直接理解成姓杜名夫人,成天杜姨姨,杜姨姨的叫,怎么说也改不了口。
  涵阳眉梢微挑,眯了眯眼,才生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差不多要到其了吧。牛鬼蛇神统统出马,现在是要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