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巴黎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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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前奏声响起的时候，四周变成了完全的黑暗。
并不是光线消失，而是双眼被遮住了。
方唐奋力扯下忽然蒙在眼上的黑布，撕开的布条在他手中化为了雾气粒子。
他看到无尽的粒子旋转飞舞，正在构造一个全新的场景。
这就是伊娃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只有她自己知道将会出现什么。
“伊娃！”
方唐大喊着。
小白鹿在后顶着他，而席德妮正在奋力的冲来。
方唐抱住了少女机械师：“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拦那些粒子，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靠着温暖的小鹿。
席德妮身子在发抖：“这是游戏么？
我们该怎么办？
要打怪物么？”
“我不知道……”方唐在她耳边苦笑：“这种关卡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四周似乎安静下来，那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中提琴的声音缓和回荡，猛然，琴音急促起来。
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响起，吓得席德妮捂住了耳朵。
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力量拉走了。
……方唐睁开了眼，低头看去，惊的一哆嗦。
怀中抱着的早已不是席德妮，而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
女尸腐烂的可怕，胸前一只古怪的木偶已被烂肉挤住，褐黄色的液体不住流出。
方唐拼命扔下女尸，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这些都是幻觉！他晃动黑色斗篷，魔鹅之羽闪动，女尸直接消失了。
哗啦啦的水声也消失，反而有温暖的风吹来。
小白鹿和席德妮都不见了。
四周光明陡现，带着粉红褶皱的窗帘卷起，风轻拂着他的脸。
这是一间宽敞的公寓。
外面是清晨的鸟鸣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座美丽的铁塔。
窗户外的景色变幻，又出现了一座雕刻着雄狮的圆拱门。
“凯旋门，埃菲尔铁塔……”方唐手中一闪，匕首刺向了窗外。
点点乱码和割裂的像素条纹出现。
“还是老一套啊……”窗户外的情景是模拟出来的虚拟画面，已经真实到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风，是自酒吧外的黑色屏障上传来的。
“这里是一间巴黎的公寓！”
伊娃曾在巴黎做过一段时间设计师。
难道她心中最怕的东西，就在自己的公寓里？
木桌上的复古留声机里，反复循环着那首女高音咏叹调。
即便是在白日，歌剧女声的花腔也带着一种渗人的凄厉。
方唐查看了一下这间公寓，屋内有四道门。
大门，已被牢牢锁住。
通往浴室的门，是从内部锁上的。
还有两间卧室，也从内锁上了。
客厅桌上除了留声机，还有一张合影照。
照片里是两个漂亮的女孩。
左边那个皮肤雪白的就是伊娃，而靠在她身旁的，却是个褐色肌肤的女孩。
从这女孩的五官来看，很像是印欧混血，印第安人和欧洲的混血儿中，五官如此深邃的倒也少见。
再看她戴着的大草帽，身上彩色条纹的披肩，以及带有阿兹特克文化象征的木偶饰品，可以推断是来自墨西哥的女孩。
是伊娃的室友么？
方唐的眼神缩起，照片里这女孩的木偶饰品……不正是刚才怀里女尸身上的那只么！此时，留声机发出吱的一声，胶片已经走完了最后一圈。
难得的安静后，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粒子构成的公寓场景里，这种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刺激着神经。
方唐小心地走向浴室之门。
咚咚的敲门声还在传来。
“方唐先生？”
门后竟是少女席德妮的声音。
方唐皱眉：“是我！”
“哥哥啊，快帮我砸开门，这里好吓人！”
席德妮声音发颤。
方唐低头看着手腕，粒子探测表平稳的指着“强”的标志。
场景里的粒子似乎已经平稳下来，指针不再乱动了。
方唐对着门后喊道：“从里面锁住的，你自己打开啊！”
席德妮要哭了：“里面的按钮都要被我掰下来了，一定在外面锁住了。”
方唐看着浴室的锁孔：“等等，我去找钥匙。”
“你直接踢开啊……”席德妮哭喊着。
方唐对着门开了一枪，带着冰霜的弹头陷入门上，就如落到了浆糊中，门上出现了一道涟漪，然后直接吞噬了弹头。
粒子构造的虚假之门。
方唐转动戒指，荧光宝石下，只剩下249只的暗金兵蚁爬向了门缝位置。
一只只蚂蚁爬了进去。
方唐立刻觉得不对，下达了“返回”的指令。
冲进门缝的二十多只蚂蚁就这样消失了。
“席德妮？”
“我，我要不行了，这里好可怕。”
“里面有什么？”
“到处都是水，天花板漏水，浴缸的水好像永远放不完……啊！有老鼠，还有蟑螂，都在水里泡着。”
方唐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漏水。”
席德妮大叫起来：“浴缸里有个死人啊，要不你进来试试！”
方唐快步走向了木桌。
留声机旁的一个长方形小盒子，里面有20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把钥匙。
浴室的钥匙是哪一把？
此时，留声机再次启动，唱针落到了黑胶唱盘外侧，嗤嗤的怪声后，冰冷的声音响起：“浴室里的水马上就要浸满了，不想席德妮死的话，尽快找到真正的开门钥匙！”
一共20把钥匙！方唐直接抓起第14编号的钥匙。
留声机里一直循环的歌剧，来自莫扎特《魔笛》中的咏叹调。
“《复仇火焰在心中燃烧》，来自第14号夜后咏叹调。”
14编号的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咔的一声断开了。
门后传来更为响亮的水流声，随后就是水管爆裂的声音。
席德妮叫了起来：“我，我脑袋都要撞到天花板了，水……要满了……咕咕……”她已经呛水了，坚持不了多久。
方唐看着钥匙盒，心中焦急起来。
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最佳的方案就是用这些钥匙一把把尝试开门。
总有一把是对的！那么问题来了，是随机抽取一把钥匙的几率高，还是按照1到20的编号，或者是20到1，或者是从10号开始。
各种数据在方唐脑中乱窜着。
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你在浪费时间，与其在这里分析，不如赶快行动。
你要放弃那个机械师女孩了么？
干脆放弃？
反正……反正什么？
放弃她就代表你认输了。
连这个关卡最简单的任务都没完成，还想破解么？
方唐抓着脑袋，呼吸急促间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保持镇定，找回挑战游戏时的那种感觉。
方唐看向了留声机的唱针。
弯曲的唱针闪动着。
他吐出一口气，伸手扭断！钥匙状的唱针完美的插入锁孔。
门锁打开。
水流迸出，浴室的门咣的一声倒下。
水浪席卷了整个客厅，少女机械师直接被冲了出来。
方唐早带着蚂蚁们跳到了木桌上，一把提起了昏迷的席德妮。
水流消散，一场幻象。
方唐看着昏迷的席德妮，摘下手表，放在了她胸口之间。
仔细看着指针。
指针平稳，没有变化。
这说明女孩不是粒子组成的幻象！他这才采取急救措施。
捏住少女的鼻子，向她口内吹着气，同时按压胸口。
一直听到女孩喉咙内传来了声音，这才将她侧翻，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
哇的一声，席德妮吐了一大口水，不停的咳嗽着。
她痛苦的扭动着。
方唐按压着她的胸口和手臂。
“没事，没事的，只是肌肉拉伤……”机械师少女显然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在溺水后挣扎时用力过猛，腿都抽筋了。
扶着她坐起来，方唐看向了浴室中：“里面除了尸体，还有什么？”
席德妮喘息着：“死人，好恶心，好大的一个死人！”
她语无伦次。
方唐示意她躺着休息，一手持枪，一手握住匕首，带着剑颚蚁进入了浴室里。
那些灌满浴室的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浴缸的水管还在滴答落着水珠。
尸体已经膨胀了，出现了“巨人观”的恶心场景。
人死后失去了免疫系统，那些寄生在尸体里的细菌就会疯狂生长，造成大量腐败的气体，撑起了尸体。
现在腐尸差不多占据了整个浴缸，所以席德妮才喊着“好大”！方唐屏住呼吸，忍住恶心观察着尸体。
这就是伊娃最怕的东西么？
一具死在浴室里的女尸？
但是……方唐眼神一闪：是个白人女性！不是出现在怀里的那个墨西哥女孩，也比照片里的褐肤女孩高出了一头。
这是怎么回事？
他观察着浴缸四周，注意到了白墙下的瓷砖。
四周的瓷砖因为靠着浴缸，多日没有清洗，都有点发黄了，但第二排的一块砖却是干净的不像话。
那是刚换上去的！许久，方唐举枪，一颗冰霜低语，冻结了整个浴缸女尸。
他走出来，对喘着气的席德妮招手：“找点能用的工具，进来帮忙！”
“啊，干什么？”
少女缩着身子一脸惊恐：“我再也不要进那鬼地方了。”
“进来帮我拆墙！”
方唐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