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摊牌上

  方唐静静躺在VIP疗养室的病床上。
  常北海已经走了很久。
  无声无息间，房门打开。
  楚九歌轻轻走了进来。
  方唐立刻坐起：“小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九歌微笑：“那姑娘找到了，和你推断的一样，是风悲把她送到了零一寺保护起来的，我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他沉吟一下又低声道：“在长白会茶室和普陀零一寺的交界处，我发现了打斗痕迹。
  当时参与战斗的最少有六人，现场地上到处都是奇怪的金属颗粒，还有雷击的痕迹。”
  方唐点头：“长白会茶室专项行动那夜，是有五个神秘人出现了，我也问过常北海，他说是‘国立调查局’的人。”
  那五个人中，有一个竟是海州公司的罗光头，所以方唐一直很重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组织！不管怎么说，这个国立调查局都跟自己曾经待过的海州公司有着密切联系。
  再想到那个代号“金丝雀”的杀手金明珠也曾说过，她在海州公司是为了一个所谓的“长期潜伏”任务。
  种种迹象表明，海州公司绝不是一家普通公司！这让方唐有种被冥冥之中操控着命运的怪异感。
  但现在没时间调查这个。
  方唐下床，抖动风衣穿上：“马上安排杜小雨进手术室，我请来的专家马上就到。”
  楚九歌皱眉：“现在这里还是游戏禁区……”方唐微笑：“来的不算是玩家，而且，为了小雨，风悲设计师是绝不会阻拦他们的。”
  正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老头出现在门口。
  他恭敬的弯腰：“方唐先生。”
  “森本教授，进来吧。”
  SenbeiNorimaki教授，无限挑战欲望商城里的生物改造师，现在是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接到酒店温斯顿经理的信息，我就第一时间赶来了，不知道方唐先生有什么需求？”
  方唐微笑看着他。
  这个森本教授和他的团队其实很有价值，但作为老游戏版本的商城生物改造师，因为系统的崩溃，他却是失业了。
  方唐拍拍他的肩：“这里有个女孩，眼睛有点问题，我想请你做个手术，既要保证她双眼完全康复，又必须把她眼球上的结晶完整的取下来，能做到么？”
  森本笑了：“对我的团队来说，当然毫无问题，我们可是做过体内微细胞植入这种高难度手术的。”
  方唐轻轻叹息：“还有一件事，不瞒你说，我现在属于破产状态，是拿不出任何游戏币的。”
  森本教授立刻躬身：“不需要的，完全免费，我……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哦，你说。”
  森本教授神色忐忑：“游戏老版本已经崩溃，我的团队也失去了工作，如果山海公会愿意收留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若赏我们一碗饭，我们一定做牛做马回报您……”看他如此咬文嚼字，连赏碗饭吃这话都说出来了，方唐忍俊不禁：“你们是难得的人才，我求之不得。”
  森本教授狂喜，直接跪在地上，拼命亲吻着方唐的鞋尖。
  他行的是西方古老的礼节，最尊贵的礼节，表示最高的尊敬。
  等他出去了，楚九歌就笑：“阿唐，你可是占便宜了，这样的生物改造团队，对一个公会太有用了，别家公会怕是抢都抢不到呢。”
  方唐嘿然：“小九你对游戏是越来越了解了，我都怀疑你本来就是哪家游戏公会出来的高手呢。”
  楚九歌抿嘴：“我可是跟你一起包夜玩过网游的。
  这种改造团队，相当于网游里的打造师了……”杜小雨的双眼手术已经开始进行，森本教授的团队亲自操刀。
  不久，一脸疲倦的宋文澜也回来了。
  她的任务比楚九歌重多了，手里拎着公文包，里面是厚厚的各种资料。
  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男子。
  瘦若竹竿的男人披着军大衣，下面是短裤白背心，进来后就惊慌的四处张望。
  方唐对宋文澜带来的成果十分满意，看着瘦竹竿：“还记得我么？”
  瘦竹竿却是揉着耳朵，大声喊着：“您说什么？
  大点声！”
  在大棚户的模型密室里，这个白背心男人被方唐弄得耳膜破裂，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看起来还没完全好。
  方唐又说了一遍。
  瘦竹竿急忙弯腰：“记得，当然记得，您是警察同志啊。”
  方唐冷然：“当时你为什么跑了？”
  瘦竹竿喘口气：“我害怕啊，本来我在那儿只是看着那些模型，谁知道你们上来就打人。”
  宋文澜止住他的抱怨，对着方唐笑：“你猜我在哪儿找到他的？
  你肯定猜不出来。”
  方唐呵了一声：“很难么，文澜你太小看我了吧，嗯，你是在浦镇吴汉路102号找到他的，他一直藏在那边。”
  宋文澜小嘴张开合不上，真的被惊住了：“我的天，你怎么知道的？”
  方唐轻笑：“那里可以说是整个游戏场景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而且风悲用他来看守模型，肯定有原因的。
  他们可能认识，我是说在现实中。”
  宋文澜点头：“这位啊，外号鱼丸仔，那间大棚户的隔间本来是他租下用来生产鱼丸的，当然，属于非法经营。
  他认不认识艺术家我不知道，但他曾经做过杜小雨的盲文老师。
  看不出来吧。”
  鱼丸仔挠头：“我家里两个姐姐都是盲人乐师，我从小就会盲文，杜家请我，也是因为我不但懂盲文，还会点乐理知识。”
  他叹息：“小雨她从小就喜欢唱歌……但她很少有机会出去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会写歌词的小伙子，我们两人可能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杜老三从小就把这个“孙女”保护的好好的，几乎每天都安排手下做保镖。
  杜小雨更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每日活动范围就在长白茶室周围那片狭窄区域。
  风悲让鱼丸仔看守模型室，也是因为爱屋及乌的这段交情吧。
  宋文澜这时候拿出一张纸递给方唐：“这是你让我查的……杜小雨的确是杜老三收养的孤儿，魔都普育北路104号孤儿院，一家很老的福利院，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是魔都民政下属的官方福利机构。”
  方唐看着文件，宋文澜又说道：“杜小雨出生就得了‘先天性眼角膜损伤’，被收养后，五岁那年做过一次眼角膜移植手术，结果失败了。”
  方唐摇头：“你错了，那是伪造的档案记录，小雨很健康，眼角膜移植手术不是为她，而是为杜老三做的。”
  宋文澜咬牙：“是杜老三用了小雨健康的眼角膜！这个王八蛋！”
  方唐放下文件：“杜老三是把带有财神秘传的双眼，藏到了杜小雨身上，这是他苦心经营的一手，这么多年每天都让手下跟着小雨，的确是在保护，但保护的，是他自认为属于他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