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5

  我震惊地下巴掉到胸脯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个苏木这样容易就给巧儿下跪,这样骄傲这样霸道的男人居然为一个女人下跪?看他身后躺着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像死了般安静,我心中某处似有什么掉落,于是我敲巧儿的脑袋。
  “都愣着干嘛呢,我冷死了。”话还含在口中,我就冷的打出一个喷嚏。
  巧儿回头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到我头上:“这件事小姐你不许插手。”
  我已经不知dào
  该怎么说了,谁说我要插手了,可还是指着地上叫青黛的女人:“那她怎么办?”
  有个半死的家伙跑我房里头碍眼,让我别管也是不可能的事嘛。
  “让你别管了!”巧儿回过头来猛敲我的头,在我回击之前将暖炉塞到我手中。
  “……呃。”我就蜷在床上看他们三人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这并非我的份内之事,你只需将她交给十四爷,这闹剧也该收场了……”巧儿抱起地上的青黛朝处头走,叫苏木的无奈只得收回剑也跟着出去,临走也不关门,任寒风夹杂着雨水呼啸地向屋子里头吹来。
  “一群死东西,早晚用毒药把你们都收拾了!”我气极败坏地下床关上门。
  用毛巾擦了把手我就开始脱衣服,巧儿她有她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有我的正事,我再不去王府里头寻我的胸饰,我就快要疯掉了。
  刚脱的赤裸裸的就听门传来吱呀的声音,我凑过脸去看就与一双震惊地视线对上了,巧儿瞠大眼睛盯着我猛看,一口气没喘上来,僵硬地动了动手一下转了过去,口齿不清地说:“怎么这会儿换衣服。”
  我拿白眼翻她:“没看见我刚才淋湿了,死愣在那里摸鱼呢,还不过来替我穿衣服。”
  “呃……要不,小姐自己换?巧儿这会儿下手不便,小姐还是……”
  “死过来!”
  “……”巧儿很不甘愿地垂着脑袋,伸手触到我光洁的肌肤立即像被咬到似的缩回手。
  “穿衣服,会不会?”我把手伸给她。
  “呃……会。”于是巧儿自始至终顶着一张猴屁股给我穿衣服。
  巧儿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害pà
  看别人的**,她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嘛,我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怎么也想不通。
  巧儿跟我的关系很微妙,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觉得巧儿非常神mì
  ,连芹菜都神mì
  兮兮的,不过,那关我什么事,这个世界除了我,其它人都不正常。
  “你把那女的搬哪儿去了?”巧儿给我系腰带时我盯着她的后脑勺问。
  巧儿脸上突然泛起奇怪地表情:“……呃,那个谁…就随便扔出去了……”
  “要不我也把某人随便扔出去吧?”我很诚恳的问。
  “呃……那到不用了……”
  巧儿挤了热毛巾给我擦脸,我就盯着她的脸看,左看右看还是那个白净俏丽的巧儿,没变成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直到巧儿给我擦完了脸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巧儿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姐要去王府做什么?王爷为子嗣庆生当日,王妃失足掉落楼底,喜事变丧事,小姐这会去似乎不合时宜。”雨越下越大,耳边除了巧儿的嗓音还有雨声,我打着伞不去看她。
  王妃是受不了王爷表里不一的作法才跳楼的,才不是失足,其实,大概也有一半是信了我的胡言乱语才跳下去的。我脸上泛起了苦涩的表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巧儿默默跟着,周围是雨声与两个的脚步声,沉静而寂寞的。
  “……我给小姐讲个故事,如何?”巧儿突然跟上我的脚步与我并排走着。
  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巧儿笑了一下径自说:“很久之前,江湖上有位名声很大的神医,他医术精湛了得,年轻俊美,待人也是谦和有礼,因此成为很多待字闺中少女们的仰慕对象,但他独对一位相貌平平的姑娘一见倾心,此女不仅资色平庸还是个肓人。”
  “肓人?”像巧儿说的这个神医强的这么掉渣,要多少漂亮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事,干嘛要一个相貌平庸的瞎子,人的品味……真是各不相同。
  “虽是肓人,但此女天赋异禀,其额心有一天然血痣,且鲜血芬芳可解百毒,每当神医手中有难以攻克的毒性病患,此女便舍血作为解药,久而久之让神医犹为依赖,但舍血伤身,此女不久便撒手人寰,临终留下一个小孩……”
  “他们两个人的小孩?”
  “恩,这个孩子继承了他娘亲一半的血液解毒功能,神医便每时日喂毒药给那孩子吃,希望有一日这孩子能像他娘亲一样拥有可解百毒的鲜血……为此,那孩子失去心智成为传闻中类似行尸走肉的药人。”
  “药人?”我觉得巧儿讲的这个故事很奇怪,莫名其妙的让人揪心。
  “这个孩子终究未曾成为他娘那样的异类,他被一位途经树林的贵族搭救,贵族替他养伤且安抚他焦燥地心,待他如亲人一般,于是这个孩子打心眼里敬爱贵族,贵族有位旧爱,沦落他国,这个孩子自愿前去探访,孰料,贵族的旧爱早已逝去,独留一个遗孤,于是这个小孩便甘愿留下照顾那遗孤,借此报恩……”
  我沉默了好半响扭头回:“没了?”
  “恩。”
  “就这样?”我不死心又问。
  “……是啊。”
  我看着巧儿漆黑的双眼,总觉得她要说的并不止这些,但是她没再往后说。
  脚下的路很泥泞,混合着雨水溅在鞋面上,一点一点的污泥,巧儿的呼吸似乎变的粗重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
  雨仍是没有停下的趋势,我认真想了想,看向巧儿不轻不缓地脚步,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我感觉巧儿你越来越神mì
  了。”
  巧儿愣了一下然后对我露出诡谲地微笑:“其实有时候,糊涂比清醒要好的多。”
  真是古怪的说法。
  “……呃。”我并不以为然,也不懂,只是随口应着。
  “不过……小姐去王府做什么?”
  “我把我娘的胸饰掉在王府了。”这个理由又简单又干脆,却最有效力。
  “哦哦。”
  巧儿没有再费话,我们埋头撑着伞冒雨往王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