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幻做梦依稀5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你怕了?”
我害pà
的要死,却死不认帐:“谁怕了。”
“你明明怕了。”
“我不怕。”
“真的?”
“……真的。”
“……呃”他突然放开擒着我的手翻身躺到一边去,又嘀咕了一句:“真不老实。”
我怒不可遏,想冲上去跟他拼命,想想又不妥,这个时候跟他拼命估计也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我只好灰心丧气下了床指着他的鼻子指控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裸奔到我房内,你是不是靠卖身赚钱的男倌?我告sù
你,我不缺男人,你只能给我当床垫!”
“噗!”他长长喷了一口气,不乐意道:“苏秦。”
“苏个屁,你再给我跟我拽啊拽的,我把你丢出去,让大家来看裸男!”长的虽不错,却还是个男皮条,我不敢保证他怕不怕给人看,反正先恐xià
恐xià
他。
他使劲瞪我,却不再粗声粗气:“你真像个流氓。”
气死了气死了,自己几乎一丝不挂跑到我房里头来,却说我流氓,这个嘴巴超毒的男皮条,一直在骂我,说我是笨猪,说我不老实,说我是流氓,愈想愈气,直气的牙痒痒。
我觉得我活的真失败,居然让个男皮条骑在我头上,还在我地盘上撒野,不让他受点教xùn
,我就跟他姓,我瞬间扯开嗓子吼:“来人,进来看风景,有裸男啊!”
他微微犯愣,在我大声的奸笑中连滚带爬裹着床单冲了下来,直接我压在墙上捂着我的嘴巴,竖起耳朵环望四顾,半响见没人进来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你个笨女人还真喊啊?”
“唔唔唔”我挣扎指着他的手。
“哦。”他缓缓松懈了手掌,又不甚放开的捂住:“不会再叫了吧?你得发誓”
我难受地直掉泪,乖乖朝天竖起两指拼命点头,作楚楚可怜状。
他一松手,我立即扯掉他身上的床单放开嗓子大吼:“来人啊来人啊,看风景啊……”他立即跳过来捂我的嘴:“你说话不算话!”
我笑的直流口水:“我又不是君子。”
我俩围着圆桌转圈,你追我赶了好一会才觉哪里不对,我脚步不禁放慢,笑容也不自觉敛了下去,眼前逐渐模糊,莫名的伤感如花开绽放挥散的幽香怎么赶也赶不去。
我停下脚步盯着他身上雪色的中衣,那衣襟上歪歪扭扭绣着一朵难看的花,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翻转着各种各样的弧度,那花中央绣着一抹淡粉的精致的花蕊,被粗糙的银色线条围绕,勉强组合成一朵花。那粉色的花蕊是娘绣的,一针一线出来,凝结了娘的万千情绪在里头。
“花蕊是黄色的,为什么要绣成红色的呢?”我疑惑地问娘。
“很久之前,有一个孤独城,孤独城内有个山谷,山谷中有一种花叫做信阳花,是喻为情意的花,信阳花的花本是白色,传说此花是一对相恋至深的情侣所种,男子唤作信,女子唤作阳,两人便为此花取名为信阳,为镶印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有一日,信误解了阳独自离去,阳心伤到不能平复,便在傍晚去了两人种值的信阳花谷,看着怒放的信阳花,阳心灰意冷便自崖上跳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信阳花蕊,所以自此之后信阳花在阳眼中便是红色的。”娘抚着我的头发,美丽的眸子似乎有复杂的情绪纠结。
“那以后呢?”我趴在娘身上,嗅着她身上芬芳的花香味。
“以后啊……”娘目光深远,半响痴痴将我搂入怀中:“阳落入谷中却没死去,本不愿再活,却发xiàn
自己有了信的身孕,于是远走他乡再不曾回去……”
“那以后呢?”我催促着问道,却不自禁打了个哈鼽。
娘朦胧地笑:“乖依儿,你该睡了。”
让人觉得莫名伤感的故事,我还是喜欢白色的花,又干净又清爽。
“不,依儿要将信阳花绣出来,镶在娘的衣襟上,让娘一直穿在身上,就像依儿一直在娘身边一样,将来依儿要穿在自己身上,就像娘在身边一样,再将来的将来要穿在小小依儿身上,娘说,好不好?”
“……好”娘将我搂入怀中,嫣色的唇边淡淡地笑容,我却感觉两点灼灼的泪痕滴哒在额头一直滑落至唇边,伸出舌头tian了tian,很涩又有一点咸,娘为什么哭呢?我不懂,没关系,娘经常哭,也不差这一次,我只将细针自娘手中抽过来小心翼翼凑到那雪色的衣襟上:“依儿给娘绣花,让娘穿在身上,然后娘就不哭了……”
穿在娘身上……记忆弥漫了整个脑海,唇角微颤,我盯着苏秦靠近的身体,咬唇一字一顿自齿间迸道:“脱——下——来!”
苏秦顿住脚步,揪紧自己的衣服瞪着我:“不脱。”
我脸上忽然漾起一抹苦涩的表情,下一刻发疯似的扑了上去:“脱下来,脱下来!”我疯狂地的扭打着他,一边哭一边脱那衣衫:“你脱不脱,脱不脱,不脱我将你丢出去喂狗!”
“不脱不脱!”他手脚利落地跳来跳去,直飞扑爬上屋内撑梁的石柱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铁着心道:“不脱。”
“可恶,我要把你杀了,要把你先打一百大板再将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丢掉喂狗!喂狗!”我奋力喊着,抱着石柱直晃:“你下来,下不下来?”
“不下来!”苏秦坚决不配合。
“可恶可恶,你死定了!”我被气晕头了,冲石柱就是一脚,幻想会一脚将石柱踹飞,然后他会掉在我怀里,再然后我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海扁,将他揍的哭爹喊娘。
“噢!”嘹亮地一声嚎叫响入云霄,那惨呼却不是从苏秦口中发出的——“嘘……痛不痛啊?”他虚伪的嘴脸让我恨不得将他撕个稀巴烂,但我还是很老实的点头承认,于是我在苏秦毫不掩示的笑声中抱着脚一边哭一边跳:“死芹菜,臭芹菜,你给我死下来!”
“是苏秦!”他再次分辨。
“闹死了!苏个屁!”我抱着脚痛的眉头一猝一猝地,半响毫无办法只得充门外喊:“巧儿,给我端盆碳火来,本小姐要烤猴屁股!”话一吼完我盯着苏秦骤然变黑的脸咬牙切齿道:“叫芹菜的,我今天要让你知dào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砰”一声,门被人踹了开来,两扇门剧烈地撞击,门后的花瓶同样碎了一地,随后跨进来一条腿及一盆高高燃烧的碳火,一见我泪眼婆娑的面孔,巧儿面色一变,尖声吼道:“黄甫依,你好大的出息,多大的人了还哭!”
咦咦?巧儿怎么会知dào
我姓黄甫,我对外都宣称我姓莫的,不过先解决石柱上的那只死猴子比较重yào。
我朝两眼一抹,指着石柱上那只芹菜说:“他这个裸男不做我的床垫,穿我娘的衣服,还骂我,我要烧死他,通通的烧掉,烧到他一根毛都不剩!”
巧儿抬头盯着柱上朝她无奈笑的苏秦,半响扭头睨着我道:“猪脑啊,这么高怎么烧他,为他烧了房子不值。”
“那怎么办?”我诚恳的问,也忘了计较巧儿的以下犯上。
巧儿交叉着双手怀在胸前盯着苏秦,围着柱子直转:“依我看啊,要拿难毛掸子捅他的屁股,把他捅下来后再烧他。”
咦咦?这主意不错哎,我崇拜又钦佩地盯着巧儿,与她眉目传情一阵后我便朝外冲去:“巧儿你看住他,我去找个最大的鸡毛掸子捅死他!”
拿了鸡毛掸子冲到屋内后却看见一脸平静的巧儿捧着我娘的中衣悠哉悠哉对我笑。
我疑惑地问:“那只芹菜呢?”
“跑了啊!”巧儿回的理所当然。
“跑了?”我几乎咬了舌头。
“是啊,跑了。”她将我娘的中衣放进木箱子回头又对我笑。
“放屁,他会甘愿脱了衣服给你然后裸奔出去?”打死我都不信。
“他不给我就抢呗,我厉害呗!”
“你厉害怎么拦不住他?”
“……小姐不也没制服他。”
我无语了,半响被她敲着脑袋念叨:“小姐你真没出息,竟连个男人都斗不过。”
总算叫我小姐了,刚刚怎么唤我黄甫依?我斜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回敲了过去:“谁说我没出息,胡说胡说胡说!”
“小姐就是没出息,还被男人欺负哭了,丢死人了!”
“你再说你再说……”我奋力敲着她有脑袋,直到巧儿抱着我的大腿哭嚎的求饶,我才将她踹到一边。
谁说我会被男人欺负,我可是莫家的继承人,拥有压死人的财产,用钱也能堆积出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