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五章 失序的前兆(十八)
“这件事我们知道,所以很早就启动了紧急预案,事发地周边地域的分部几乎都撤离,预计几年内都不会再回去了吧。涉及在内的人员经过初步判断后,也将他们分开安排,打算在暗中长期观察。可就我本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更大的可能是巧合,或者说无意识下线条突然交互在一起产生的,和我们内部人员的保密性没有任何关系。我清楚大人你想说的,是不是内部有人背叛了什么的。这里,我大概能回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不绝对没有关系,时间原因,只要你们小心处理,不作出过激反应,它很快就会被压下去。要知道,签署‘武力调查申请’的人是我。也就是说,现在不仅仅是那些特殊机构,还有过去的骑士侍从,以及他们身边的手术者队伍,都能在各个小国中不计后果与影响的动用武力来完成自己想要的调查。出事后是整个帝国站在后面,那时一众小国的话可就不怎么管用了。”
“原本就不管用吧,大人。”这边带着感叹地苦笑说,“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他们不用再去注意什么。放得更开了,这样形容没有问题吧。”
“随你怎么想了,那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新提供给你们的资金可是我花了好些功夫才从各个方面偷偷挪动给你们的,希望能好好利用。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再有十来年,就会被人取代。你知道我是不能接受手术的。”
“还是老样子,无论是原材料上,还是激发方式上。原材料大人您是知道的,龙类血液并不好取到,那是靠金钱也不能买到的东西。帝国内部就不说了,管制太过于严格,手术的原材料都算是二次加工后的产物,想要得到新鲜的材料,几乎不可能。”
这边传来叹息声:“可惜了,一年多前若是没有丢失那批浓缩龙类血液,虽然中途会经过各种周转与运输,有很大困难,但现在也早该到达你的手上了。”
“确实很遗憾,接到大人你的消息后,我们这边早早做好了准备。好在没有浪费珍贵的资源,只是汇聚那些科研人员花费了些时间。”
“这样来看,好像不仅仅是龙类血液,激发方式上,也是我这边出现了问题。”浓浓的遗憾与自责感,“都在半途中因各种原因遗失,由教国那边提供的两枚起爆装置最终也彻底失去消息。原本这都是应该交给你们用于研究的,但是、、、”
“大人,‘灯光计划’持续这么多年,它本来就是不被帝国这样的巨型国家所能容忍的东西,出现意外似乎也就说得通。我自己借由手术,是灯光计划的第四任接收人之一,时间太漫长,中间有太多困难了。就连能和作为灯光计划起始人的你们重新对接联系,也是充满了各种机遇巧合。怎么说呢,按照前几任主事者的话,很多事情与情况都需要去习惯。”
更像是安慰的话,男子也同时在自我慰藉般。
“只是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能见到灯光计划的完成而已。我不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充其量比一些人聪明点。有很多东西都是前者通过各种精密思考与计划留下的,希望可以帮助像我一样永远被囚禁在牢笼中的下一任而已。”
那边一时间没有接上话,信息的传递在这时反倒有一种老朋友很久没见面的闲聊。但考虑到两者的年龄,似乎非常合理。
“大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必你已经猜到了。”那边有些迟疑。
“可以预见,毕竟计划持续这么久,中途有太多新鲜血液补充进去维持,变味是一定的事。不用去管,只要保证最后的研究结果,我们能拿到一份就行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东西,灯光计划本身就代表着毁灭,有人想利用它来完成自己的野心,如同帝国靠着它能屹立千年不被其他两块大陆上的超级国家攻破一样,那东西握在手中,就会成为一种绝对的力量。”
“但还是要小心,你们内部现在有很多不同势力的人,一些忍不住要提前摊牌也是可能的。若有必要,你可以告诉我。这种帮助倒是不受限制,帝国议会还有其几个特殊机构就是喜欢做这些工作。”
其后便是一些基本情况的交接,难得的一次联系,两人都不想浪费,尽可能将能沟通的东西都具体化来。
“看来那一边也不怎么乐观啊,圣皇大人。”见头发花白的老人挂断联系,一旁静静坐着的另外一人终于开口说话。
“目前我们明确的,或许会知道线索的人里,就只有希尔家族的一人还在视野范围内。”
“骇?希尔,最近刚从神学院离开,去到了沿海一带的繁华地域任职,是在特别行动机构里。”
“剩下的国王家族的依耶塔,调查显示是靠着骑士侍从考核,偷偷去到了灰色地域,而卡西亚,则完全失去踪迹。调查过几次了,他们好像都没有那两枚起爆装置的线索。至于当初布力诺的事还有没有其他参与者,随着时间,将会越发模糊起来。”
圣皇点点头:“但我们也没失去什么。那本来就是三原色、帝国矿源与教国交换的东西。现在看来,当初那场交易还有国王家族亚斯图斯的影子在。”
“损失惨重,或许他们也没有想到,交换出去的龙类骨骼化石上的奇异文字居然会有一片遗弃墓地的线索。先不说那里能找到什么,仅是可以收获的秘银这种金属的数量,就远比两枚仅代表着可能性的起爆装置高多了。”
“不能这么说,若是研究成功,后相大陆除去阿瓦隆机构,还有人能提取合格纯度的铀金,那么两枚起爆装置里,至少有一枚可以造就一颗铀金弹来。这样来看,两者间的价值几乎对等。”
另一人笑笑,不再说话了。沉默代表了他的观点,那是太过于渺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