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四章 侵蚀与发展（六）合章
离得中心有很大一截位置，一幢很精美的六层楼建筑，据说反复修整了几次，只是再怎么修整，好像也不能将这里透露出的衰败感祛除。大楼边还有帝国的旗帜挂着，楼前是一片精心照料的草地，枯黄的草皮中已经开始长出大片绿色来。
停车场就在一边，临近九时了，那里还一片空荡，卡西亚停了车，从停车场走向大楼时数了数，宽敞的停车场只有六辆车停在在里，这还是加上了自己的那一辆来。
从城市中穿行来到这里，就给了卡西亚一种进入到幽静地方的感觉。走进大楼，卡西亚发出声音探测，大楼中和安静的环境一样，确实没有什么人在。
“平常时期都不用过来工作吗？”卡西亚带着疑惑进到大楼的大厅里，前面有处理事务用的柜台。还好有人在那里，只是一副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以近乎发呆的样子看着身前被擦得雪亮的桌面，不知道想着什么。
直到卡西亚走过去敲了敲桌面，这名女子才惊醒过来，接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请问有什么事？”女子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问。
卡西亚说了声过来任职的，便将提着的公文包放在桌面上，拿出自己的身份牌来：“莫利莫亚?斯图索。”
“莫利莫亚?斯、、、财政部副部长大人！”女子好像反应过来，正在翻着资料的她站起来，脸上露出笑意，“我马上通知克莱门大人。”说着女子拿起内部的通讯器，联系过去。
“克莱门大人没有来。”还没等女子说话，卡西亚已经捕捉到声音，那边还在继续，“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将情况说明，那边像是秘书样的人应了声“我知道了，等一下过来”，便挂断了通讯。
接近半个小时后，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才从楼梯口那里下来，将一叠资料交给了卡西亚：“你晚了很长时间。先到楼上，有些事情需要告知给你。”说着转身走上楼梯，卡西亚跟在后面。
“克莱门大人是财政部的部长，一年时间里，没有重要的事，他都会呆在阿莫坦城里，只有年末的时间过来一回。你手上的资料中有他的联系方式，那是例行公事的任职前资料交接。这里算是一种提醒，最好不要妄图联系克莱门大人，若是你还想在这里任职的话。”女子说，“对了，我叫比尤莉，克莱门大人秘书中的一个。平常若是有事情，例如签订什么文件、、、好像说了也没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事，只要资金上不超过百万圣币，你直接签署就行。听说你是伯爵家族出身，刚从学校毕业，应该知道点吧，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帮你做，并且还会比你做的好很多很多。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没事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不会犯下大错误，还有看看一些数据上的出入就行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第六层。比尤莉高跟鞋的“滴答”声显示，这一层楼加上他们两个，就只有四个人。
“加上你，一共三个副部长。”比尤莉将卡西亚带到一个房间前，打开后走进去，“这就是你的办公室，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写一张清单交给刚才那个女子，她会帮你办好的。”
“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我想想。”卡西亚看了眼只有一张办公桌与椅子的房间，说完后抿着嘴巴，正想说出自己的疑问，比尤莉想起什么打断了他。
“对了，克莱门大人让我告诉你，没事少来这里，多在自己的屋子里就是最好。至于做什么，那随便你。还有克莱门大人让我提醒你，不要惹出什么乱子，且还有善意的建议，想要长久的呆在图辛尼，就尽快与其他人做好关系。”
“再怎么说，其他人都先于来到这里。所以克莱门大人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自己那一份到底要还是不要。”比尤莉变换着语气说话，“克莱门大人的原话，希望你记住，你手上的资料上有我的通讯方式，请在一个月内联系我，告知你的答案。当然，没有回应我就当你是自动放弃了，然后分配方式不变。克莱门大人的意思，作为来到这里的新人，有一些让步会让自己更加安全。最后一个信息，图辛尼的最高管理者是艾奇逊域长，但他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转过头回以微笑，比尤莉觉得自己算是介绍清楚了这里的情况，等着卡西亚的问题。
“我平时需要做些什么，或者说，我的职务上需要做些什么。”卡西亚问。
“刚才说过了，你什么都可以不做。图辛尼地域分为几个片区，每个片区都有另外设立管理机构。那里面的人会将所有的事情做好，图辛尼能运转起来也全部靠着他们。若是你想做些什么，资料中也有写。没有记错的话，你主要负责关于图辛尼每一年中，那些工厂税款和财产的情况，相关的条款都由你负责。其实还有收入支出等，但这一块，你要感谢克莱门大人，因为他帮你们做了。”
“还有吗？”比尤莉问，已经站在了门口，“我前几天就该回去阿莫坦城的。”
“不知道这里能否询问一下关于图辛尼交通运输、、、”
还是被中途打断，比尤莉有些嘲弄地看了卡西亚一眼：“莫利莫亚，你通过何种途径来到这里任职，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前几天发生的事，克莱门大人知道点。只要你不惹出什么乱子，我可以回去向克莱门大人说说，让你安安全全地生活在这里。但前提是你放弃所属自己的那一份。另外，调查归调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你只要清楚一点，那几条铁路线早就因为时间长久，坏掉不能使用了。知道了吗，莫利莫亚副部长。”
说完，比尤莉似乎是再也不想呆在这里，转身径直离开。大概两三分钟后，下方响起礼车舒雅的蒸汽引擎声音。窗户边，卡西亚看着比尤莉开着礼车跑上道路，朝着阿莫坦城的方向驶离而去。
在房间里摊摊手，卡西亚发现为了准备，提起看的那些书完全没有作用。“或许不该这么想，对那些做事的人来说，还是有用。但对我，只能算是帮我消磨了飞空艇上的时间罢了。”自言自语说了句，卡西亚正想坐下，在最后一步想起来，又再度站了起来。
用手轻轻压了压，椅子就发出“吱嘎”声。卡西亚叹了口气，只能打开窗户，站在一旁看手上足有十几厘米厚的资料来。
像是一份异常详细的产品说明书，上面甚至连中午在那哪里吃饭都有说。在职务上，有些还有例子来加以说明整个具体流程与方法。里面最为感兴趣的，还是关于工厂那一块。好像也属于自己的管理范围内，但只有一部分。
确切来说，那些私人与帝国管理机构合作的工厂里，就机器与建造的厂房建筑这一块，会涉及到卡西亚的权利范围内。但因为牵扯到土地的使用权，却需要找其他部门来协商。卡西亚得出的结果，仅是靠自己手上的权利，不足以将目标工厂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但花钱租借，通过自己，似乎可以达成。
需要回去和黛尔亚商量一下，这方面卡西亚完全摸不到有形的棱角。
下午，停车场那里的车辆多了起来。下午四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是另外两个副部长，黛尔亚给的资料里有他们的资料。瓦格纳与斯莫特，铁路线与遗留的矿产方面，就是由他们两人，配合着其他人在一同管理。这才是图辛尼的核心，目前卡西亚没有加入进去的想法，并且自己资金的主要来源，还是源于快要启动的生产线。
两人过来问好，带着笑脸。明显是装出来的，卡西亚知道当初攻击自己替身的人员里，就有面前两人的手下。或许是比尤莉给他们说了些什么也犹未可知。
简单的交流几句，生硬且干涉的对话很快结束。两人也是径直离开了这里。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图辛尼里大半东西早就成为了机械式工作的器具了。
晚上回到临时住所，黛尔亚已经等在那里。卡西亚将比尤莉给的资料放在桌面山，示意道：“看了这些，不知道你是否有合理建议提出来。大致上，我想工厂的事情不会有大问题。”
“明天再给团长你答案。”黛尔亚简略翻看了一下说，话题这时转变，来到她这两天收集到的信息上。关于前天晚上，那些过来临时住所察看的人。
、、、、、、
平常是一个月一次的聚会在就近变得频繁。相同的酒店，相同房间，相同的酒——卡西亚拜访他们时送的，这次都被商量好似的带了过来。
“克莱门大人的命令，我们这边需要给他一个月时间。”是瓦格纳首先开口说，“不知道你们那边是什么结果。”
“家族中让我随意行动，只要处理得干净，不留痕迹就行了。”说话的是一名女子，漠然的语调，其后抿紧了嘴巴。
“先观察一段时间。”诺维斯这时接话，“具体情况已经通报上去，这是给的答复。很随意的回复，可以看做与贝福莉一样。”说着看了眼那女子，但未得到回应。
见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了，诺维斯打开带来的酒，给自己倒满一杯：“那就等一个月过后了，希望那时瓦格纳你能及时给我们回复。”连锁反应一样，圆桌边的所有人都打开酒，倒满一杯举杯示意。
诺维斯回到自己的住所已是晚上十一时左右。那群人里，除了贝福莉外，其他男性成员在宴会后都有其他环节需要参与。简单给自己的管家说了情况，诺维斯叫来库勃，让他这一个月仔细观察莫利莫亚的动静，特别是上次拜访时，一起过来的那个管家。
“还有，听防卫军那边带来的消息，最近有其他人想要进入到这里的武器弹药市场，有时间，你们两个抽调人去看看具体情况。老规矩，三层的利润，只要他们答应，这里所有的事情你们就按照流程办好。如果不接受，应该提醒就提醒，不听警告的，就让丹尼斯中尉带队动手。”
等到诺维斯上了楼，库勃看了管家一眼，转身走向大门。
“库勃，我帮你询问过了，你妻子的情况好了很多。”管家清楚那一眼代表的含义，“只要状态能持续稳定，就能立即进行手术改造，将病症彻底根除。”
“谢谢了。”库勃脸上好歹露出点笑意，但并未感觉到高兴，反倒有隐藏的忧愁。
、、、、、、
“死了，应该不可能，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也会这样做了。”依耶塔将资料扔在桌面上。上面并不是帝国文字，是远海共同国使用的语言。现在才是她行进路程的一半，依耶塔最终的目的地是那个没有明确规则的三角地带，后相大陆上最大的灰色地域。
而后，她想起般拿起一旁的信件，再度看那一行行漂亮的帝国文字。是骇写的，在她所有租住的房间里，都放了一份。因为军部学校的关系，骇那一届的学生里，小半也提前毕业。
几乎没有人选择去帝国军部，或是与之相近性质的机构里。要么是进入到家族内部，成为管理层，被分配到帝国各个区域中，要么便是进入到帝国管理机构中，在合适的部门任职。
骇最后选择了特别行动部队，位置在沿海一带的繁华地域。依耶塔想这很适合他那种性格，也只有这种繁华的地方，才会存在骇所喜欢的猎物。“只是那里的某些人就要遇到很多麻烦了。”依耶塔感叹，骇可不是安分的人，那里权力交错的网络也更加适合他处理事情的方法。比起自己，骇更像是天生的领导者与管理者。
“看见这份资料，骇你是怎么想的？”依耶塔无法去揣测骇的想法，她站起来，拿着资料走进洗浴室，烧掉冲进了下水道里。洗完澡，依耶塔一面擦拭有着完美曲线的身体，一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再度回去帝国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