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会传染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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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就是因为这个来找你？”
林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卢让虽然性子急躁，却是一个很有医德的人。
孙正是自己的病人，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透露任何关于孙正的事。
但林野好像已经全部知道，自己也只能嗯了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
陆城和孙正是同事和好朋友，两个人居然会做一模一样的梦，不过两人对待梦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这让林野有些意外。
陆城来找林野，想要他这个热心肠的人帮助他梦想成真，找到那名女子。
而林野却认为他心理有问题，给了他卢让的名片，但是他并没有去找卢让。
孙正去找卢让，必然是想让他这个心理医生帮助他摆脱困境。
而卢让则认为他的梦很有意义，便向他推荐了林野，但是孙正并没有来找自己。
林野将陆城的事情说给了卢让听。
卢让先是十分惊讶，紧接着却又兴奋的跳了起来。
随后谨慎的坐到林野身边，看了看四周，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而且非常真实，以至于孙正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
林野将他推到一旁，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这件事确实非常蹊跷，孙正和陆城原本只是普通的大学毕业生，而且根据自己和卢让所知，他们应该根本就不知道清明梦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怎么给孙正说的？”
林野对于陆城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如今察觉他自杀的蹊跷，林野自然是想要弄清楚。
卢让赶紧回答道:“他的例子证明他完全是清明梦的宗师级，而且入梦极快，躺下以后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然后他能连续的做梦，在梦里的生活就像我们正常生活一样。”
陆城那天只是说自己的梦中情人如何的漂亮，自己如何的想要找到她，具体如何做梦说的很少。
而孙正和陆城不同，他是极其不想做这样的梦，因为一个月之后孙正就要结婚，自然不会像陆城那种光棍一般发疯的要找到梦中的女子。
这也是两个人遇到同样的事情后做出不同决定的原因。
林野没有听懂卢让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让他详细的讲解一下。
卢让略微思考，组织了一下心中的语言，说道:“我们正常人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孙正和我们一样。我的意思是孙正在我们理解的现实生活中和正常人的作息一样。但是到了晚上他睡着之后在梦里却是像刚刚起床一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在梦中，他现实中的白天是梦中生活的晚上，他现实生活中的晚上在梦里却是正常工作的白天。”
卢让费力的解释着，说完之后，唯恐林野听不懂，还伸手比划。
林野试着让他明白自己能理解他的话。
虽然这件事让他也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也就是说，不管白天夜晚，孙正的大脑在现实和梦中都不能休息？”
卢让摇了摇头，道:“对，也不对，也可以说他一直都在休息，咱们认为的现实对于他梦中来说却是睡觉时做的梦，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里，因为他在梦中也曾看过心理医生，只不过不是我。”
卢让说的话让林野想到了那部关于清明梦电影中主角。
他和孙正一样都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只不过他要比孙正幸运的多，他起码有一个方法可以去判断梦和现实。
而孙正却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陷入了困境之中。
林野突然想到了陆城，陆城的下场和电影中另外一位主角一样，自杀身亡。
他在梦里是不是也曾找过热心人想要帮助他去梦想成真呢？
结果如何林野是无法知道的。
酒菜上来，林野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思索。
卢让则吨吨吨，吹了一瓶啤酒，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奇怪的狠，居然连梦都开始传染了。”
紧接着，卢让又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关于清明梦的事。
引据论点的同时，还把自己上大学时研究清明梦的经历讲了一遍。
说到自己的经历，卢让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在做梦吗？”林野看了看兴奋的卢让道。
卢让一愣，看了看林野，而后笑了笑，有些得意道:“我也算得上清明梦的专家，自然能分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林野有心捉弄他:“你如何判断？说不定你和孙正一样，分不清什么是梦和现实。”
这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卢让也知道林野在和他抬杠，因此更加得意，伸出左手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在训练的时候，就戴着这个戒指，我已经养成了随时随地都会下意识的摸摸手指的习惯，做梦时如果我没有摸到戒指，我就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卢让这种方法正是清明梦中知梦的一种技巧。
据林野了解，很多想做清明梦的人都卡在了知梦这道门槛上。
卢让见林野不说话，以为他无话可说，伸着手指，示意林野去看他手指上的戒指。
林野呵呵一笑，卢让说的这种方法虽然很正确，但是大炎七千多年的文化让林野有足够的歪理去反驳他:“你一定听说过上古时期的南柯一梦和黄粱美梦吧？”
“这个我自然听说过。”
卢让收回了手指不屑的看了看林野，随后明白了林野的暗示，脸色大变，道:“你这是谬论！是抬杠！你个杠精！”
卢让聪明至极，一听到这两个成语，他自然就知道林野要说什么。
上古神话黄粱美梦中，那个叫做卢生的书生在梦中经历一生醒来发现，现实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
林野的意思自然是在说卢让的一生只是在做梦，只是他自己不知罢了。
卢让辩解道:“我虽然姓卢，但绝对不是那个卢生，林野，你知道到现在你为什么还没女朋友么？就因为你这个嘴，你是真的该，活该光棍。”
林野见他有些不开心，道:“我没有女朋友不要紧，没有了你这个好朋友却是一件憾事。”
卢让一听，脸色好很多，笑了笑:“这才像话。”
林野刚想说话，卢让的电话响了，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卢让古怪的看了一眼电话，然后接通。
“我是卢让。”
卢让极其礼貌，但是下一句却失态的叫起来:“啊，你，你不要。你听我说，喂喂！”
嘟嘟嘟，电话传来挂掉的盲音。
卢让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看着林野道:“孙正跳楼自杀了。”
林野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刚刚他们还在说孙正的事。
仅仅是一个电话的功夫他就死了。
林野试探性的问道:“刚刚是孙正的电话？”
卢让点了点头，双手抱住脑袋痛苦的说道:“他只是给我说了一句自己要跳楼，要醒过来，感谢我这几天对他的帮助，然后就跳楼了。”
林野无力的倚在椅子上。
因为一个怪梦，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