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明梦

  看到这个新闻，林野心中咯噔一声，随后赶紧找到这家公司的联系方式，以陆城朋友的身份拨通了电话。
  确认死者正是陆城。
  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内疚。
  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城居然会自杀。
  那样的一个人，会因为什么而自杀？
  林野想到了他来找自己的由头。
  一定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中情人！
  林野可以想象到陆城去找其他人或者警安局时尴尬的场景。
  那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坐在椅子上，林野心情有些复杂。
  也许这个陆城，便是系统给他找的可以增加一百点能量值的任务。
  自己却直接错过了——也不能怪自己错过了，毕竟自从开了免费帮忙公司之后，林野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奇怪的帮忙请求。
  相对于错过可能是系统给的高正能量值任务的遗憾，林野心里更多的则是后悔。
  如果当初自己答应他的话，也许陆城心存希望就不会选择轻生。
  直觉告诉林野，陆城自杀的原因一定与他的梦有关。
  很明显的，在陆城来找自己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自己才给了他一张心理医生的名片。
  也许陆城来找自己，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而他林野亲手把这个希望给他浇灭了。
  这个念头让林野有些坐立不安，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林野打算去参加陆城的葬礼，也算是缓解自己心中的愧疚。
  来到陆城生前所在的公司，说明了来意。
  陆城的同事孙正招待了他，并告诉林野陆城的葬礼就在今天下午。
  一见到孙正，林野就有些疑惑。
  因为孙正给林野的印象和当初陆城给他的印象一模一样。
  孙正也很憔悴，那种累到极点的憔悴。
  也许作为一家大公司的职员，加班熬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林野的心情很沉重，并没有把孙正的情况放在心上。
  整个葬礼很压抑。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伤心，女性大多低着头小声的抽泣着。
  孙正哭的几乎昏厥过去，林野和他们公司另外一个同事，整个葬礼都一直搀扶着他。
  他原本就很憔悴，让人担心随时都有可能追随陆城而去。
  陆城的葬礼之后林野休息了一天，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乐此不疲的助人为乐中。
  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脆弱。
  自打林野出名之后，找他帮忙最多的居然是调查第三者的。
  昨天早晨睁开眼，就有一个新婚不到半年的男人找到林野，查一下他新婚妻子是否对自己不忠。
  男人的理由很莫须有，妻子结婚后不爱刷碗了，男人认为不爱他了，有外遇了，便煞有其事的想来证明自己的对错。
  不相信自己的爱人却相信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热心人，这真是当今社会人的悲哀。
  林野强烈拒绝，但男子却铁了心要让林野帮忙。
  甚至说出，你哪怕骗骗我也是好的。
  而且他给的报酬实在是高，于是林野看在钱的面子上接了。
  然后转头就把钱捐掉——他既然决定义务帮忙，就绝对不会收钱。
  一连三天躲在咖啡馆里准备编一套说辞给那位多心的丈夫。
  第四天，就在林野糊弄过去这多心的丈夫，准备从咖啡馆回公司的时候。
  突然在街旁看到了孙正——就是那个陪自己到陆城葬礼上的人。
  孙正比前几日林野见他时更加的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
  林野之前曾经给陆城过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的名片，而此刻孙正就是从那个心理医生朋友的办公楼中走出来。
  等孙正离开自己的视线，林野拨通了那位朋友的电话。
  他听起来很高兴：“林野，我正准备找你哪，没想到你居然把电话打过来了。”
  好像林野给每一个准备叫他出来聚一聚的朋友打电话时，他都会这样说。
  简单的和他寒暄几句，然后林野就约他出来吃饭。
  这位心理医生叫做卢让，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林野等了两三分钟，卢让就从他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见到林野很高兴，坐下来便问:“林野，你听说过清明梦吗？”
  卢让这个人性子很急，和朋友之间从来都不会客套，他向来便是开门见山说出想问你的事情。
  林野有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从小在父母的要求下博览群书。
  并且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了解外在的信息不必再依赖于厚厚的书本。
  所以卢让说的这个清明梦，林野多少有些了解。
  “清明梦？是不是在做梦时保持清醒的状态？做梦的人知道，自己在梦中，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左右梦中的场景？”
  林野回想着脑海中出现的，关于清明梦的资料。
  “前几年不是有一部电影说的就是类似的事情吗，我听说那个导演就是清明梦大师。”
  林野笑了笑，卢让总是会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人。
  所以为了应对这些病人他不仅要学好自己本身专业外，还要对三教九流都有涉猎。
  因此常人与他聊天天马行空，谁也猜不到这位性子急躁的心理专家，下一句会扯到哪一个话题上。
  “哈哈，那个导演确实挺有意思，不过他比起我遇到的一个人来说却还要差上一些。”
  卢让面露得意之色，等着林野来问他遇到的是什么人，然后他再说，自己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无可奉告。
  林野心中突然感觉有些不妙，看了看他，试探的道:“你说的孙正？”
  卢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脸上的得意，变成了不开心:“啊，你，你跟踪我？”
  随后他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可笑，道:“他也去找过你？是了，一定是他给你说的，我那天给他你的名片，一定是的。”
  “孙正没有来找我。”林野皱了皱眉，卢让把自己的名片交给他的病人做什么？
  自己现在虽然是努力帮别人的忙，但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他想不到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你先说他怎么了，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
  俩人说着已经来到了一家餐厅。
  进了餐厅坐了下来，点好菜，卢让不满的看了林野一眼，道:“这事啊，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很好奇，既然你知道孙正，自然也应该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我刚刚问你清明梦便是因为他的原因。”
  卢让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起码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和你生气。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认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很漂亮，每天都会做这样的梦，而且天天都不一样，像是电视连续剧一般？”
  林野将陆城告诉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卢让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我道:“孙正一定找过你，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人连连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