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从天而降的不止是大雨(上)
好书推荐:
阿拉德的不正经救世主
清冷美人今天拒婚豪门太子爷了吗
星际最强大脑
妈咪,爹地超级有钱唐知夏席九宸
领主之杀伐天下
无限未来之科技帝国
我是超级BOSS
仙路之大阴阳师
网游之卡牌制作师
球坛双星耀洛城
秦历三十年,冬末。秦州城,龙王庙。
磅礴的气势变得更加强大,几乎强盛了一倍有余,唐闲和白北冥都感觉到宸玲体内散发出的气势已经远远超越了九叶巅峰状态,虽然还未入极意,但也相差不远。二人都知道原因,不久前的武林大会上,唐闲曾亲眼见到宗主用过这个招式。
七情诀。由宸玲结合魔宗典籍而自创的一门强大功法,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境界,强行突破桎梏,且连带着五感,反应,力量,身体强横程度都大幅度增加。同为九叶巅峰的顶尖强者镜剑客李藏剑只与七情诀状态下的宸玲交手一个回合,便已言败。
这是宸玲的杀招,原本宸玲打算用来对付昊天大祭司刘伽与昊天掌教的。但这一刻,没有任何敌人,甚至宸玲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意识也早已不在此间,却不知觉间的施展了风险极大地七情诀。
天空的确下雨了。白北冥和唐闲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时间过得并不长,不过片刻,宸玲就已经被逼迫到施展七情诀,可见雨罚之术的恐怖消耗,乃当世任何一门武功所不能及。
散发着淡淡紫气的宸玲双目紧闭,那些紫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全身,她的脖子,手臂,乃至面容上都映着这些纹路。没有丝毫保留的七情诀。与之对应的,便是从天而降的雨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猛烈。
在某一个瞬间,秦州城宛若一个垂死的病人忽然间有了生气。见证到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的时候,秦州城的百姓明显感觉到火势的蔓延停住了。
倾盆大雨让这座城市里所有人都感觉到强烈的希望。他们大多都是经历过水患的人,于这群乐天的百姓而言,灾害固然可怕却并非无法面对,只要大火能很短的时间内停息下来,只要不再大火继续肆意的破坏摧毁一切,哪怕再重建一次秦州城他们也愿意。原本已经停止了救火的人们又重新开始救火,原本已经放弃了生机的人们也开始奔走,这场雨来得不算及时,但同样很关键。
整个秦州城的生机,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扩大。
他们以为这是天意,可这个世间,苍天何曾真正看过一眼人间?历史上所有的天意弄人,大多都是人们有意为之的虚构,拯救着人间的,永远是人类本身。
这场倾盆大雨的降临,并非天意,而是一个女子以强绝的修为带来的。
问天借雨这等事情,在古往今来皆有之,但从来都是知晓天象之人推测出了哪一天会下雨,而后再在那一天进行某种仪式,事实上,哪里是问天借雨,不过是借花献佛。所以没有人知道以人力强行从天空深处征来雨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雨罚之术,来自世间最神秘最古老的宗门,剑阁。这个地方即便作为神话传说,也是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神话传说。白北冥曾经想过,什么样的人会去试图创造这样可怕的术?
想了许久,他得出一个惊讶的结论,逆天之人。
雨雾风霜雪皆是这个世间运转的产物,这些产物遵循某种大的轨迹下的规律,细化下来却难以捉摸。呼风唤雨,擒霜控雪乃是所有人心目中认为的神明方可做到的事情。创造雨罚之术的人必然是试图以一己之力更改这种轨迹的狂妄之辈。
或者说狂妄只是一部分,冠绝古今的天赋之人才可能真正的做到这些。与天一战,以己意扭转天意。唯有最骄傲之人才会试图征服悬挂于人间之上的这片天空。
也许雨罚之术的创造者已经死去多年,但如今龙王庙内,还有一个人练成了它。而且,尚在孩童时期便已练成。
白北冥见识极广,当代有宁无邪,项武,云沧玄这一系列的顶尖武者,但若说到天分,宸玲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人。
只是他很担心,纵然学得了雨罚之术,可以人力强行借雨,需要难以想象的庞大内劲,即便宸玲开启了七情诀,恐也难支撑太久。
而同时,怀柳街的昊天大祭司刘伽与昊天掌教皆皱起了眉头。
“这场大雨来得还真是时候。”大祭司刘伽说道。
昊天掌教抬起头,被红色面罩遮住的面孔看不清表情,但眼神却仿佛能穿透天空,他的声音里带着绝对的漠然,说道:“昊天的选择不会出错,昊天的意志不容违背,这场雨并非昊天赐予。”
“您是说,这场雨的到来并非巧合?”
昊天掌教为了掌控人心,知天时变幻乃是必修,秦州城大火他与万藏部落皇族策划已久,本就断定是一个干旱的冬天。这场大雨早不来晚不来,却偏生在大火焚城后这么短的时间出现,尽管他无法想象谁能有这样的通天手段,但他断定这场大雨有蹊跷。
“虽然很难想象,但这场雨的到来,绝非天意。”
大祭司刘伽猛然想起,魔宗宗主宸玲便会雨罚之术。
“掌教大人,魔宗宗主会雨罚之术,大火初起时,她便迅速撤离,恐怕此雨乃是她以雨罚之术召来。”
昊天掌教的眼睛微眯,寒声道:“世间竟然有此等奇术!”
大祭司刘伽说道:“此术据闻来自剑阁,虽然不知道她如何习得,但曾经在秦州城施展过,乃千真万确之事。”
“原来剑阁这种地方,真的存在。”对于昊天掌教而言,似乎这个消息比这场大雨更让他吃惊,但最终,他还是说服自己将真的存在变成了真的存在过。
他作为昊天掌教游历四方,去过这片大陆许多地方,有很多地方都极其隐秘从未有人踏足,如果世间真有剑阁这样的地方,他不该不知道。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昊天的意志岂容凡人违背,走吧,既然魔宗宗主错以为人力可以胜天,我们便去纠正这个错误。”
话音落下,二人宽大的红色披风无风而起,昊天掌教与昊天大祭司的身影瞬间消失。
……
大雨还在继续,火势越来越小,秦州城的人们也唤出了越来越强烈的生存欲望,于此同时,卿妙月也已经赶到了齐府。
齐天鹤并没有质疑卿妙月的话,武林势力本就欠魔宗一个人情,而且秦州城大火齐天鹤也断定是昊天教所为,但一来火势汹涌不可控,二来齐家面对九大派中神秘无比的昊天教,齐天鹤也不敢冒然行动,但此时此刻,忽然而来的大雨遍布全城,让四处扩散的火势瞬间得到遏制,甚至隐隐的在覆灭火势,而紧接着魔宗的人希图联合齐家,这对齐天鹤来说,无疑是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帮手,于是齐府和魔宗联手,数百名齐家和魔宗的精锐开始四处搜寻纵火的昊天教教徒。
齐天鹤重名,一切利益至上,如果能覆灭这场大火,对于齐家来说,威望将更上一个台阶,也许再过些年,江湖上可以兴起一个用刀的门派。
这是后话。
秦州城作为有着悠久历史的城池,亦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昊天教之所以选择秦州城,乃是因为秦州城的繁华和地理位置,但同样是因为忌惮其余九大派的实力,而秦州城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九大派插足的城市,最强势力齐家的家主齐天鹤又胆小谨慎,故而昊天掌教将所谓的天罚,焚城计划选在了秦州城。
但此时此刻,秦州城的对昊天教的反击已经开始。这场从天而降的大雨,带来的不止是灭火的雨水,还有希望与勇气。
只是齐天鹤不知道,卿妙月也不知道,这场关键的大雨是怎么来的,又是何时停歇。
龙王庙内,宸玲的意识依旧在遥远的彼端,仿佛与天空中的雨云连为一片,此刻她的意识便是天的意识,但同样,庞大到骇人听闻的内劲输出,让宸玲的内劲迅速的流失。她撑不了多久。
白北冥和唐闲也无计可施,他们不能打断宸玲施展雨罚之术,因为这场大雨是无数人的希望,但看着宸玲这样耗损内劲,却同样感到担心,因为这座城市还有昊天教的高手未走,一旦被他们知道了宸玲的位置,单凭唐闲,恐怕难以抵挡。
更让白北冥担忧的是,内劲的损耗虽然可以凭借时间回复,数日时间便能回复大半,但终究需要数日,尤其是动用了七情诀会持续更久的时间,这甚至比伤势更为堪忧,伤势可以通过大天造化术施救,但内劲的恢复却只能通过时间。白北冥与唐闲都预感到,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时间留给他们。
厄运总是成片到来。在白北冥和唐闲想到某个可能性的时候,那个可能性已经变成了现实,那股危机正在奔向龙王庙。
而宸玲此刻毫无察觉,没有人真正体验过雨罚之术的那种强大消耗,风定沙固然算是对内劲消耗极大地招数,但也完全无法与雨罚之术相比,这种惊人的消耗,对身体意志都是一种考验。
宸玲身上的紫色纹路已经开始慢慢的变淡,这是七情诀效力就将结束的前兆。
白北冥与唐闲都惊觉似乎太短了些,二人推测强大的内劲消耗便是七情诀也无法承受住太久,这门神秘功法或许会提前的失去作用。
宸玲的意识陷入了混沌,她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漫天的星辰里有着无数闪耀的星辰,她凑得近一些便如同看到了一面镜子。
只不过镜子里照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曾经经历过的过往。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牵扯她,似乎这里便是识海深处里某个神秘的地方,七情诀的奥妙,其实只是对于身体本身的一个催眠,作为这门禁术的创造者,宸玲知道提升修为的过程在于强化气海内田,而人与自然与外界的所有信号的传达,都源于七情六欲,甚至对自身的控制亦如是。
七情诀,只是通过七情六欲来对身体施以一个骗局,让自己的身体相信气海内田已经突破了桎梏,就好比一个人如果完全相信自己处于烈焰之中,他的身体会在明明没有烈焰的情况下,做出被烫伤的反应。
但人可以欺骗自己,如何欺骗天地?
这个问题的忽然产生,隐约间让宸玲感到了一丝启迪。但似乎离参悟还有很远的路。也许这便是步入极意的契机,但有些东西,即便看到了也远远无法明悟。
那股牵扯着宸玲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似乎要将她的意识从识海深处拉回来,她凭借着七情诀欺骗着自己的身体,让原本早就该停止运转的气海内田依旧不停的运转,但时间一久,超负荷的身体最终会脱离意识的控制,而做出自保的本能反应。
宸玲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但她不想结束,她看不到外界,可她知道焚城大火不会这么容易熄灭。她必须以更为强大的意志跨越进识海更深处。
她曾经见过宸回在筋脉尽断的情况下握剑杀死一名帝星将,她感觉到那是奇迹,与帝风烈同样不可置信,但如今,她料想到达过这片如星河一般的识海里的,不止是自己,当日宸回于天坑之下凭借意志操控了筋脉尽断的身体,该是步入了识海更深处。
这种事情本就只是推测,但宸玲却这么相信着,而支撑着她坚持的,除却对秦州百姓的怜悯,亦还有对胜过父亲徒弟的执着。
既然曾经有人做到过,那么自己便一定能做到。
如果那个人是宸回,那自己就更不能输在这里。
人生总该有那么一刻,会有着超脱生死的疯狂。会为了某种看起来幼稚可笑的理由去任性去偏执。
恰如这一刻的宸玲,她能感觉到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在不断的拉扯她回到某个地方,但她依旧在那片星河里不断地前行。
她不知走了多远,不知道行进了多久,亦不知还会走多远走多久,仿佛是在浩瀚无际的星空里孤独的游荡着。识海之外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已经不清楚了,宸玲慢慢的走着,拖着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疲惫的身子,奔向星河的彼端。
她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是神秘而亘古的死亡?亦或是伟大而神圣的……重生?
……
白北冥与唐闲此刻都感觉到匪夷所思,他们已经无法做出更惊骇的表情,七情诀的紫色纹路明明已经开始变淡,却仿佛又在挣扎着,一点点再次变得浓烈起来。忽明忽暗的紫色纹路代表着宸玲的意志在与自己即将达到极限或者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抗争着。
唐闲沉重的叹息,他从未见过意志如此强大的人,尤其是还是一名女子。秦州城的大火并非星辰宗所为,在唐闲看来,这是命数里秦州城百姓无法躲过的一个劫数,但不该由自己的宗主来替他们度过这样的劫数。
而这一刻,唐闲的心境又发生了变化,当一个人感受到了另一个人死也要完成某件事的决心之后,哪怕这件事情的代价是万劫不复,那亦要尊重这样的决定。
因为人生难得糊涂,亦难得疯狂。
谁也不知道宸玲现在的感受。便连宸玲自己也是这样。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本能与意志的抗争让她变得迷惘起来。但瞬间,她仿佛被一道亮光从困意中刺醒。她环顾着四周,不再是漆黑的星空,不再能看到星辰。
这里是一个院子,院子不大,院子里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还有一个女人。
她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但却并没有去想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自己也许一直就在这里……
她太想见到这两个人了,她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那片背影就淡化了一分。最终她走到那个背影所在之处时,背影已经消失了。
仿佛一道蜃楼,又宛若一个梦。
她看着旁边的女子,看着她温柔美丽的脸,有些不解,有些懵懂,她开口道:
“娘亲,爹爹呢?”
那是一道稚嫩的童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