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零、如果这就是结局
褚薛然和晏景来到路方家里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已经到齐了。
“你们来得最晚,罚你们做晚饭!”乐正时一提议,其他人马上赞同。
“借口。”晏景一语点破他们的想法,“我看你们是想念我做的饭菜了。”
褚萧柯打死都不承认,“我没想,你们谁爱想谁想。”
“反正我是想了。”卫禹封说道,“这两个月,我已经吃够了褚萧柯做的饭,实在是太没有味道了。我还是比较想吃晏景做的饭。”
褚萧柯的耳朵立即耷拉了下来,“老婆,你今天早上在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做的饭,你这一辈子都吃不腻的。你不会忘了吧?老婆,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其他几个人的身体同时抖了抖,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卫禹封捂着褚萧柯的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心我用胶带把你的嘴巴封住,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才能说话。”
褚萧柯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老婆饶命,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看着褚萧柯委屈的眸子,晏景突然笑了,“让你什么都往外说,惹你老婆生气了吧?活该。”
看到晏景笑了,其他几个人也开始笑了起来。两个月未见的尴尬就这样被笑声冲淡了。
好像所有的人都刻意忽略了晏景失踪的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提起,于是所有人便很默契地共同选择了遗忘。
晏景觉得很窝心,有这样一群/交心交肺的朋友,一辈子也就值了。
“路方呢?”晏景问道。
简薛琰指了指楼上,“路方说他累了,所以上楼睡觉去了。我们来了大半天,他也只是开口说了一两句话,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
晏景很担心路方,于是对身后的褚薛然说道,“我上去看看他,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我去缠着他说两句话也许他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陪你。”褚薛然一直认为路方对晏景余情未了,所以他不放心路方和晏景独处一室。
“不用。”晏景有些烦躁,自己已经和褚薛然没有关系了,不是吗?为什么褚薛然还要处处迁就着自己?难道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吗?不要在自己的身上Lang费时间了,可以吗!
褚薛然本来想要坚定地跟着晏景上楼,但是当他看到晏景的眼神里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褚薛然还是心软了,他不想逼晏景。
“那好吧。”褚薛然看玩笑地说道,“如果路方的心情不好对你发火的话,你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心,别再打扰他了。”
晏景明白褚薛然话中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知dào
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我们。”
晏景上楼去了之后,褚萧柯对褚薛然说道,“我们这两天都憋着没去找晏景,你们怎么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白白Lang费了我们的好心。”
褚薛然也是一筹莫展,“我也不知dào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什么阻碍都没有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想回到我的身边呢?”
褚萧柯问道,“晏色呢?我觉得他就是你们之间的阻碍。晏色是爱你的,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晏景会不会是为了晏色,才不想回到你的身边的?毕竟晏色是他的亲弟弟嘛,晏景为了他可是什么都愿意放qì
的。”
褚薛然摇头,“晏色已经找到了他的另一半,而且在我们来之前,他已经搬到他的男朋友家里去住了。这个阻碍已经不存zài
了。”
瞬间,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在想褚薛然与晏景之间的阻碍到底还有什么,但是他们什么都想不起来。
陈家瑛已经被褚薛然赶到国外去了,他构不成什么威胁;晏怀现在和苏向荣在一起,好像神仙眷侣似的,也没有精力管晏景;苏茜茜倒是不想对晏景死心,但是褚薛然派了很多人阻止苏茜茜靠近晏景,所以她暂时也构不成什么阻碍。
那,晏景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简薛琰说道,“哥,晏景会不会真的已经不爱你了?毕竟两个月的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一听简薛琰的话,其他几个人立即表情凝重地看着可怜的褚薛然,就差集体默哀了。
褚薛然却笑了,“你们放心吧,晏景是爱我的。昨天晚上他迷迷糊糊之中说了一句‘大叔,我爱你’,我听到了。”
没想到,其他几个人同时用更加同情地眼神看着褚薛然。
连最笨的简薛琰也明白了,“哥,晏景这么爱你,却不答yīng
和你在一起。看来你们之间的阻碍不是一般的大,你们真的没戏了。”
褚薛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半晌才说道,“不会的。”
一直乐观地,相信晏景会回到自己身边的褚薛然,终于有了一丝的害pà。该怎么办?褚薛然闭上眼睛问自己,该怎么办?
晏景走进路方的卧室,看到了在床上瞪着眼睛的路方。明明是睁着眼睛的,但是路方的眼珠子却转都不转。
路方瘦了,瘦多了,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的结果;脸上无神的双眼也在昭示着路方最近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你来了?”路方没有看晏景,他只是闻到了晏景身上独有的味道。
这辈子,路方只记住了两个人身上的味道,一个是晏景,一个是蓝季颜。可是,这两个人都不要他了。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晏景没有说话,他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难道他要直接劝路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于蓝季颜那一根草吗?晏景还真的说不出口。
但是路方却开了口,“后天他就要结婚了,你知dào
吗?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他抢过来。可是,我怕他生我的气,就永远都不会再理我了。但是我怎么想都觉得把人抢过来才比较符合我的风格吧?像这样,偷偷地伤心、退让,怎么看都比较像是你和褚薛然才会做的事情。”
晏景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把人抢过来。也许蓝季颜也在等着你呢。”
路方摇头,“自从蓝季忻死后,他就变了,家人才是他心里最重yào
的角色,和你一样,为了家人,其他的人都可以被你们舍弃。那我呢,我早就没有家人了,你们有谁在乎过我?”
“对不起。”直到这个时候,晏景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可恶。但是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晏景选择的也许还会是家人。所以,晏景对路方很愧疚。
路方伸出手,握住晏景的手,“陪我一会儿吧,我很累,但是却睡不着。”
晏景脱了鞋上床,与路方相拥着,“睡吧,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撇下你一个人了,我保证。”
路方终于闭上了眼睛,决定睡一会儿。这两天路方一直睁着眼睛在等蓝季颜如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卧室的门口,可是蓝季颜一直没有出现。现在路方的眼睛很累,需yào
休息。
路方的呼吸声渐渐地变得平稳,晏景知dào
他已经睡着了。
几年前,晏景不是没有想过要和路方过一辈子。路方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又爱自己爱得要死,晏景知dào
恐怕这辈子自己也难再碰见这样合心意的男人了。
但是,一切都止于两年前,止于晏景知dào
晏色出事的那一刻。
如果晏色没有出事,晏景就不会想要报仇,他也不可能主动接近褚薛然,更不可能爱上褚薛然。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无因则无果。
如今,晏景能对路方做的,也只是说一句“对不起”而已。
褚薛然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个人,忍了忍,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晏景所做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褚薛然就算不喜欢晏景的做法,也不想去搞破坏。
“小景呢?”褚萧柯问道,“不是说要把他带下来吗?他不能和路方独处一室。我们都看得出来,路方虽然很爱蓝季颜,但是他对晏景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死心。”
褚薛然说道,“让他们待着吧。晏景做事有分寸,他知dào
该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我们不用担心。”
褚萧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卫禹封使了一个眼色,不让他说下去,于是褚萧柯立即就闭了嘴,比机器人还要听话。
褚萧柯说话总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完全不管这些话听进别人的耳朵里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所以卫禹封总是要管着褚萧柯,免得他总是口不择言,惹了别人伤心都不知dào。
突然,客厅里的整点钟声敲响了。
虽然褚萧柯这些人暂时住在路方的家里照顾路方,但是他们的工作还是要兼顾的,所以到了下午的上班时间,他们全都要上班去了,包括褚薛然。
瞬间,整个家里只剩下卧室里的晏景和路方。
睡得正香的时候,晏景听到了一声巨响的关门声。不仅是晏景,就连平时打雷都不会醒的路方也被吵醒了。
晏景揉了揉眼睛,然后下床,“那什么,我出去看看是谁。”
晏景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路方说道,“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路方可没忘记,晏景是最容易被人绑架的。路方想,如果晏景在这里被绑架,那褚薛然会杀了自己的。
路方和晏景一起下楼,看到大门锁得紧紧的,客厅里也没有人,甚至整栋房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晏景打了一个寒颤,“我擦,这房子不会真的闹鬼吧?我以前只是在开玩笑啊。各路神明,我晏景不会说话,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啊!”
路方捂着晏景的嘴巴,“吵死了。你放心吧,有你在的地方是不会有鬼的,因为连鬼都受不了你这么胆小,吓你也没劲。”
晏景知dào
路方在变着法的安慰自己,所以心安了不少。
突然,路方弯下腰捡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便开着门跑了出去。
路方大喊着,“蓝季颜,你给我回来!我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晏景明白了,刚才大声关门离开的恐怕就是蓝季颜了,他有这里的钥匙,可以随意出入。蓝季颜大概是后悔了不想结婚了,所以来找路方,但是却看到自己与路方那么亲密地躺在床上,他肯定是误会了。
晏景一阵无力,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晏景想,也许自己应该早一些离开了,否则这些人的生活非要被自己搞得一团糟。
晏景帮路方在外面找了很久,最后确定,蓝季颜是真的离开了。
“对不起啊。”晏景真的不知dào
除了道歉,自己还能为路方做什么了。
晏景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破坏了路方的幸福,晏景真的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万恶的小人。
路方没有理晏景,而是直接上楼去了卧室,然后把门关上,把晏景关在门外。
晏景抱头痛哭,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算了算了,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晏景找到自己和褚薛然的行李,把褚薛然的衣服拿出来,只留下自己的。晏怀早就有和晏景定居国外的打算,因此护照签证什么的都是之前晏怀让褚荀谷办好的,所以晏景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国家。
收拾好了东西,晏景就开始做饭,在离开之前,晏景说什么都要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就当做他们给自己饯行了。
只用了几十分钟的时间,晏景就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足够他们几个人吃了。
然后晏景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晏景去了楚怀集团,但是他没有进去,而是远远地抬起头看着那扇属于褚薛然办公室的窗户,在心里说了一句再也不见。
终于坐上了离开这个城市、飞往其他国家的飞机,晏景的心随着飞机的起飞破碎了、散了、死了。
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飞机声,褚薛然抬起头,却不知为何一阵心痛,有什么东西好像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