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子夜擒凶
“唔……”又是一抹刺眼的红喷向地面,李傲琼勉强起身,一阵天旋地转,隐约看见眼前的一张脸,“尹大哥……”便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暗中跟踪她的尹季晨和任航。见她情况不对,便现身迎向她,没想到她一见到他们便晕了。尹季晨赶紧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抱在怀中,眼见唇边那片腥红的血,心里不由狂怒,一路紧绷着脸将李傲琼带回客栈。任航的怒火丝毫不比尹季晨小,但他担心师姐,才强忍着去报仇的念头跟在了后面。
小心翼翼地将李傲琼放在床上,尹季晨握着她的手输入一丝真气,李傲琼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尹季晨,不由得痛哭出声:“尹大哥。”
“我都知dào
了。”尹季晨心一阵阵揪紧,轻轻搂着她颤的娇躯,“放心,一切有我。”
“她们死了……”李傲琼像个小女孩般倦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地重复着女儿的死讯,深埋的委屈在瞬间爆出来……
尹季晨无言地拍着她的背,就这样相拥着坐在床边任由她哭泣。
“任航,去把李瑞叫来吧。”
任航没有迟疑,只是默默地去了李瑞的房间。
没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小容。
“公子。”
“李瑞,立kè
派人追查六年莫府少夫人失踪的内幕,务必将那三人活捉,送往河川县衙。另外,安排一下,明晚子时,我们去莫府捉鬼去。”
“是,属下遵命。”李瑞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质疑,立kè
去办。
“捉鬼?”小容瞪大了眼,“公子,要不要请道……”
尹季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吓得小容把话咽了回去,心里直嘀咕:公子这是怎么啦?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小容收起嘻皮笑脸不敢吭声,他可不愿意在公子盛怒之下被当成炮灰,不过他精灵古怪的眼睛却还是不安份,频频往尹季晨怀中的人儿瞟去,心里直“咯噔”:糟了糟了,公子不会对李大夫动心了吧,要是家里知dào
公子喜欢上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岂不是……大祸临头???
小容吓得毛孔耸立,不由伸手摸了摸头,心里不断苦笑:我的头,悬了。
“琼儿,说说你的计划吧?”尹季晨感觉怀中的人儿渐渐平静,便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李傲琼大哭一场,感觉堵塞的心有了些松懈才恢复平静,却没感觉出尹季晨对她的称呼已从傲琼变也成了琼儿,更没有觉出他的柔情,一门心思放在了他说的计划上。
“唉,心虚之人必惧鬼神,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李傲琼拭去泪水说。
“师姐,你是说……”一直没有开口的任航心中一亮。
“嗯。”李傲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就按这么办。”尹季晨赞同她的计划,“天快亮了,快休息吧,别胡思乱想,明晚还得看你的呢。”
“谢谢。”李傲琼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襟已被自己的泪水浸湿,不由双颊飞红。
“睡吧。”看着她难得的娇羞,有些迷失。
“咳。”小容一见情况不对忙咳着提醒,“公子,你也该休息了,都一晚没睡了,累坏身子,小容回去没法交待啊。”
尹季晨被他惊醒,有些讪讪的,狠瞪他一眼才起身:“走吧,就你多嘴。”
小容缩了缩头,跟在后面。
“师姐,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任航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一下。
“知dào
了,你快去休息吧。”
得到回答的任航这才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今晚有月牙儿有些提不起精神,只是懒懒地挂在当空。莫府汾院内,高氏的眼皮今天一直在跳,让她有些不安,吃过晚饭便睡了。
现在已近七月底,虽还近立秋,可是天还是那般闷热,就连蚊子也燥动不安到处飞舞,寻找新鲜的食物。
高氏一觉醒来只觉身上潮热,小腿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不由恼怒地坐了起来,点上灯坐到桌边喝水。
“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这么热?那死鬼又跑哪儿去了?”高氏想起莫一康,心里有气,最近也见不到他的人影,估计又去哪里鬼混去了。偷偷摸摸苟合了这么多年,高氏早已不满足现在身份,无奈老鬼身体一向健壮,这些年又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年纪比莫一康少了好几岁,高氏不由地担心他会被那些女人迷走,所以更是使出了混身解术取悦莫一康,这些年他倒也经常来。
高氏手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好些年没这么热过了,心里忽然想到七年前,那个兰院的夜晚。
“啐啐啐,怎么想起她来了?”
高氏自言自语,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子,“啊……”窗外一抹熟悉的白影,高氏吓得立即闭眼,紧张地念“阿弥陀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却没见到什么白影,才睁开另一只,用手直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见到鬼了。”
“吱呀……”门开了。
“啊……”高氏又吓了一跳,哆嗦着靠近门边,“没人?”
见门外只有昏暗月光,高氏赶紧将门关上,还不等她回身,房中的灯忽然灭了,那边的窗口吹进一阵阴风,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倦缩在门边担心吊胆的看着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才略略松懈。
“四姨娘……”门外传来虚无飘渺的呼唤。
“啊……”高氏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了,是李傲琼的身声,惊得跳了起来扑向床铺,想躲到床上。不过,当她刚转进内房时,便真真切切地看见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窗前,背对着她。
“啊……”高氏认出来了,那是李傲琼的衣服,当下慌乱地追进了圆桌低下瑟瑟抖,上下牙直打颤,“你……你……别……别过来。”
“还我命来。”仿佛从远方飘来的声音。
“不……不关我的事……都是莫一康找人干的……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他当真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我没想害她们。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真的不故yì
的,我也没在莫妍的药里下毒,那是小玉干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高氏口不择言。
“你想活吗?”
“想,想。”高氏似乎看见一丝希望。
“那就把你和莫一康所干的事都说出来,否则……我带你去见我的女儿。”李傲琼强忍着痛楚问,她实在没想到妍儿居然不是死于心疾,而是被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这……”高氏有些犹豫。
“说不说?”语气又变得飘忽。
“说,我说,我全说。”高氏倦在桌子底下,把自己如何勾引莫一康,如何现李傲琼在汾院出现,如何设计李傲琼,如何害死莫卉莫妍,如何害得周媛得了燥狂症等等全说了出来。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门被人撞开,莫海顺怒气冲天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得抖的李氏。
“老……老爷?”高氏顾不得害pà
,从桌下追了出来,跪着抱住莫海顺的大腿,“老爷救命啊。”
“去……你这个贱人,居然……居然如此下作。”莫海顺获悉自己带了绿帽子,居然还是自己的儿子送的,气得嘴唇紫,“你……你去死吧。”
一脚踹在高氏的肚子上。
“你……真是疯了,居然干如此作恶,你就不怕报应吗?”李氏颤着手,身形摇晃,跟来的吕氏忙和丫环扶住了她,除了她,莫家的姨娘都齐了,正站在旁边幸灾乐祸,门外还站满了丫环下人。
被踹的一动不动的高氏刚刚抬头却现这么多人躁得倦起了身子,只是低低的哭泣,而李傲琼早在大家冲进来的时候从窗口跃出去了。
“你……你……”莫海顺说不出话,四下打量现旁边立着的瓷瓶,一把操起向高氏头上砸落,“去死吧。”
“啪。”瓷瓶并没落在高氏头上,而是被人挡在了旁边的地上。
“莫老爷,草菅人命可是要做牢的。”来人是李瑞,禹河镇离河川县只要一天的路,他快马加鞭地赶路,所以才来得及赶回来,还带来了河川县的捕快。
“唉,家门不幸……”莫海顺见连捕快都来了,心知家丑不保,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捕快很快就拷住了高氏,还派人去捉住了正在鬼混的莫一康,囚在莫府汾院内,捕快们轮流看守,等明日县太爷到了再审。
第二天一早,县太爷就屁颠屁颠地赶到了禹河镇,昨日上午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原本正想破口大骂的他一见到来人手里的令牌,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哪还敢质疑,让所有捕快跟着来人快马赶到禹河镇,自己也不敢多耽搁便跟在后面出来了,更顾不得与莫海顺的交情了。对他来说,头上的乌纱帽最重yào
,钱虽是好东西,可也得留着命去花。
于是,证据确凿后,便判了高氏死刑,而莫一康虽罪不致死,尹季晨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最后将他判了五年流放矿山做苦力,条件便是将李傲琼的户籍脱离莫家。
莫海顺虽不清楚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从莫家的户籍上脱离,可是这个简单的条件能救儿子的命,尽管这个儿子送了他一顶大大的帽子,他还是当场答yīng
了。
而那县太爷自然不敢多说,昨晚那人对这个年轻的公子如此恭敬,只怕这公子并非寻常之人,对他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还了李傲琼自由之身。
白玉玫很快便得了消息,高兴之余派人去归云庄请李傲钰夫妻,准bèi
中秋节赏月,而李傲琼等人均被邀请在内。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禹河镇里到处沸腾,都在说着莫府的事,让莫海顺羞得无法出门,连夜便离开了禹河镇,还好莫家的生意在附近几个县都做的挺好,他也不愁没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