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枪
刘师兄说自己可以找到中间人，把现在的卓越网总裁王树童约出来见面聊，李牧这才想起，卓越网现在并不是雷教主在主导，王树童他并不十分了解，但知道她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而且在离开卓越之后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于是便跟刘镪东说：“谁都别找，就找雷君。”
以李牧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未来互联网行业的二线人物他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收购卓越网的事情，他只愿意跟雷教主一个人聊，不管收购卓越网的事情成功与否，起码先跟雷教主建立一个联系。
刘师兄的效率也很高，很快便帮李牧约到了雷教主。
在找到业内的朋友要了雷教主的手机号码之后，刘师兄一个电话打过去，自报家门之后，雷教主便立刻意识到刘镪东打这个电话，很可能是因为李牧想收卓越网了，不然他不可能主动找上自己。
刘师兄在电话里并没有明说，只是说自己代表李牧，想约他私下见个面聊一聊，雷教主本不想答应，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对李牧有些排斥，倒不是他对李牧有什么个人意见，主要是他在卓越网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和希望，眼下卓越网处境艰难，他实在不愿轻易放弃，所以也不想跟李牧谈什么收购。
可是雷教主思前想后，始终不敢直接拒绝。
因为他在脑子里快速回顾了一下李牧做事情的套路，觉得他不可能只是温文尔雅的找自己聊收购，聊成就合作，聊不成就算了。
对李牧这种目的性极强、嗅觉极敏锐而且下手极精准的人来说，一旦他的目光盯上卓越网，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收购，要么干掉。
在雷君眼里，李牧绝对是那种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枪的人，这种人找上门，是不可能带着钱和枪再回去的，自己要么就让他用钱把生意做成，要么等着他用枪把自己干掉。
不想跟他做生意可以，关键是自己能扛得住他的进攻吗？
李牧只是用一个明星贴吧搭配YY和淘宝搞出了一个所谓的“明星全渠道”推广，就把唱片公司都给拉拢了过去，各大唱片公司不但给淘宝低价提供旗下的音像制品，还发动旗下艺人在自己的贴吧宣传造势，同时专门签一大堆签名照片、海报给淘宝网，用来做有奖销售，这一下子就把卓越网的一条腿给斩断了。
雷君心里很清楚，最可怕的不是李牧斩断了卓越网的一条腿，而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李牧这些举措根本就不是针对卓越网来的，而是为了提升他自己的平台影响力，同时把明星的线上活动资源全部聚拢到他自己手里，只不过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强，他随便这么一搞，无形中把卓越网搞成了残废。
无心针对都能要了卓越网的半条命，如果刻意打压的话，卓越网恐怕在李牧手里挺不过一个回合。
而且，卓越网背后的情况远比表象复杂得多。
卓越网本身是金山和联想共同投资的一个项目，原因主要是金山这几年在抱联想的大腿，所以拿出这么一个项目、拉上联想一起投资，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借着“卓越网”这个共同的孩子，把联想的大腿抱得更紧，动机类似于一个女人想给土豪生个孩子，继而从土豪那里获得更多利益。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完全拷贝亚马逊的商业模式，在国内水土不服的现象这么严重，联想这种干实业的硬件制造商本来还以为互联网泡沫是很大的，想借这个机会进来搅和一把，没准能大赚一笔，但没想到这狗屁行业的泡沫一点也不小，砸进去的是真金白金，消耗的速度也快的惊人，结果市值刚见一点起色，淘宝一个小动作，就把他们费劲吹起来的泡沫戳破了。
传统企业重直接利润而不是商业模式的概念与溢价，而最近这段时间卓越网的音像制品生意被淘宝抢走之后，整个网站的数据都在下降。流量在降、活跃用户在降、订单量在降、成交金额也在降，光靠图书根本支撑不住，烧钱的速度相当之快，快到联想已经失去耐心。所以对越来越难的卓越网颇为头痛，生怕在这个不停投入的沼泽地里越陷越深，最后没人接盘，所以眼下联想退意甚浓。
如果联想退了，金山自己也不会继续玩下去，一个女的给土豪把孩子生了，结果局面困难、土豪撤了，往后难道自己顶着困难继续抚养？那他妈不是傻逼吗？
综合这些来考量，雷君觉得，如果李牧真想要卓越网，干脆一咬牙卖给他得了。
很快认清现实的雷君，立刻答应了刘镪东的邀约，两人定了个时间，周四晚上，具体会面的地点等周三再定。
李牧得到消息之后颇为开心，他看了不少雷教主的发布会和演说，对雷教主那一口地方气息浓郁的普通话颇为感兴趣，想想自己就要在2002年跟他见面，而且是以更高一个层级的身份，李牧便新生期待。
……
陈泽的内部消息确实很灵通。
到了晚上的新闻联播准点播出时，领导在常务会议上的讲话就果然出现在了今晚新闻联播的主要内容里，而且那有关四个“正能量”的内容也一字不漏的全部播出。
领导召开常务会议是一项非常正常的例行工作，这样的会议一年之中少说会有上百次，由于会议讨论的主题各不相同，大部分民众对此并非十分敏感，只有当会议议题与民生息息相关的时候才会关注。
不过，对媒体和各地、各级政府机关来说，每一次的常务会议都是关注的重中之重，媒体自不用说，各地、各级政府机关对会议内容格外关注，主要原因是关注领导现在正在重点讨论哪些方面的情况与问题，是一个社会和官场的风向标。
如果会议主题是房地产，那么各地的地产商尤其是一线城市的地产商就会高度关注，负责管理房地产开发一系列的政府职能部门也都会立刻打起精神，研究领导释放出来的信息，及时对自己的工作进行相应调整。
如果会议主题是环保，那么各地环保局和污染企业也必然会密切关注，只要有政策更改的可能性，就立刻做出响应。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教育，教育作为社会最重要的基础民生工程，已经是领导会议桌上的常客，领导关注教育、关注教职工等从业人员的基础素质也绝非首次，但是这一次，领导竟然采用了李牧刚刚提出来的“正能量”概念，这里面蕴含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首先，要求教育团队“正能量”，毫无疑问，这是要以此为切入点，对教育团队的自身素质提出了新的要求，各地教育部门肯定要抓住这个重点，积极开展提升教职工从业素质的相关行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所有具备政治敏感度的人都格外重视的一点，那便是：提升教职工群体素质、提升素质教育本质有很多种表达方式，领导为什么会直接使用李牧刚提出来的“正能量”？
别的不提，“正能量”三个字本来就被各大媒体热炒了一天，现在忽然被领导引用，瞬间让这三个字的层次又得到了跨层级的升华。
深入去想的话，领导这么快就引用了“正能量”的概念，似乎也不单单意味着他和政府对“正能量”这个概念的支持，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领导用特殊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李牧的认可与赞赏。
这一点对普通民众来说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对政府机关里的人来说，意义深远，怪不得李牧的背后一直有一股强大而又让人抓不住线索的力量所支撑，也怪不得李牧生意做这么大，在昨晚之前也没有一家媒体真正报道过，恐怕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了。
别说这些人惊讶，就连李牧自己也感觉受宠若惊。
领导释放出对一个人赞赏的信号，不一定非要与他见面或者进行直接的言语鼓励，也不需要再媒体面前刻意提及这个人的能力和成绩，就像这次，领导只是把李牧提出来的一个闪光点拿过来、用在看似与李牧看似毫无关系的领域上，就足够释放出这个强烈而有力的信号。
李牧在受宠若惊之余，心里也时刻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他心知政治复杂，他愿做一个绝对的守法公民，并对社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但也明确警告自己，莫要与政治深度捆绑，领导认可自己，自己权当是领导给予自己的认可和鼓励，一个人继续埋头在互联网创业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这就够了。
“正能量”彻底大火，它超脱了一个流行热词的范畴，直接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热词，一夜之间全面覆盖了整个社会。
从新闻联播开始，这个词便和李牧在表面上脱离了联系，媒体开始将“正能量”三个字用在各个领域，它用极快的速度成为了一种新的媒体潮流。
见义勇为是“弘扬正能量”；拾金不昧是“发扬正能量”；助人为乐是“传播正能量”；甚至娱乐圈都开始蹭“正能量”的热度。
影视明星接受采访，说自己的新作品角色是一个充满了正能量的人物形象；歌星接受采访，也说自己的下一张专辑和单曲会更加注重给歌迷传递“正能量”。
作为“正能量”的创造者，李牧也因此更加被人铭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