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朝 政
“王爷,您该起床更衣了。”
“天亮了?”陆天诚嘟囔着,昏头昏脑地起床,坐在床边揉着膨松睡眼。咦?室内,红烛高烧;室外,漆黑一片。“没亮啊,喊这么早干嘛。”不满地说了一句,陆天城扭头“咕咚”复又躺倒在床上。
云珠、霞珠几个丫头几个丫头忍俊不禁。这几日相处,陆天城对她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她们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转变,日常举止慢慢地脱开了战战兢兢的习惯,说话也不再只是应对差事,有点恢复十六七女孩子的活泼本性。“王爷,您今儿个要上朝的。去晚了,御史可会弹劾您。”
床上安静如常,云主几人面面相视。“王爷是不是又睡着了?”丫环雪珠大着胆子说。有可能。几个人点点头,正想再喊,陆天诚突然从床上蹦起来,一迭声地道:“糟了,糟了。第一天可千万不能迟到。”倒把云珠几人吓了一跳。
陆天诚换上正式的朝服,出得府来,轿子已经在门口候着。坐上轿子,陆天诚掀开轿窗的帘子,外面还是黑乎乎的,只能借着侍从受理的灯笼微光,看清自己一行人是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轿子有规律的摇着,陆天诚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竟在轿子里睡着了。
“王爷,到了,请下轿。”詹逸群身着暗蓝劲装,外套同色用金线勾边的侍卫袍服,稍稍弯下腰,冷冷地对着轿内道。
没有回应。
“王爷,请下轿。”搞什么?詹逸群想着,又说了一次。
轿内隐隐的呓语传来,证明了好梦正酣。
已经有大臣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如果王爷再不出来,真会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谈了。詹逸群心底火气上扬,一边狠狠地想管你去死,一边将功力逼成一线,直送到轿内人的耳边,“王爷!到了!”
“啊?到了?”被惊雷似的说话声惊醒,陆天诚茫然抬头。突然,紧张和无力的感觉全面压了过来。不能紧张,深呼吸,深呼吸。陆天诚拿出对付考前焦虑的有效法宝,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呼气,几个回合下来,心底的焦虑稍稍减轻了些。
他整整衣冠,瞪着面前的轿帘。这一步跨出去,会如何呢?幸亏小到大,越是遇到重大的事情,他就越冷静。这也是他当初能稳居年级前三名的胜利保障之一。闪电般过滤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他伸出手掀开轿帘,跨了出去。
有陆天羽早安排好的太监守在旁边,见他出来,忙上前施礼道:“王爷,小人张超。皇上命小人带您去候朝房。”不明白进过候朝房无数次的陆天诚为何还需yào
人带路,不过这宫里有些不该你知dào
的事情,就绝对不要想去知dào
,张超没再多话,只是恭敬地领着陆天城往候朝房去了。
王爷没有降罪!换成詹逸群茫然了。如果在失忆前,自己的这种行为,早会被拖下去鞭责。失忆真的改变了陆天诚的性格?对于自己家主子的为人,詹逸群头一次不确定了。
候朝房里已经有十几位官员在里面等候。一位五十多岁蓄着花白胡须的老见陆天诚进来,第一个过来问好:“王爷来了?老夫一直很担心呀,看来王爷的身体是全好了。很好!很好!”他满yì
地捋着胡须道。
这位是不是和我很熟?陆天诚也不认识,只好省略称呼,含糊地答yīng
:“多谢吉言。已经没事了。”在这种地方,也没法问张超。
候朝房里的官员都纷纷过来寒暄。谁也不认识,还得小心不要露出马脚,一通忙乱,陆天诚后背的衣服都被汗塌湿了。正头痛着,钟鼓齐鸣,大臣们纷纷整好衣冠。仍是第一个和陆天诚答话的老臣笑呵呵道:“王爷先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哦,钟鼓齐鸣是上朝的信号。陆天诚迈了两步,想想不太合适。朝房里谁先谁后,陆天羽的须知里可没写。不过这位貌似和自己很熟的老臣应该地位很高。他回手礼貌地搀起老臣,“您先走。”
“不敢不敢。”老臣虽然惊讶,看起来倒挺高兴,“那老夫也不和您客气了,咱爷俩一起走吧。”
有些战战兢兢,有些欢舞雀跃,陆天诚欣喜可以看到真zhèng
早朝的情景了。旭日初升,将诺大的宫殿织染上数缕霞光。层层叠叠的宫门迤逦打开,伟丽的皇家仪仗次第前行,锦盖彩执,炉烟绕琉。官员们顺序疾趋而行。有张超的提点,陆天诚找好了自己的位置,也跟着一起进到大殿之内,大礼参拜。
好壮观的景象!回忆起方才的一幕,陆天诚感觉,身临其境的这种场面,要比电视剧里演的更加壮观。反正他谁也不认识,就先当演习好了。
陆天羽先表示了对弟弟的慰问,在陆天诚按照预定装模作样地谢恩之后。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此次诚王受伤,足以说明负责歼灭的左将军项立杰办事不力,才没有现叛党的阴谋。臣奏请皇上撤换项立杰,另选良材,用更强硬的手段打压搜捕,才能还诚王一个公道,还百姓安宁的日子。”
有几位官员也附和那位大臣的说法。和陆天诚自来熟的老臣却反驳道:“不妥。”他走出来施礼道:“皇上,打仗最忌的,就是临阵换将。而且,项立杰是精干的老将,先皇在世时,曾立下无数功绩。诚王此次受伤,只能说叛党在各地设下的钉子埋伏太深,更需yào
有项立杰这样有经验的将领带兵。臣不赞同杨大人的提议。”
陆天羽在上面听着,也不说话,只是凝睛看着两个臣子各抒己论。陆天诚则是入神地听着。虽然借助了那个陆天遥的祸害,他才能得到这个新身份。可是重生后的种种磨难,却也让陆天城偶尔会对那个罪魁祸心怀怨恨。尤其经过那血腥的夜晚,对属于陆天遥一系的雷威失望憎恨的同时,连带着,他也对那个陆天遥起了厌恶之心。
可惜他不知dào
这位项立杰何许人也,只从大臣们的对话中得到了两条信息:一,他是先皇旧臣;二,打仗很厉害。
这时候,那位杨大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丞相所言虽是,不过诚王受伤,项立杰确实有失误之处。歼灭叛党,是现在的头等大事。依我看,骁勇将军李雷战功卓著,足堪此任。”
“杨大人,”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李将军正在北疆抗击狄族,浴血奋战。难道你要皇上釜底抽薪?”
“狄族乃边野蛮民,能成什么气候?董大人你过虑了吧。”杨大人打着哈哈道。
那位董大人也不理他,取出奏折递上道:“皇上,这是李将军报至兵部的奏折。这一个月里,狄族变本加厉地掠夺边集,有时候甚至一天两次。将士们在全力抗敌,可是军中粮饷只够二个月的用度了。李将军多次催促,户部迟迟不拨。还请圣意裁定。”
“皇上,”户部尚书呆不住了,抢出行列道:“非是臣有意刁难,实是叛党作乱,百业凋零,百姓困苦,国库中钱物一大半被用来赈济各地了。现在情况虽初见起色,可是要钱的地方太多,臣实在是周转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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