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只能赢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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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和息子霄是走后‘门’进去的,在二楼掌柜‘花’厅里,往下看,刚好能将对面的‘花’家香铺看的清清楚楚。
息华月品着凉茶,眼梢像随时都有温柔如水的浅笑,今日他脱下了僧衣,穿着以往素‘色’的冰凉绸衣,还是光着头,然他半点没觉不适,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还出去和人谈买卖。
原本‘花’九还有担心,要知道在息家时,老太爷可是将息华月当会出仕子弟来教导,行商之事从未让他参与过半分。
但这一次,他初涉买卖之事,倒也做的游刃有余,如人饮水般自然,许是出生商贾之家,不用人教,骨子里也是有那天赋的存在。
“弟妹,可还满意看到的?”息华月声音如清泉叮咚的问。
‘花’九浅笑了声,“出自大哥之手,阿九自然是满意地很。”
听出‘花’九话音中的赞美,息华月笑若清月,“弟妹这么说,那我还得用点心了,免得将你老本都给亏进去了。”
“大哥,不会,”息子霄‘插’了句,“最优秀的息家子弟。”
息华月滟涟的笑变成大笑,“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怕亏了以后养不起媳‘妇’么?”
‘花’九眉梢有扬,暖光从窗棂格子里透进来,在他脚边晕开层层氤氲的光圈,这个时候的息华月,活的才是真正自由和洒脱。
心若没束缚,便能体验到翱翔。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花’九将一些栽种香‘花’的技巧和忌讳拿笔墨书写下来,最后‘交’由息华月,她也略微担心,香‘花’都是从小汤山采摘出来的,这天气,若有香‘花’枯死,死一株便少一颗,她现在还腾不出时间来专‘门’去栽种培植。
这当,有一楼的伙计上来说‘花’家的家主前来拜访。
三人对视一眼,‘花’九和息子霄起身,到隔壁的房间去了。
那房间仅一窗之隔,中间是山水屏风阻断,原本就是一间房‘弄’成的两间,为的便是有客到访之际,能让另一房间的人也听的清楚。
眼见‘花’九和息子霄过去之后,息华月撤了桌上多余的茶盏,才让伙计将‘花’业峰给请了进来。
‘花’业峰走进来,第一眼看到息华月时,他便愣在了‘门’口。
第一,他没想到飞‘花’阁的东家这么年轻,第二,这人竟像是和尚,当然如果在穿上僧衣就更像了。
息华月也在打量‘花’业峰,之前他还想着能生出‘花’九这样百般玲珑的‘女’儿,那父亲又该是怎样的,但他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花’业峰,这人,也就那么了,典型的商贾而已。
“‘花’家家主?请坐。”息华月率先开口道。
“哦,好的,失礼了,敢问您可是姓息?昭洲息家的息?”‘花’业峰回神,进来坐下,第一句就问了个颇有失礼的问题。
息华月面上无笑意,他屈指弹了下衣袍边,才慢条斯理地道,“是。”
“那可认识息子霄?”‘花’业峰问的急切。
听闻这话,息华月视线扫了眼那屏风,似笑非笑地道,“正是家弟。”
‘花’业峰国字脸倏地有一丝笑意‘荡’开,但紧接着息华月又道,“不过,家弟已经早早的自立‘门’户了,早和昭洲息家没半点关系。”
一句话,瞬间将‘花’业峰想拉关系走亲近的心思给打落了。
‘花’业峰干笑两声,“那也总归都姓息,一家人不是……”
息华月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屏风后的‘花’九眸带笑意地瞟了息子霄一眼,似乎想笑。
息子霄面无表情地伸手,在她腰身就是轻拧了一记。
‘花’九受不得痒,她腰身一向敏感,怕生出了动静,只得咬‘唇’忍着狠狠地瞪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屏风那边,‘花’业峰此次前来,在‘花’九的意料之中,包括他今日的目的,无非是来像息华月求买香‘花’而已。
息华月早知道‘花’九的心思,当‘花’业峰说出口之际,他便一口应承下来,让‘花’业峰先高兴了一阵。
谈及价格之时,息华月硬是将香‘花’价格给生生地提了两三倍有余,他不怕‘花’业峰不买,要知道现在整个大殷,也只有他这么一家专卖香‘花’的而已,‘花’业峰要不买,那么就只有看着自家苗圃里的香‘花’一株接一株的死掉,最后不剩一点香料。
没有香料,年底朝贡之际,‘花’家拿不出香品,便只有被等着削去皇商之名。
‘花’业峰是买卖老手,深谙商谈之道,但像息华月这样的,无所谓你买不买的态度,他还是有些心急了,偏生这飞‘花’阁的好些香‘花’,刚才他在一楼看见了,都是‘花’家现在急需的。
息华月半点不急,他等着‘花’业峰的决定。
‘花’业峰思量良久,只得说要回去考虑考虑,便先行告辞了。
‘花’九和息子霄从屏风后转出来,息华月就问,“弟妹,我价可是说高了?”
“不,大哥说的正合适,‘花’业峰必会上钩的,待赚了这一笔,大哥就可开第二家飞‘花’阁了。”‘花’九素白的脸上有笑,笑的杏仁眼眸都弯了起来,带着算计的点点眸光,整个人鲜活地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息华月似乎一下明白‘花’九能得息子霄上心的原因,这般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子,确实才适合站在他的身边。
果然,没过几天,‘花’业封再次上了飞‘花’阁,这次‘花’九没去旁听,只是晚些时候,息华月派人送了口信过来,说是成了,这一次‘交’易,‘花’业封却是将飞‘花’阁第一批的香‘花’给全买了下来。
飞‘花’阁大赚了一笔,息华月拿着赚来的银子,跑去昭洲开了第二家的飞‘花’阁,那边离小汤山近些,也好周转香‘花’。
飞‘花’阁的事,从头至尾‘花’九和息子霄就根本没‘插’手,全凭息华月一个人‘操’持,没紧急之事,息华月也不联系两人,免得暴‘露’了关系去。
这当顺风顺水之时,外面却起了谣言,说是因着‘花’九是‘玉’氏唯一后人,此次回京,‘花’业封突然发现了‘花’九的调香天赋,‘欲’将其作为‘花’家下任家主来教导,那八宝旃檀香,便是证明,连从孙家赢得的那配方,‘花’业封也大方的送予‘花’九,更别说其他的了。
众人眼热羡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花’业封是没儿子的,如今‘女’儿也这般出‘色’,倒让人觉得在调香行界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花’九听说的时候,只是冷笑了声,这便是撕破脸皮之后,开始对她进行的流言威‘逼’了?还带挑拨关系。
既然说的这么有板有眼,她若不做点什么配合下,就还真是‘浪’费了。
隔一日,闵王妃竟亲自登‘门’,她也不进去,就在‘花’家大‘门’口,收了之前让‘花’九管的那几家王府的香铺,从始至终,冷着眼,带着王妃的威严,最后还有人看见,闵王妃将‘花’九给训斥了一顿,所因为何,众人揣测颇多。
得知此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花’业封和‘花’老夫人。
当天晚上,老夫人便让人做了点‘花’九爱吃的菜式送过来,她还一道过来了,言词慈爱恳切,说来说去,还是要‘花’九好生想想,若‘交’出了‘玉’氏配方,她就还是‘花’家尊贵的嫡长‘女’,即便真让‘花’九做下任的家主也无不可。
‘花’九要信这些话,那她便不是那个呲牙必报的‘花’九了。
眼瞅着说了半天,‘花’九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模样,这下连老夫人都装不下去了,她当即冷哼一声离去,顺便还端走了本来给‘花’九准备的菜。
关系这样僵持中,‘花’九迎来了皇帝的圣旨,说是番邦使团已到京,要‘花’九准备准备,两日后到承天避暑山庄与番邦使团斗香一场,且只能赢不能输。
顺便‘花’业封等几大调香世家会作为点评师父出席此次斗香大会。
与‘花’业封的欣喜若狂相反,‘花’九是心一沉,这圣旨她不得不接,而且皇帝还记恨着上次杨屾之事被她小利用了一把,从只能赢不能输便看出来皇帝想趁机惩治她。
息子霄眉头都皱紧了,深觉自家媳‘妇’什么人都给惹上了,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难以撼动,实在让他倍觉无力。
他也心有闷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有无力感。
‘花’九只担心了那么一小会,便将这事给抛脑后了,总归她算是‘摸’着点当今皇帝的脾‘性’了,和她一样小心眼的,这次斗香,她应该输不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她这边,皇帝也是想赢不是,这样才能将番邦的气焰给压下去,所以这次她暂时是没‘性’命之忧的。
她安慰了下息子霄,许诺让他做护卫跟着她一道去,息子霄心里才算好受点。
圣旨下的第二天,‘花’府迎来了个意外之人,而且还点名要见‘花’九。
‘花’九还没出院子,那人就自行过来了,‘花’九一瞧,便眉梢一跳,来人正是二皇子景谦。
‘花’业封跟着他后头,恭敬的很,看见‘花’九连礼都不行了,就要喝出声,却被二皇子给阻了,“怎的?阿九不认识了?再怎么说,最早和你有‘交’易往来的,可是本宫来着。”
“没有不认识,”‘花’九屈膝行礼,“被二皇子今日到来,给惊喜到了。”
‘花’九淡淡一笑,尽说的客套话。
“还有更大的惊喜。”二皇子扯了下嘴角,笑的如沐‘春’风,他一拍手,就有护卫抬着几大箱子的东西进院子里来。
“本宫听说,阿九要代表大殷跟番邦使节斗香比赛,特意找人寻了点香料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二皇子说的云淡风轻,但口‘吻’里,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捻熟来。
仿佛他和‘花’九,是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样。
‘花’九款步到箱子面前,一一打开轻飘飘地看了眼,面上再是平淡不过,“二皇子费心了。”
二皇子今日目的,她又岂会不明白,无非是听说闵王妃和她之间关系断裂来,于是,便投其所好,想来个趁虚而入而已。
不过,送上‘门’的东西,她不收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