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邪物 番一

  冬月的时候,已经有霜,天‘色’暗的早,再冷点,便有冷雾降下来。
  上官美人站在房间‘门’口,将自己的背脊‘挺’的笔直,头半垂着,连眼眸都敛着,平日里时刻都妖娆飞扬的‘唇’紧抿,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哗啦水声,便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倏地从她心底蔓延而起。
  屋子里,是九千岁在沐浴。
  他如论寒暑,每天都会沐浴四次,一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再有一次便是出‘门’前后。
  九千岁是她主子,她不能置啄,他不准她离开,她也不愿呆屋子里,便亲自守在‘门’口。
  这种守‘门’的差事她有多久没做了?有好几年了吧,记得前些年,她还只是叫十三的死士,终日隐藏在九千岁周围,不见天日,只为在最为隐秘的地方护卫他的安全,虽然他的功夫比她还好。
  然后,她去京城下北坊做了妓院老鸨,调教姑娘,陪笑嫖客……
  “进来。”屋子里响起声音,低沉沙哑中带着蛊‘惑’心神的磁‘性’,上官美人不禁想到要是让院里那帮姑娘听到这声音,估计立马身子都能酥了去吧。
  可惜,就是她想听的时候都不多,更多的时候九千岁是尖利着嗓子不‘阴’不阳的说话,像个太监,不,他就是个太监,当朝大殷第一大太监。
  “嗯?”耳边传来九千岁从鼻腔中哼出的不满声音,上官美人一个‘激’灵,敛了胡思‘乱’想的心神。
  “你说说,是那‘花’氏阿九漂亮还是本千岁好看?”堪堪出浴的九千岁披散着长至脚踝的青丝,湿漉漉地还滴着水,他就那么披了件松垮垮的红‘色’袍子,健硕的腰身随意地打了个结,几乎整个‘胸’膛都袒‘露’在外面,踱到上官美人面前,凑近她耳边问。
  “自然,主上好看。”上官美人一直半垂着头,眼皮也没抬下,九千岁靠近,她就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净面后的九千岁脸上没了胭脂白粉,那风华绝代的五官突显而出,眉心一点朱砂红线,薄‘唇’微扬,那气度端的就是个祸水妖孽。
  “可你今日,阻本千岁杀她,她‘弄’死了杨氏,这仇义父可是‘交’给本千岁处理,但十三你做了什么?”九千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去一丝一毫冷凌之‘色’,然后上官美人就是觉得屋子里骤然就冷了。
  “属下,幼弟在她手里。”上官美人脸上终于有了别的动作,她习惯‘性’地咬了下嫣红‘唇’‘肉’,迟疑了一下。
  “十三!”谁想,九千岁声音提高了一个音度,但仍是该死的有磁‘性’极了,简直可以溺死人,“出去几年,就什么都忘了,要不要本千岁让你重新回忆一下?”
  听闻这话,上官美人打了个寒颤,她嘴‘唇’嗫嚅了下,‘唇’边那妖娆美人痣宛若寒冬中傲然绽放的冷梅,带着一丝倔强的美。
  九千岁的眉是斜飞入鬓那种,去除胭脂后,那眉宇之间的英气薄发,哪还有半点不‘阴’不阳的模样。
  他的视线落在上官美人‘唇’边那痣上,倏地就暗了一点,“过来。”
  “是……”上官美人应道,然而——
  “嗯?”九千岁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似乎隐有薄薄的怒意浮于面上,为他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带了些别样的神采。
  “是,我的主上。”上官美人赶紧改口,对九千岁她再了解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他的意志,并还要牢记任何时候他说过的话。
  比如在多年前,他掐着她的下巴说过,“记住,以后应我之时,加上我的主上,这几字。”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九千岁,他还只是个叫夜王的少年。
  他有过很多的死士,后来她悄悄调查过,唯有对她,他那样要求,为此,她一度遭到其他死士的排挤。
  九千岁满意地俯视着半跪在他脚下的上官美人,修长的手指一伸,指腹抬起她的下颌,反复在那‘唇’边的美人痣边上摩挲辗转,那动作像极是在安抚宠物。
  “十三,离了本千岁的这些年,你爱上了男人还是‘女’人?”九千岁轻描淡写地问着,眼皮下垂,就掩住了那‘迷’人如黑曜石的眼眸,也瞬间藏了那黝黑的‘色’泽。
  上官美人沉默,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她不禁就想起很多年前,她的第一次,就是面前这个人啊,破身之痛,还有他那晚的残暴无情,宛若一匹饿狼,只恨不得将她拆吃下肚才甘心般。
  只那一晚,她第二日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数日才能下地。
  然而,迎接她的是他的责难,说她玩忽职守,他竟是忘了那晚之事,只当和他欢爱一场是其他‘女’子。
  从此,她便对男子所不耻,声‘色’犬马,不过如此而已。
  “怎么?答不上来?还是你果真就看上了‘花’氏阿九?”身上有一叠接一叠的怒意逐渐高涨,九千岁那‘精’致五官笑的妖孽有绝代,隐有无双的风华蔓延而出,袭上上官美人的眸,成为一种旧日里深埋的隐伤,不为人知。
  “属下……没……”那‘唇’边的美人痣似乎颤抖了一下,天生媚骨桃‘花’面,不论上官美人何表情,在他人眼里那便都是**‘裸’的勾引。
  “本千岁跟你说过,没我允许你休得爱上他人,你爱一个,本千岁就杀一个,直到你深刻记住,你的身子,你的人,你的心,甚至连你的名字,那都是属于本千岁的!听到没有?”九千岁大掌一揽,将上官美人带入他的怀里,修长的手指在她水蛇般的腰身一划,衣裳尽落,白瓷如‘鸡’蛋白般的皮肤暴‘露’在呼吸之下。
  “是,我的主上。”只那粉透的指尖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然后那美人痣边就有妖娆的弧度,在九千岁的目光注视下,上官美人浓密的睫‘毛’轻如蝶翼,带着一种破碎的凄零。
  九千岁指尖从上官美人眉心,一直轻触下滑,至‘挺’鼻,至嫣红朱‘唇’,至纤细脖颈,至‘诱’人锁骨,然后是形状好看娇‘挺’绽放的蓓蕾,最后至小腹肚脐。
  那肚脐呈椭圆形,浅显可爱,像只藏在坚硬贝壳之下的粉红软‘肉’,惹人爱怜。
  然而,九千岁的视线却并不在那处,他的视线落在肚脐边左侧半寸的地方,那里一点殷红竟和上官美人‘唇’边的美人痣一模一样,却是另一颗的红痣。
  红若朱砂,红若猩血。
  然而,九千岁爱极,他丹凤眼微眯,眼线就带着上翘的意味,甚是满足饕餮。
  “时隔几年,让本千岁看看,你是如何喜欢‘女’人的。”九千岁说着这话,他的手指,蓦地下滑,犹如一条灵蛇,蹿入上官美人亵‘裤’中。
  一向妖娆柔软的身子一僵,尔后,上官美人终于抬头,终于正视了这个揽着自己的男人,然后‘玉’臂一攀,缠上他的脖子,“主上,准备如何看?”
  听闻这话,九千岁薄‘唇’就挑出一丝弧度,“这样如何?”
  随着他的话语,上官美人细眉一皱,身子彻底的僵硬起来,她咬了下‘唇’,似乎想用这本无言来行使拒绝的意味,抵制着九千岁侵入她身子的手指。
  却不想,她这反应却是彻底的‘激’怒九千岁,从哪薄‘唇’中轻吐出一声嗤笑,那语调就带着恶狠狠的意味,“十三,你是不是以为离了本千岁,便可随心所‘欲’的找爱自己或者自己爱的人了?”
  上官美人还是不说话,因为知晓九千岁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这么多年,她早已将这一切看得明白,所以即使坦诚自己的感情,她也是不在乎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九千岁。
  有些感情就是这样,原以为会爱到痛的死去活来,但经年之后,时间便会让你明白,即便是爱,那也可以变得不在乎,仿若喜欢的已经不再是这个人,而是这份感情。
  于是豁达了,先是放开了那人,再是放开了自己,爱着相忘。
  沉默意味着默认,至少九千岁是这么以为的,心中瞬时暴怒肆虐,仿若呼啸而过的狂风席卷着他原本就黑暗又空‘荡’的内心,以至于最后都只剩下乌拉的回音在充斥。
  “是不是很多人造访过这里?嗯?”每个字眼都带着澎湃的怒火,九千岁一把扯掉上官美人身上碍事的亵‘裤’,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掩在幽谧的丛间,他死死盯着她,心底竟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十分恶意的手指抠动,果然,他便听到从上官美人微张的朱砂‘唇’中隐忍流泻而出的细碎呻‘吟’。
  “十三,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让本千岁的东西被人碰,你说,本千岁去杀光那些人如何?”他凑在她耳边,低言浅笑,话语呢喃,姿态是为温柔亲密,但吐出的话语却是鲜血淋淋。
  “没有……属下……没……嗯……没有……”从喉咙飘出的声音带着‘抽’噎的破碎,本就妩媚的桃‘花’面此刻略带粉红,越发媚眼如丝,那‘唇’际的美人痣仿若每声呻‘吟’都在那萦绕才过。
  九千岁的目光留驻在小腹肚脐处的红痣,随着情动,那红便是深邃到恍若红宝石。
  “记住本千岁的话了么?”越发低沉喑哑的声音恍若‘迷’迭香,带着‘性’感的嘶哑。
  “是……我……我的……主上……”这刻的上官美人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冷眼看着这一切,为自己身体这般的诚实所耻,一个沉‘迷’在九千岁的身上几乎不能自己。
  她是极为痛恨这种感觉的,一如多年前的那一次,她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竟如此的憎恶,一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那人毫无理由的玩‘弄’而已,一方面却为对方如此粗暴不温柔的对待而兴起**,并随之沉沦到无法自拔,就若她对他的感情亦无法自拔。
  甚至在这一刻,他衣衫完好,而她身体**,他说着伤人身心的话,她却仍在他的挑‘弄’下‘迷’失并迎合着,甚至身子还带着经年之后再次的相遇而欢喜。
  她恨自己!
  “乖,把本千岁的话在说一遍。”九千岁眉心一线朱砂红若滴血,他抚着上官美人那纤细的脖颈,流连着,似乎随时准备一把就掐下去般。
  “十三……一切……一切……都是主上……主上的……”
  说完这句话,她听见自己在哭泣,蜷缩着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泣血而泪,无声绝望。
  然而,她妖娆桃‘花’面上薄粉铺就,最后一声呻‘吟’逸出,脖颈仰成柔美的曲线弧度,便是欢愉到极致,**之中,她一如既往的攀附着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