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负荆请罪

  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406章负荆请罪
  钟公公醒来,后脖根疼得他不由shēn吟,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他有些搞不清楚时辰,以为睡觉的时候翻下了地,嘴里就骂骂咧咧,从平日里最笨小太监的事迹开始,足足骂了一刻工夫。然后,他又用一刻回忆刚进宫当差时那chuáng铺,硬得也跟这地一样。睡惯了绸罗垫被的梨木大chuáng,如今这腰板可受不住了,整片背,连屁股,吱吱嘎嘎往骨头里钻疼。
  正想叫个人进来扶,门就开了。砰声很大,脚步很重,好像是冲进来的。
  他侧眼一瞧,正是之前骂得最笨的那个,没好气,“你个衰根孙子,平时我怎么教你的,连一个像样的规矩都学不会。”
  小太监抓抓脑袋,tǐng委屈,“大公公,我以为您出事了,所以才撞门进来。”
  钟公公却骂,“鸟脑袋,睡个觉我能出什么事?中邪了吧你!”
  “不………………不是啊,我和小囤子让人打昏了躺在外间,怕公公您也遭人暗算——”小太监确实一片好心好意。
  钟公公看他越说越离谱,气道,“你和小囤子让人打昏,这会儿怎么站在我头前?打昏,我看你发昏了。“小太监还想表明一下善意的立场,不小心瞥áng上,立刻倒退两步,手臂僵抬起,指着,上齿打下齿,咯咯作响,“明………………明…………明明……死……死……”
  钟公火大了,“我看你分明是想死,还不快扶我起来,不然揍死你。”
  小太监却一步步往后退。
  钟公公心想,这死小子虽然笨,却还是tǐng听话的,今日这么反常。于是,他转脸去高他矮,只看见一只白晰的女人手垂出chuáng沿。这下他可躺不住了,老身板骨碌爬起来。
  “谁给我找这晦气?”再一瞧,发现那女人身上全是血,立刻跑到小太监身后大叫,“我的娘咧,还是死人!”
  小太监也拼命往后缩,但这是要比钟公公好上一点了,“是明一.明媚姑娘。”
  钟公公顿时想起前因来,而且看清死人是谁,才镇定“你去找小囤子来,把人用麻袋装了,埋到后园子里去。你们俩还得给我闭紧嘴巴,不然就别想活命。”
  小太监惊恐得点点头,忙叫伙伴去了。
  钟公公走áng前,神情看起来已不是刚刚吓得惨无人sè的老太监,而是狡猾jiān险,居然还嘿嘿笑了两声“明媚明媚,却看不到明日阳光媚啊。平日我也忍够了,今日好好日子,连你一并解决掉,还能把屎盆子扣在大求身上。”
  今日东宫有点静,可能因为出了皇上遇刺的大事,而且太子又不在,所以显得空dàng。不一会儿,钟公公出了东宫大门,四下瞧了瞧,便往皇宫深处走去。
  御书房,皇帝微颤着身躯。地上他唯一一个成年的儿子,面sè死灰平躺在那儿,已经僵硬冰冷。他不喜这个儿子,立为太子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但无论如何他们是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他是皇帝,也会悲恸。
  一旁跪着的墨紫萧维,谁也不多说一个字,等皇帝发问。庚我比他们早来一步。他是皇帝的shì卫,应该如实说的,不过那时他离得远,又在与大求人打斗,并不清楚细节。所以,有周旋的余地。
  “墨紫,你可知罪?”皇帝有些怒。
  墨紫低眸,很快决定如何回答,“墨紫知罪。”这种时候,皇帝说什么是什么,别管自尊什么的。
  “萧白羽,你呢?”他的后宫并不充盈,但妃嫔也不算少,偏偏儿子只有两个,一个还小。虽然他自己身体很健康,但帝王之家子嗣单薄是大忌讳。
  “臣知罪。”萧维也识时务。
  “朕一向极为器重你二人,因知你们一个武艺高强一个聪明了得,什么事情交给你俩办,朕就放心了,可是今日——”皇帝声音发颤,“你二人都在场,居然没能护住太子!”
  “皇上息怒。此事与墨紫无关,是臣的过错。”萧维tǐng身而出,想揽全部责任。
  墨紫不傻乎乎跟他抢错,“皇上,太子果敢勇气,当时险恶的情形下,他还担心胥将军。墨紫万万没想到他会从藏身之处跑出来。而大求弓箭手已让萧将军削了tuǐ,墨紫也万万没想到他尚有口气射出致命的一箭。”
  皇帝这次没有被墨紫的伶牙俐齿说服,站到她面前,怒容满颜,“事到如今,你还抵齿狡辩,一口胡言。朕的太子是什么样,朕心里清楚得很。你若再不实话实说朕就不能姑息了。我问你,太子真只是找你喝酒?”
  “皇上——”萧维想言。
  墨紫抢声,“皇上为何不信庚将军所说?太子非要让我随他出城时,胥将军曾派一名千牛卫进宫传讯,就是为了报知皇上知晓。”
  “朕已经着人问过,宫门守卫不曾见过这名千牛卫。”皇帝便从其中感觉到不对,“太子虽然任xìng,但朕的shì卫他还不敢动。墨紫,你要如实说话。庚我吞吞吐吐,似乎颇有顾忌。你们难道以为朕是昏君,只想找人承担太子之死的责任不成?朕只想知道真相!一句虚言都不想听。果敢勇气?哼——朕还真是服你说得出来。”
  墨紫扯直chún线,“太子对墨紫言语间颇为大胆放肆,行宫之外仗着他的数百兵士,更是直言不讳要墨紫承欢。墨紫不说,并非惧皇上偏心,而是事情已过,我亦无损,殿下却惨遭横死,因此委实不必再说出来。况且,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大求人操纵,太子殿下则是最大的受害者。”
  “最大的受害者?”皇帝哀痛之余,对自己儿子深深失望,“若不是他不用心,听信他人挑唆,怎会丧命?大求人?那也是他带进来的。朕闻他贪mí美sè,但看他监国期间行为还算规矩,以为他年龄有所长,知道好坏,没成想不但没改,还变本加厉,连朝廷命官都敢起sè心。此子一而再,再而三令朕失望,他到死都没有做过一件让朕能为之骄傲的事。”
  “皇上节哀,龙体为重。”墨紫跪看着皇帝,虽然他的大儿子没出息,但毕竟是血脉相连,向来精神奕奕的皇帝因为伤心而呈现老态。
  “你二人确定是大求所为吗?果真如此的话,朕也不会再向大求示弱。今日他们敢弑太子,明日他们就敢弑朕。”皇帝终于愤怒,“也不用等明日,今日来行刺朕的杀手多半也是他们所为。”
  “大求骑兵在城外突袭,不但臣等亲身经历,更有上百守城将士亲见,铁证凿凿。而东宫明媚姑娘,yù对墨紫下毒手,并亲口说自己奉命行事,细作之嫌无可洗脱。钟公公也是可疑,似乎整个东宫都是二人眼线耳目,臣已派人暗中留心,希望他能lù出蛛丝马迹,查到害太子的幕后主使。即便不是大求人,也和大求脱不了干系。”萧维秉明,“明媚显然受湘妃派使,潜伏在东宫收集大周消息,但她与钟公公的对话十分耐人寻味。什么叫太子还能活多久,钟公公最清楚不过。这二人似乎并不服从于同一个主子,但都对太子殿下包藏祸心。”
  “也是朕的疏忽。”皇帝悲过,怒过,静心之后很睿智,“萧维,朕命你彻查东宫所有人的来历。而且东宫若有大求的探子,皇宫恐铂也不安宁。此事你须立刻着手,朕赐你圣旨一道,内务各局听你指令,配合彻查。”
  “臣遵命。”萧维领旨,“只是捉拿刺客之事也迫在眉睫。”
  “这事我已交给李仁和魏佳,你可抽身。”皇帝有了安排。
  李仁是当朝左宰辅,为人谦和圆融。上回与大求南德交会,就是他领头和谈。后来皇帝祭天,李仁伴驾,又临时授命前往他州巡视,不日前才回上都。
  因此,萧维一听李阁老出面,就放了心。
  “墨紫。”皇帝对她也有旨命,“你才回来两日,朕遇刺,太子身,朕的中郎将毙命。
  依朕看,你还是待在府里少出来吧。”
  墨紫不能喊冤,事实是湘妃想将杀太子的罪名扣在她头上,能在萧维的帮助下消抹掉,已是侥幸。要是让皇帝知道,太子死在今日和她多少有那么点关系,大概.就不会再缩小软禁范围如此简单了。
  过,随着自己的自由越来越受限制,她有点不耐烦了。但,她的不耐烦,是不会显在面上的。
  “皇上,墨紫并未做错什么。”墨紫忍气吞声,萧维却还不愿意了。
  墨紫心想,过了啊。
  皇帝目光中就带着审视,“白羽,你二人同行了一路,看起来比之前别别扭扭的融洽多了。很好,你俩一文一武,一工一将,要能同心协力,也是大周社稷之福。”
  这番话,引起当事人两番心思。一个是觉得可笑,大周社稷关自己什么事,还搞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套;一个是心中有喜,听出希望,耳朵里受用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