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五章 怒发冲冠
而且,百年以来,新嵩王朝面对虎狼之师的大景,首次实现了战略进攻态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云天请命一鼓作气,北伐大景。
此时,新嵩王朝之内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种声音为主战派,认为易当穷追猛打,一举奠定胜局。
还有一种声音则是保守派,认为此时应该见好就收,巩固已有地盘,稳打稳扎,不易操之过急。
两派在朝堂争论不休。
最终,新嵩锦康皇帝还是下达了北伐的指令。
云天和花木莲正式誓师北伐,新嵩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往东北方向,由花木莲统领,直奔汝城,花木莲精神抖擞,士不可挡,一战即攻克汝城,生擒大景汝城守将薛亨,紧接着又乘胜攻克颍昌府,建立北伐首功。
另一路由云天弟子张云领军,向西北方向进军,张云得云天真传,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修炼了一身浩然正气,领军能力仅在云天之下。统领大军也是连战连捷,先后攻克卢氏县,虢略,伊阳等等,一路缴获粮食十五万石,降众数万,席卷了商州全境。
新嵩军北伐大捷,锦康皇帝大喜过望,下诏嘉奖曰说:“遂复商於之地,尽收虢略之城“,“长驱将入于三川,震响傍惊于五路“。
两路大军,齐齐大胜,新嵩军势一时无双。
云天坐镇营中,指挥两路大军挥舞双钳,大景顿如砧板之肉,随时可切。
收复商、虢等城后,云天向朝廷请示:如今形势有利,将自伊洛直渡天河,光复中原失地。
可就在云天气势汹汹,战意昂然,准备大展身手之时。
新嵩国都之内,质疑声四起,保守派占据了上风,锦康皇帝也害怕云家铁军尾大不掉,产生了忌惮之心。
最终,云天的进军计划没有取得王朝支持,“孤军无援”、“以粮不济”,不得不退师鄂州。
此战之后,云天心知功高震主,黯然隐退,提出回风场修养,锦康大喜允之。
花木莲见云天隐退,有了归隐之心,也上奏王朝,乞归田奉养双亲,王朝感其孝心,答应所请。
出人意料的是,之后不久,有人举报花木莲实乃女儿身,当年替父从军,没想到获得了如此彪炳的功勋。
按照鹧鸪天的规矩,女儿身是不能领军打仗的。
花木莲犯下忌讳,天朝震怒。
没多久,花木莲就被新嵩王朝捉拿归案。
同时,新嵩王朝传出小道消息,说花木莲跟云天之所以在“一山难容二虎”的情况下,两虎相争而并无罅隙,实乃因为这二虎是一公一母。
言下之意,就是花木莲跟云天有私情,纠缠不清。
别看云天年岁不小,但文章天成,一身浩然正气,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外人看来,跟花木莲倒是十分般配。
花木莲被捉拿。
云天得闻,思考良久,最终决定不能袖手旁观,星夜前往帝都,为花木莲说情。
云天,一身浩然正气,惊动朝堂。
云天,败藩王、镇盗匪,光复千里河山的战绩更是让人无法望其项背。
朝堂之上,云天据理力争。
哪怕是新嵩皇帝有心纳娶花木莲,此时也不得不考虑云天的感受和立场。
最终,新嵩王朝不得不在云天面前妥协,表示,有感于花木莲的一片孝心,所以,特赦免花木莲隐瞒身份之事,允花木莲返乡尽孝。
虽然放了花木莲,但是,新嵩王朝也提出了特殊的条件,那就是,无论如何,云天和花木莲必须划清界限,不能纠缠不清。
锦康皇帝明确表示,一旦发现花木莲和云天有所牵连,必立斩不饶。
云天本身就厉害无比,领军能力天下无双,如若再有花木莲相助,整个新嵩,谁是敌手?
云天本来无意谋反,况且云天本身也没有多少儿女情长,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异议,倒是花木莲,心有不满,辞别云天之后,纵马而去。
新嵩王朝内部并不团结。
云天和花木莲接连受到打压。
也因此错过了彻底击败大景的机会。
云天夺回商、虢等地,也让大景大为震惊,激起了大景的全力反抗。
卧薪尝胆,大景蛰伏三年,东山再起。筹集精兵三十多万,号称五十万大军,向新嵩发动进攻。
锦康皇帝得报之后,觉得新嵩大将张俊足以守住防线,让其统军三十万,对阵大景。
然而,大景大将完术厉害无比,向襄汉地区发动猛攻,张俊领军十万疾驰襄汉,中完术埋伏,一战之下,十万大军被强行击溃,张俊以身殉职。
完术一鼓作气,势如破竹,连破新嵩大军,直接攻到了梵襄,将云天北伐打下的大片土地全部攻克下来。
新嵩大败,人心不稳。
朝野上下,一片惊惶。
完术大军士气高昂,向新嵩许多地区发动猛烈进攻。新嵩王朝接到多地的告急军情。
值此危难之际,新嵩王朝终于有人提议:“启用国士云天。”
无论锦康怎么忌惮云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云天已经成为国之柱石,国士无双。
新嵩王朝急招云天入朝,危难之际任命云天抗击大景完术大军。
此时,云天接令,马上带领百余亲传弟子赶赴梵襄。
云天抵达前线,浩然正气大开,守城将士顿时得到极大鼓舞,军威大振。完术攻城,云天派张云出战,完术二十万大军被十万云家铁军正面击败,不得不急退三十多里,这才稳住阵脚。
云家铁军再度威震天下。
襄汉战线也因云天大军的到来,敌军不战而退。
完术心惊云天军威,撤回商州,试图据地而守。
云天亲自领军,杀入商州,完术高挂免战牌,龟缩城内而不敢应战。
然而,哪怕如此,依然抵挡不住云天猛攻。
不到两月,商城被云天强行攻破,完术不得不统军败退,商州河内,敌兵尸体填满溪谷,死者无数。
云天领军乘胜追击,很快光复商州全境,兵锋直指蔡州。
云天的战斗力,再度震惊了新嵩朝野。
云天出战之前,王朝的战略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守住梵襄,是为“规模素定,必不徒行”。
而云天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已经直接将完术驱逐出了商州,更重要的是,云天大军士气高昂,而大景大军士气低落,以云天之能,完全有能力直入蔡州,光复大片河山。
更重要的是,云天大军已经得到了蔡州军民的拥戴,云天在蔡州也执行了全新方略,每俘获大景士兵,便归放之,并曰:“汝皆中原百姓,国家赤子,不幸为大景驱而至此。今释汝,见中原之民,悉告以朝廷恩德,俟大军前进恢复,各率豪杰来应官军!”
云天之策,让蔡州局势大变,大景的统治岌岌可危。
此时,完术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要想在正面战场击败云天,那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要想击败云天,就得另辟蹊径。
一边败退,完术一边派出使者到新嵩求和,使者许诺大量的好处,同时,也收买了新嵩的保守派,使用了反间计,构陷云天造反。
此时,云天的声望已经震惊新嵩朝野。
就算大景不用反间计,实际上,锦康皇帝也已经十分忌惮云天。
这种情况下,反间计实际上极为容易成功。
于是,就在云天陈兵商州,坐望蔡州的时候,锦康皇帝连下十二道圣旨将云天催回京都。
云天入京,马上被剥夺兵权,押入大牢。
不到一月,奸臣万俟卨收集到了云天谋反的铁证,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以云天无罪,与万俟卨竭力争议,均遭罢官处分。
得知自己罪名,并且即将押送刑场之时,心中不由悲愤莫名。
天牢墙上,云天挥笔作诗。
第一句就是“怒发冲冠”。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