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异数
寒贫道长甚至要求让傅伯文退出天门道会,态度古怪至极。
好在毛道人他那几个友人颇有份量,再加上慧恩大师周旋,最后才否决了将傅伯文踢出的提议。
傅伯文一开始挺火大,几乎就要甩手离去,不过当寒贫道长要求他退出天门道会时,他却发xiàn
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当时在场的二十八位掌门,竟出现三种不同的态度,其一是赞同寒贫道长的说辞,要求傅伯文立kè
退出天门道会。其二是态度摇摆不定,对傅伯文说法半信半疑,却都没有发表意见。最后是以慧恩大师为首的同意派,他们对傅伯文的讲述十分怀疑,都同意必须好好调查一下西边的事情,只可惜持有这种态度的人数只有寥寥几人,难以形成绝对主见。
傅伯文所怀疑的正是以寒贫道长为首的那伙人,他们否定的异常坚决,简直就像在害pà
别人去调查西边的事情一样。
这时候,他想起了蜀山疯丐的“异数”之说,隐约觉得这个异数很可能不是来自尸邪或是恶绝,而是眼前寒贫道长这些人。
但是,如果说寒贫道长这伙人是“异数”的话,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会对天门道会造成什么影响?这是傅伯文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一件事。
当傅伯文讲述完来龙去脉后,众人早已是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天门道会暗中竟潜藏着如此复杂的危机,尤其是傅伯文说以寒贫道长为首的那伙人很可能是异数时,他们心中更感到震惊,因为傅伯文的猜测一旦成真的话,这一次正道只怕真要面临灭顶之灾。
赵景阳忽然发觉自己的手心被汗水所湿,他咽了口口水,语气颤抖的问道:“前辈,照你这么说,寒贫道长他们是有意隐瞒西边山峰的事情了?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想让其他人接近那儿。”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只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正说着,严峰带着五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前辈,这两位是谷衣门弟子一心和沈心燕,这三位是他们的师弟,他们答yīng
助我们一臂之力。”
进来的正是一心和沈心燕一伙人,他们一一拜见傅伯文,又和众人一一见礼。
傅伯文看着一心等人,脸显不悦之色,他淡淡道:“你们是谷衣门弟子,这么说许冉波是你们的师父了?”
一心见傅伯文脸色不正,心里奇怪,急忙点头道:“是的。”
“哼,那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吧。”傅伯文挥手下逐客令道。
张天夺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一心的师父肯定也是寒贫道长那一路的,他急忙说道:“师父,你别生气,弟子相信一心师兄他们几人和他们的师父不是一路的。”
沈心燕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子,她说道:“前辈,师父对我们而言虽如同再生父母,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什么事都会听从师父的。”
严峰急忙道:“是啊,前辈,一心他们几人原本奉师令前去分舵,目的是避开天门道会,保存实力,但一心他们几人都违背了师令,自行决定参与天门道会,他们与他们的师父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些,傅伯文的火气这才稍微减少了些,他点点头,示意众人坐下,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边,最后对一心和沈心燕几人道:“你们的师父也是那伙要求我退出天门道会的人之一。”
一心等人这才恍然,难怪傅伯文看他们不顺眼了,沈心燕一咬银牙,气哼哼道:“师父他怎能这么做呢?气死我了。”
一心虽然也对自己师父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但他在意的并非这一点,他说道:“前辈,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傅伯文摆手道:“但说无妨。”
“按前辈所言,西边山峰很可能是此次天门道会的关键所在,但若前辈所猜不错,那仅凭我们这些人能起作用吗?”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皱起眉头,其实这问题的答案众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要不然傅伯文也不会让他们做好心理准bèi。
张天夺和傅伯文所想却不一样,傅伯文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一心说道:“前辈,你说慧恩大师是少数几个同意调查西边怪事的人之一,这说明大师并非是寒贫道长那一路的人,如果我们向大师借些人马,他或许会答yīng。”
当真一语惊醒梦中人,傅伯文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嗯,你这提议不错,慧恩大师镇守的东边人数最多,向他借人,他应该会答yīng。”
张天夺插话道:“师父,这事得由你亲自出马才行。”
“嗯。”傅伯文点了点头,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向大师借人去。”
走到营帐门口,他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以免你们的师父发xiàn
,节外生枝。”
“是。”严峰等人答yīng
道。
傅伯文离开后,严峰和一心等人了解了一下计划后,也纷纷离去,他们与张天夺等人商议了一个联系方法,那便是通过毛道人来互相传递消息,因为只有毛道人才能通行无阻的进出各方阵营,而且他是站在傅伯文这边的人。
傅伯文直至深夜才回来,看他满脸堆笑,众人都知dào
,借兵成功了。
果不其然,傅伯文坐下后连喝了几碗茶水,笑呵呵道:“慧恩大师不愧是佛门高僧,他已答yīng
调拨三百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
“三百人!”众人惊喜交加,慧恩大师手底下掌管七百人手,竟然一下子调拨出三百人,看来他早就怀疑西边的山峰有问题了。
田义冷静了一下,问道:“前辈,一下子调离这么多人,其他二老会答yīng
吗?”
傅伯文冷冷道:“他们自然不会同意,这三百人将会在天门封闭前一刻赶来西边帮zhù
我们,到时候已经进阵重启天门的二老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胡万山乐得连连搓手:“奶奶个熊,有这么多人助阵,俺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了。”
众人何尝不是没有这种想法,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那三百人随便抓出一个,能耐都不在自己之下,有这些人相助,就算有什么万一也能抵挡一阵子了。
“师父,我们和一心他们商量好了,让毛师叔作为我们的联系人,师父觉得如何?”张天夺说道。
傅伯文考lǜ
了一下,说道:“嗯,也好,如今也只有你毛师叔可以相信了。”
癸字号因为隶属最底层的营帐,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往,因此傅伯文等人这两天的怪异行为也无人关注,这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直到一更时分,这才上床就寝。
第二天。
张天夺欲哭无泪的看着远处细小如豆的营帐,他几次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庞,疼痛使得他不禁咧了咧嘴,知dào
自己并非在做梦。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营帐里睡觉,怎么一觉醒来,自己竟身处于半山腰之间的悬崖峭壁上。
“难道自己半夜睡糊涂了?自己爬上来的?”张天夺歪着头心里寻思,却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所处的峭壁四周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点,就算自己清醒着也无法爬上来,更何况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
想到这,他不由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二十几丈高,靠自己下去几乎不可能,看来只能大声求救了。
正当他想出声求救时,一把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小子,你总算醒了。”
当真是入耳惊心,张天夺险些从悬崖上掉下去,他回头喝道:“谁?”
这一看,他是又惊又喜,说话之人竟是蜀山疯丐罗宗!
“前辈,您怎么……”
只见罗宗一手扣在光溜溜的岩壁上,一手拿着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看的人惊心动魄。
用袖子擦了擦嘴,罗宗手上一使劲,飞身上了悬崖上,他盘腿坐在张天夺对面,说道:“我烦你师父那些人,只好夜里将你提到这里来了。”
张天夺心里就别提多震骇了,不说蜀山疯丐带着自己爬上这处悬崖,就是他在半夜里进出营帐无人知晓,将自己提到这里来自己也毫无所觉的这份能耐也够惊世骇俗了。
想到这,张天夺心里不由阵阵发毛,如果蜀山疯丐是敌人的话,那自己和傅伯文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罗宗盯着他好半天,忽然笑道:“小娃子,现在知dào
我老头子的厉害了吧?”
张天夺缩了缩脖子,心服口服道:“晚辈对前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一阵大笑后,罗宗突然收敛笑容,说道:“小子,想知dào
我上次匆匆离去的原因吗?”
“想,前辈,当时您是否想到什么了?”
“嗯,我一直重复推算着那个异数,却从未想过靠近赤峰推算,那时候你的话点醒了我,所以我跑到这里来又进行了几次推算,结果令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