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蜀山疯丐
张天夺见状大喝一声:“你跑不了了!”
跟着也追了出去。
白影飘的快,张天夺追的也快,一路上张天夺叫骂连连:“装神弄鬼的东西,有本事别跑啊!”
那白影几次回头看向张天夺,却没有搭言。
也不知追了多久,张天夺已经感到有些气喘,他的速度也缓了下来,奇怪的是,他速度一慢下来,那白影也跟着慢了下来。
一咬牙,张天夺喝道:“我就不信追不上你!”
喝声落,他再次奋力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一提起来,那白影竟也跟着快了起来,二人从山顶上一路奔到山脚下,又从山脚下奔回山顶,张天夺慢白影也跟着慢,张天夺快白影也跟着快了起来,一人一鬼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直把张天夺气得叫骂不休。
又追了一阵,张天夺突然停下脚步,不打算继xù
追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明白过来,那白影根本是在戏弄他,自己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他的。
白影回头一看张天夺不再追了,也跟着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后,竟缓缓向他飘来。
张天夺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前辈,你玩够了吧?”
白影一怔,停在离张天夺两米开外。
张天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半天,白影笑了起来:“哈哈哈……”
声音洪亮而豪爽,完全不像之前那般尖锐诡异。
“小子,你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张天夺伸出三根指头,说道:“第一,因为山庄里的野草很高,刚好遮住了我们的视线,造成错觉,所以前辈看起来像是在飘,其实那是因为前辈踩着高跷的缘故。”
“第二,以前辈本事,要杀死我们几个只是举手之劳,但前辈只是打伤了他们几个,却没有杀了他们,若前辈真是一只恶鬼,又岂会对我等‘手下留情’呢?”
“第三,建议他们两人到山庄抓鬼分胜负,这件事本身就十分跷蹊,除了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扮鬼戏弄他们。”
“哈哈哈,小子,你倒挺机灵的。”白影哈哈一笑,抡起袖子在脸上用力一抹,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庞来,那正是昨天讨饭的老乞丐。
张天夺虽然已经料到是老乞丐扮鬼戏弄自己几人,却没想到老乞丐竟是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
张天夺心里很清楚,老乞丐之所以两眼看起来空洞乌黑,是因为他两眼涂着黑色颜料,一直闭着眼睛的缘故,再加上他一直踩着高跷,在那种处境下竟然还能将几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人的本事只怕还在太师叔张十一之上。
老乞丐脱掉身上的白衣,又卸掉脚下的高跷,一屁股坐在张天夺对面,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笑道:“你这小娃,追了我一个时辰,也真够缠人的,哈哈……”
张天夺苦头道:“前辈,沈心燕他们跟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为何要戏弄他们,还……”
“还什么?打伤他们吗?小子,又不是你捣蛋,他们现在只怕要躺在床上修养半年才能康复了。”老乞丐瞥了张天夺一眼,没好气道。
张天夺丈二摸不着头脑,他看的出老乞丐和一心等人并没有深仇大恨,不知他所为何故。
“前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想了想,张天夺还是问道。
老乞丐又喝了一口酒,吐了口气道:“很简单,我只是要阻止他们去参加天门道会,也包括你!”
张天夺吃惊道:“阻止他们参加天门道会,前辈,你……”
老乞丐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子,我倒没有想到,张十一那老头竟然将麻衣法印传授于你,看来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啊。”
“前辈认识我太师叔?”张天夺愣了愣,急忙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哈,好说,道上的人都叫我蜀山疯丐。”
张天夺浑身一颤,失声道:“你……你就是蜀山疯丐!?”
蜀山疯丐这个名号,张天夺不止一次听傅伯文提起过,甚至张十一也曾对他说起过这个人物,因为蜀山疯丐这人是当今正道之中的传奇人物,他几乎已被人神话,据说他已遁入仙道,是半仙之人。
蜀山疯丐本名叫罗宗,传闻幼年时在山中巧遇一奇人,学得天叩神术和大禹古步,艺成下山即名动天下,数十年间未逢敌手,据说其本事乃是当世第一人。
不过此人亦正亦邪,因无门无派而不受正邪两道所束,时而管管不平之事,却也时常做些只有邪门歪道才会做的事,可谓随性而为、性情难预。
扮成乞丐,游戏人间便是他一大喜好,因此他得名蜀山疯丐,此人成名至今,居无定所,向来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他亦正亦邪,是因为他时常为难正道中人,据说伤在他手上的正道人物不计其数,只是碍于他本领通天,无人敢报复而已。
蜀山疯丐曾与麻衣派有过纠葛,傅伯文的师父方海中和师叔张十一都吃过他的亏,因此当年曾告诫傅伯文,让他小心蜀山疯丐。
传至张天夺这一代,这个警言依然有效,所以张天夺一听到眼前这人便是蜀山疯丐,心中自不免有些害pà。
罗宗笑道:“你师父师叔肯定在你面前说过我的坏话,现在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接下来你怎么办?”
张天夺愣了愣,也笑道:“前辈成名多年,本领通天,不会和我这种小辈一般见识的。”
“哈哈哈,你小子这马屁拍的可不怎样,不过我听着倒也受用的很,哈哈哈……”
“前辈。”张天夺暗松了口气,知dào
罗宗不会再为难自己,迟疑了一下,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参加天门道会?”
罗宗收敛起笑容,沉声道:“因为天门道会是个陷阱!”
“陷阱?”
“不错,你可知天门封闭的具体时间从何而来的?”
张天夺摇摇头。
罗宗道:“这个具体时间是正道三老推算出来的,据他们推算,天门封闭的具体时间是下个月十五的亥时,但是,他们的推算不准确。”
“哦,这话怎么说?”张天夺心中一震,三老推算的结果有误,这怎么可能。
罗宗说道:“据我推算,天门封闭时间虽然正确,但其中暗含异数,这异数隐藏极深,即便是我也是经过数百次推算才察觉出这异数的存zài。”
“异数?!什么异数?”张天夺更是困惑。
罗宗喝了口酒道:“这异数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dào
,倘若正道如期重启天门,世间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
张天夺略微一沉思,惊呼道:“原来前辈打伤沈心燕他们,便是因为这个!”
“不错,这一路上我已打伤了好几派的门人子弟,也伤了数位高手,天门道会,绝不能如期举行。”
“前辈,以你的身份地位,只需讲明情况,正道中人谁会怀疑?”张天夺暗暗替一心等人不值,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而受伤,怪不得罗宗被人称为蜀山疯丐,他的做法实在疯狂。
罗宗笑道:“小子,你太高看那些正道高人了,他们都是死脑筋,食古不化、腐朽至极,对祖宗传承下来的本领戒言深信不疑,却不知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其实,罗宗早在半年前便找上三老,说出此事,只可惜三老顽固异常,对自己的推算结果深信不疑,不但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更指其危言耸听,居心不良。
罗宗一怒之下甩袖离去,后来决定在半道上阻击前去参加天门道会的各路人马,只可惜他虽本领通天,无奈势单力薄,奔走多时,所取成果微乎其微。
张天夺还是觉得罗宗的作法过于极端,而且他对罗宗推算出来的异数也抱有很大疑问,因为罗宗所说不清不楚,难以令人信服。
罗宗看出他心中疑虑,不禁微叹一声道:“你是否还是决定前去参加天门道会?”
张天夺沉默半响,这才点头道:“前辈,即便你现在将晚辈打成重伤,晚辈也一定要去天门道会。”
“哼,你这蠢劲倒跟你师父一般不二。”
“前辈见过我师父?”
“见过,几天前特意上门找过你师父。”
张天夺喜道:“我师父还好吗?”
“他好的很,一手佛座金指使得出神入化,远比传闻中厉害的多。”
张天夺紧张道:“那前辈你……”
罗宗一笑:“放心吧,你师父没事。”
张天夺不禁松了口气,奇怪道:“前辈不是要阻止我师父参与天门道会吗?那怎么……”
罗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师父信了我的话。”
“啊,那我师父他是不是不去了?”话刚出口,张天夺立时明白,傅伯文不可能不去参与天门道会,不然罗宗也不会说他跟傅伯文一般固执了。
他叹道:“唉,以我师父的性子,就算相信前辈的话,也肯定会去的。”
罗宗微微点了下头,问道:“听你师父意思,他好像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张天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都是为了我。”
“为了你?”
张天夺将身中尸毒和傅伯文索要血地龙根而答yīng
毛道人的经过说了出来,最后道:“我太师叔说我师父一言九鼎,他既已答yīng
了毛师叔,那不管有什么危险,他都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