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哲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几位元老做完了礼拜,高哲再一次感到自己的钱没有白送,拉塔西和塔莫菲走到大厅前方老者的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老者和善的眼神停到了高哲的身上.
  高哲规规矩矩的走上前,躬下身,向老者问好。
  老者略微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稀疏的胡须中露出只余下几颗黯黄色牙齿的牙床,对拉塔西说道:“不错,是很不错的小伙子。”
  虽然语气有些模糊,但对于称赞自己的话高哲有着惊人的分辨力。也或许每个人在这方面都是很有特长,高哲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但高哲对于这句话的反映是旁人不易察觉的苦笑。
  天知dào
  让人看成是不错的小伙子对他来说有多难。
  自从到利比亚后,他就发xiàn
  自己不得不收敛起一些小流氓语气,信奉伊斯兰的利比亚**多数都表现的热情而正直,甚至于包括几个在野外想劫些钱的流氓的表现。
  当然,那几个流氓因为他们的意图而受到了真主的惩罚,但他们的表现却让高哲感到一个有流氓习惯的人在这个国家中实在不会感到很自在。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高哲就披上了绵羊的外套去找和精灵多多少少能扯上些关系的地方,但显然这个地方有些让他失望,并且让他开始对自己可怜的地理知识感到自卑。
  本来高哲以为自己该去原始森林的,但买了张英文版的利比亚地图后他才发xiàn
  ,在这个不到二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家里,森林少的可怜,倒是沙漠和半沙漠占了整个利比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面积。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撒哈拉大沙漠,那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
  发xiàn
  这一点后,他几乎想雇几个人好好打自己一顿。
  然后,他开始考lǜ
  自己是不是该向非州的内部走一走。
  但仔细想了想娜娜说过的话之后,他还是留在了利比亚。对于娜娜在分手前说的话他记的很清楚,娜娜提到唯一一个国家的名字就是利比亚。
  最后他把寻找和精灵有关的地方改成了寻找能和精灵扯上些关系的人。
  当然,他不会需yào
  伊斯兰教的阿訇(神职人员)们,他需yào
  的是活的足够长的,有些传奇度的巫士。
  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些巫士才会了解人类不了解的传说中的种族。
  在这一点上,高哲相信自己有一个很好的直觉。
  只是,鬼才知dào
  为了能找到一个像样些的巫士,他花费了多大的力qì
  ,还有钱……
  但自从他在的黎波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流Lang巫士那里听到关于托托巴的事情的时候,他认为或许他已经找到了这个人。
  但和流Lang的巫士分开后,虽然在寻找托托巴的途中有很多阿拉伯兄弟知dào
  一些关于伊坦?托托巴的事情,却没有人真zhèng
  知dào
  托托巴究竟是一个传说还是一个真实的巫士。
  而最后的指引者是一个和巫术打过几年交道的年长的警察,他建议高哲去柏柏休人的元老院碰碰运气。
  这就是高哲出现在柏柏休人的村庄的全过程。
  听到老者的称赞,苦笑之余,高哲知dào
  拉塔西和卡莫菲一定是在替自己说好话。对着两个人微微颔首,高哲走近老者,开门见山的说道:“伟大的安拉在上,我需yào
  您的帮zhù。”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狡黠的光芒,语气却依然和蔼自然。
  “说吧,客人,不必客气。”
  高哲很敏锐的捕捉到老者眼里狡黠的光芒,心里想着这老头有点不大对头,嘴里却仍然是异常恭敬的语气。
  “老人家,我是想问一下关于托托巴的事情,就是那个大巫士伊坦?托托巴,您知dào
  的吧!”
  老者没有表态,他转头看了看拉塔西和卡莫菲,眼里露出责备的神色,后者低下头,像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高哲心里暗叫有戏,眼睛直视着老者的眼睛,一脸无助的样子,略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只是为了求助,我正在找我的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他们似乎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所以我不得不求助具有知名度的巫士来试一试……”
  说到“两个最要好的朋友”的时候,高哲的心里不自禁的泛出一缕渴望和忧虑,这是装不出来的。
  老者丝毫不在意高哲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而且对高哲的“楚楚可怜”显的有些漠不关心,脸上带着古板的微笑着,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或许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对你说的是,托托巴……”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老者的眼里流过一丝惧意,“大巫士托托巴决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可以随便求助的人,确切的说,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在某些民间的传说中,他代表着灾难和瘟疫……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消失快十年了,我不想再有人把托托巴从那块值得诅咒的地方弄出来……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心里叫着苦,脸上却仍然是那付惹人可怜的面孔,鬼知dào
  这个样子有多呆板难受,高哲的肺几乎被老头的几句话气的不能正常运作,在其中的某一瞬间,高哲的流氓思想占了上风,几乎想用武力来解决面前的问题。
  当然,有理智的人不会做傻事,心里想着怎么样撬开老家伙的嘴,高哲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流了下来。
  虽然他并不是演员,但再怎么说起来他也算是一个魔法师,虽然弊脚了些,但想弄出些眼泪来却决不会比任何魔术师差多少。
  有时候眼泪这种东西经常会造成一些出人意料的效果。
  看到高哲的眼泪流下来,拉塔西和卡莫菲的脸上竟然隐约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这一切都被高哲看在眼里,禁不住心里有些感动,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兄弟来看待。这多多少少超出了高哲的预料。
  看着高哲竟然哭了出来,老者向站在高哲身后的十几位元老看了几眼,后面的十几个人脸色冷漠的摇了摇头。
  老者伸手按住高哲的肩膀,开口说道:“年轻人,我不能违悖我的真主和道义,很抱歉,以真主之名,希望你的两个朋友仍然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
  老者的话说的异常坚决,似乎没有任何的转换余地。
  也不知dào
  是因为老者的态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高哲的大脑竟然在一瞬间有些空白,眼见着老者和坐在大厅中的十几个元老慢悠悠的从元老院的大门踱了出去,竟然想不到该怎么样再问下去。
  虽然找到了托托巴真实的线索,而且从老者的言谈中甚至于可以推断出老者明确的知dào
  托托巴在哪里,但对方坚决的态度却让高哲感到有些难受,他能了解到这样的老家伙如果不想说什么事情,哪怕是你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半句鸟话来。
  他总不能像日本鬼子一样把全村的人都绑起来,然后一个个杀了逼着老家伙说话。虽然他心里在某个时间闪出了这个邪恶的想法,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感到荒谬的要命。
  托托巴,为什么老家伙要说“我不想再有人把托托巴从那块值得诅咒的地方弄出来”,既然不愿意告sù
  自己关于托托巴的事情就应该说任何关于巫士托托巴的事情,可这老家伙为什么要说这句话?难道这句话当中还有什么暗示?
  高哲皱了皱眉,决定再到附近的村庄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人不像这个老家伙这样顽固。
  拉塔西有些愧意的站在高哲身边,卡莫菲走到高哲向旁卡,开口说道:“高哲兄弟,布德维克老人是整个柏柏尔人中最睿智的老人,也是见识到的事情最多的老人,本来我们以为他可以告sù
  你关于托托巴的事情,但……”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态,“我们并不知dào
  托托巴是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的忙。”
  苦笑了一下,言不由心的说了声没关系,高哲跟在两个人的身后走出了元老院。
  而在高哲的身后的角落里,一双如黯淡的宝石般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走出元老院后,拉塔西仍然是执意邀请高哲去他家里休息,被高哲婉言谢绝了。
  高哲坐在路边的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树下,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艳红的晚霞从西方层恋起伏的最远的山尖直泻到高哲的膝上,几片镶着艳红色亮边的不明不暗的云彩浮在山尖上方,略微挡住了一些阳光,让人感到有些梦境中的不真实。
  看着膝盖上被阳光照的有些发红的半透明右手,高哲想着布德维克老人的话,无论如何,这老家伙一定知dào
  托托巴的一些事情,虽然高哲还不能确实托托巴会知dào
  关于精灵的一些事情,但这已经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如果托托巴真的不知dào
  精灵的事情……再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