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逗血佛

  眼见肉须消失,燕九不仅不觉的庆幸,反倒更加不安起来!血佛提前结束狩猎,不是因为它怕了,恐怕是它要醒了。
  燕九控zhì
  着窥鼠用最快的速度向着血佛香生长的地方跑去,如果燕九没猜错的话,那血佛香生长的地方,乃是血佛的额头,血佛醒来,那里可能是血佛身上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就见那黑水沼泽中间,升起了一座“浮岛”,只眨眼间,就脱离黑水沼泽,升至半空。
  那就是血佛……
  只见那血佛通体呈现一种稍淡的鎏金色,浑身遍布淡金色的甲胄状鳞片,两颊隆满如狮子,阔唇生至脸颊,有两扇宽大的鱼鳃贴颊而生,张合间,可以看见收敛在内的肉须。
  而在血佛的额顶有肉隆起,犹如发髻一般生在头顶,而在那血佛的眉间生有一簇白毛,其色如雪光洁清净,白毛右旋卷收,围着那枝生有五杈的血佛香。
  那血佛闭目,轻摆鱼尾静自停在那半*
  m.35zww.*空中,一眼望去真好似一具宝相庄严,慈悲普度众生的佛像。
  “哇,好大一只胖头鱼!”阿精张着嘴巴,震惊的看着那只血佛,“真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大家伙,这张脸可真大啊!”
  清砚握住手中长剑,提剑胸前,这下,恐怕要有一场恶战了……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见血佛出现,更是惊喜非常,指尖轻轻扯动丝线,那半只湖兎,猛然炸裂,血雾弥漫间,那只血佛终于张开了那双闭合住的眼睑。
  一双琉璃色的竖瞳,直直看向那湖兎爆裂的方向。
  “嘶!”那血佛张口,身上的鳞甲片片倒竖!一种尖利刺耳的音波弥漫开来。
  很多没有防备的修士,被这声音直接弄得七窍流血起来,筑基修士况且如此,更何况只是练气修为的燕九。
  木质的窥鼠被这声音直接弄得爆开,破碎的木片散了一地,而躲在窥鼠里的燕九,直接被甩出窥鼠,落在血佛的鳞片上,显出身形来。
  眼看就要坠落下去,燕九一个扭腰,挥臂抓住一片血佛竖起的鳞片,勉强稳住了将要掉落的身形。
  可这也使得燕九,像一块被发丝系住的抹布般,就那么悬之又悬的挂在血佛竖起的鳞片上!
  一时之间燕九只觉的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头痛欲裂,像有千万把钝斧,不停的砍跺着自己。
  有血丝顺着燕九的眼睛弥漫开来,意识昏沉间,燕九却好像在自己的识海中,隐约看见一只趴卧的巨兽虚影,在听到血佛的嘶吼后,睁开了那双灰白清透的眼眸。
  燕九用力的眨眨眼,却发xiàn
  那巨兽的虚影已在识海消失了。
  是幻觉吗?
  燕九牢牢的掰住血佛的鳞片,坚硬锋利如同甲胄一般的鳞片,深深的嵌进燕九的掌心中,有血顺着燕九光洁的小臂蜿蜒而下……
  燕九不怕掉落,可是若是就此脱离血佛,再想上来可就难了!
  燕九突然怀念起自己那对兽爪来,要是有那个就好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不会被划破!
  不知是否应了燕九的念想,还是自己莫名其妙间激发了传说中的“洪荒之力”,反正燕九那双白皙修长的人手,就那么变成了拥有尖利指锋的兽爪。
  燕九左手勾住一片竖起的鳞片,右腿紧跟其上,就以一种奇怪的攀岩姿势,一步一步举步维艰的攀登上了血佛这座“高峰”。
  而此时的血佛已被美味化为泡影这件事掠夺了所有心智,它那本就不聪明的大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
  杀了这个胆敢挑衅自己的人修!
  这只小小的虫豸!
  只见那血佛淡金色的鱼身上,晕染上了一丝薄红,这就是“血佛”此名得来的缘由!当血佛情绪激动时,淡金鳞甲会往红色转变,就如佛也有怒目金刚相一般。
  而随着这颜色变化的,乃是在它颊边猛地竖起的鳃扇,里面收敛其中的肉须,倏忽弹出!
  如灵蛇海藻般微微摇曳,好似整戈相待的兵将,只待一声令下,就倾巢而出!远远望去,整只血佛都好似被包裹在肉须组成的丝团当中。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却看着有些发怒的血佛,轻笑起来,仿佛还嫌这血佛不够狂躁一般。
  那修士转手又拎出一只湖兎来,而这次拎出的湖兎,看上去要比那只化为血雨的湖兎大上许多。
  “血佛,你看这是什么?”那修士摇摇手上的湖兎,即使面上戴着半边面具,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疯狂之色。
  那血佛一看见那只湖兎,淡金鱼身上的红色越发明显,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愤nù
  ,而是喜悦。
  只见那血佛看着湖兎的方向,欢快的摆动着身后那条宽大的鱼尾,在美食面前,这血佛与看见狗粮的哈士奇一般无二。
  可是,这却苦了燕九,先不说这突然出现的肉须给燕九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单单是血佛每一次摇晃鱼尾的摆动,都让燕九像是经lì
  了一场海啸!
  这人生,简直不能更心酸……
  但是现实却告sù
  燕九,能!
  燕九好不容易攀爬到血佛的脊背上,就被枕戈以待的肉须发xiàn
  个正着,仓惶中,燕九只能挥动利爪,对抗肉须,但似乎效果不大。
  那肉须向着燕九狠狠的甩来,只一下,燕九就被抽飞了四五米,落地时十分命歹的撞在血佛的鳞甲上,只这一下,燕九就被击断了两根肋骨!
  破碎的肋骨戳穿了她的脾脏,一时之间,燕九只觉得疼痛难耐,喉间一片腥甜。
  燕九却咬牙咽下,托这“一鞭”的福,燕九离那血佛香又近了一些,只剩下不到百米的距离,只是这百米的距离却如天辄一般,横在燕九眼前。
  必须想个办法,否则还没等自己拿到这血佛香,就先被抽成“饺子馅”了。
  燕九吞下一颗丹药,这才拿出那对八角玉铃来。
  可是到底要用不用?
  一来,不知dào
  这玉铃对这肉须有没有作用,二来,一旦玉铃出手,发出的铃音还会吸引来其他修士的注意力。
  最重yào
  的一点,在这众多修士中,还有一位来疑似来自秘偶阁的修士,若是被他看出端疑,由玉铃想到秘偶阁失窃的天机心上,那就更糟了!
  可是这世间所有发生的事,从来都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去权衡利弊……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还在那里提着湖兎逗弄血佛,就听的一声清脆的铃声自那血佛身后,悠然穿出。
  听见那铃声的不只有那戴面具的修士,还有停在一边持剑观战的清砚,与那戴面具的修士不同,清砚处在血佛的侧面,清楚的看清了那持铃的女修。
  肉须打落了她用来挽发的碧玉簪,墨发披散,随风舞动间遮住了她的脸,只见她手中的八角玉铃出势迅猛,角度刁钻。
  可惜修为只是练气圆满,即使身形灵动,也只能凭借着手中玉铃,将将抵挡住那些攻势凶猛的肉须,若是筑基的话应该能更加游刃有余些。
  那戴着面具的修士听见这铃声,却是眼眸一缩,眸中狠厉不言而喻,“真是有趣,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修士当即向着血佛的方向丢出湖兎,自己则借机朝着湖兎相反的方向,瞬间遁去!
  “有诈!”清砚见此来不及多想,就匆忙撑起一个光罩。
  从一开始这修士就表现出了对于血佛的势在必得,只从他能捉来湖兎诱惑血佛这事上来看,就知他对血佛了解甚详。
  此时却见他丢出湖兎,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肯定是他在那只湖兎上做了什么手脚!
  看着湖兎血佛那里还顾得上身上的小虫子,鱼尾摆动间,就向着那湖兎的方向凌空游去。
  燕九催动着手中的八角玉铃,每一根触碰到八角玉铃上的肉须,都会柔软的垂下,有一丝浅淡的烟雾弥漫而出,被八角玉铃收入其中。
  八角玉铃最大的效用就是吸取精魄,如今自肉须中吸取的应该也是精魄无疑,燕九看着漫无边际的肉须,徒自皱眉。
  若每一根肉须都含有精魄,那这些精魄从何而来?又是为何会生于肉须之中?难道这些肉须都是活物?
  燕九一边催动手中玉铃抵挡肉须,一边思绪百转,忙碌非常的燕九,根本无法分神顾及那戴面具修士与血佛之间的较量。
  当时燕九距离那血佛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这若在平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遁术就能解决的事,可此时肉须拦路,前路莫测!
  而此时的血佛却一个张嘴,衔住了那只被丢来的湖兎,血佛身上的肉须餍足的收回。
  正是此时!
  燕九一个踏步,直取那与自己咫尺之遥的血佛香!
  阿精看着那只大脸血佛,衔住那只模样古怪的大鱼,轻仰脖颈就待吞下,却突听得一阵接连炸响。
  整只血佛扭摆着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狰狞的扭动!那声响巨大的轰鸣声,正来自血佛的腹内!
  声响还没有结束,那血佛就从空中径直落下,狠狠的砸入黑水沼泽中,整座黑水沼泽一阵震颤,直接被那血佛给砸出了一个巨大深坑!
  “那是?丹符宗的雷暴珠!”阿精惊叹的看着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这一枚雷爆珠就要上百块中品灵石,这最起码得好几十块上品灵石才能买来这一堆!”
  阿精看向那血佛掉落的方向,那血佛即使被雷暴珠轰成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像抛到岸上的凡鱼那般,在那里拼命的弹甩着鱼尾,那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见此,阿精更是惊愕,“能把这大块头炸成这副德行,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阿精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战,想要上前捡漏的修士,当即一不做二不休,脚尖一点,奔赴那血佛掉落的方向!
  这一看就有热闹的样子,怎能少了我阿精!
  远远的,阿精就看见了在离血佛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修士。
  “这模样有点眼熟啊,”阿精暗自嘀咕,“就连受伤,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人,似乎是……”
  “燕九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隔的老远,阿精就在那里大声呼喊到。
  远处,欲上前一齐查探的清砚,身形蓦地一愣,“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