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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她最终给了自己答案。
一个星期后,童璟又去了温如颖所在的病房,温如颖站在窗前,听到有开门声,才缓缓转过身,见是童璟,淡淡地来一句,“坐吧——”
童璟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气色如此差,那苍白的脸,深深的眼窝,披散的头发,如同一个在等死的人。
“为什么这次不去美国治疗,你不是很在乎你自己吗,你舍得死——”童璟略带讽刺的说道,其实她过不得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的就这么死了,她希望她活着,不管以后见不见吗,她都希望她活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一切看天吧,如果找的到合适的骨髓,我能活就活,如果找不到,我——”温如颖笑了笑,背过身去,“我一定心平气和地接受死亡——”
童璟猛地站起来,“温如颖——”她带着愤nù
地语气喊她的名字,“你即使这样,还不肯求我原谅,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妈,难道就一点才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吗,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
温如颖平静地闭上眼睛,始终没有转身去回应童璟的愤nù。
“你给我说话!”童璟就想冲上前去扳过温如颖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只要她肯求她原谅,她愿意献出骨髓。
“我累了,你请回吧——”温如颖不等童璟冲上来,自己转过身,缓缓且无力地说道,她的神情如同老人似的迟缓。
童璟的双肩不知dào
是因为愤nù
还是因为疼痛轻微地在颤抖,她静默地看着温如颖,说道,“我刚刚拿到我的骨髓化验单,医生说,我们的骨髓是吻合的,我可以救你一命!”
“不需yào
——”温如颖不假思索地开口,“请你出去吧,我真的很累——”
童璟咬着双唇,终于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身离去。
心情莫名地低落,跟着人群上了一辆自己也不知dào
是几路车的公交车,她找了最末位靠窗口的座位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窗外,车子开开停停,车上的人上上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童璟却始终坐在原位,发着呆。
殊不知,这样发呆的表情,让多少男士的目光为她停留,有些男士为了多看她几眼,甚至多做了好几站路,这时,有个手拿着地图,背着大大的旅行背包的年轻小伙子上了车,他用蹩脚的中文发音问开车师傅,“轻(请)问,卧(我)该在拉(哪)一站转车,然后才能到***?”
司机师傅听不清,扯着大嗓门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完了,这个来自日本的小伙子压根就听不懂这位北京司机在跟自己说什么,“***——”小伙子边说边将自己手里的地图递过去。
司机完全不去看,他在开车好不好,哪能顾得上他,于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去问后面的乘客!”
这个日本小伙子听懂“乘客”两个字,大概也猜到这个司机是让他去问乘客,于是侧过头看向那一车的乘客,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童璟,那美丽动人的侧脸,心“扑通”地跳了一下,哇,好漂亮的女人。
他走过去,大方地坐到童璟的身边,“拟好(你好)!”
童璟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一点反应都没有。
“轻问——”这个日本小伙子将手里的地图打开,“***,我拉(哪)一站瞎(下)?”
童璟这才觉得有人是在跟自己说话,茫然地转头看向这个日本小伙子。
小伙子立马一惊,指着童璟,想要说话,却不知dào
用中文该怎么说,“像——,统穴(同学)!”他能不惊吗,这个女人他绝对有印象,他的同学童耀,钱包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就是她,很像,不对简直就是一个人。
“你要问路?”童璟也不知dào
他这算什么反应,看他手上拿着地图,以为他是准bèi
问路,其实不是指着自己,而是指着自己身后的某处地标。顺着手指的方向就扭头看了下窗外的建筑。
日本小伙子更加急了,使劲地摇头,突然想到自己手机里有跟童璟还有其他同学的一些合照,赶紧掏了出来。
童璟以为他是准bèi
打电话,看了看,没多想,又扭头对着窗外望去,这一带是朝阳路和西大望路的交界口,再望过去一点就是北京CBD的东扩区,未来将有更多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其中有一个在打地基的工地外墙上挂着的是龚诚地产的围幕,童璟对“龚诚地产”怎么可能会陌生,不由地又望上了一眼,才发xiàn
那块正在打地基的工地其实是该区域最是最核心的低段,说实话,童璟此时对龚家拿地的能力确实有些佩服,当然她并不知dào
柏洋在跟龚晟凯争地的事情。
“pleaselookatmyphoto——”日本小伙子总算翻出那张唯一的合照,迫不及待地催促童璟赶紧看。这中文说不流利,他只能用英文进行交流。
童璟奇怪地看着他,心想我干嘛要看你照片,但是这个日本小伙子那么“热切”地请自己看他照片,那就看一下吧。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就看见两男的站在一起,其中一个明显比另一个高出整整一个头。(谁叫日本男**多是矮子鬼,就别怪中国男人比他高喽)。
“Youareveryphotogenic!(你很上相)”童璟笑笑,装作欣赏过照片。
“NO!”日本小伙子郁闷死了,将手机更进一步地摆到童璟的眼皮底下,用蹩脚的中文使劲地说,“痛咬(童耀)——,痛咬(童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