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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多了,很晚了,早点睡吧——”童璟将头仰向窗外,看着这瓢泼大雨,平寂地说道,她根本不知dào
杨浦现在就在大院里,而且还淋着雨。
“我没有喝多——”杨浦死不承认,振振有词地喊道。
“好,你没喝多,不过时间不晚了,你也该休息了——”
“你可以下来见见我吗?”杨浦用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念着。
童璟微愣了一下,“你现在在哪儿?”她突然意识到杨浦很有可能一个人站在大雨中,在给自己打电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彷徨,涩涩的,还有点痛。
“我能看见你,可你能看见我吗?”杨浦醉醺醺地回道。
童璟迅速地下床,走到窗户边,猛地拉开玻璃窗,雨——顷刻之间,斜落至她的脸上,她顾不及用手去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下那无助的身影,好半天,才拿起手机说道,“你等等,我现在就下来——”她想他一定是疯了,只不过为什么疯得让她那么难受。
她换了身上的睡衣,拿了两把伞,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撑开其中的一把,顶着大雨快步朝杨浦走去。
他的头发被风雨打乱,无助地站在那里。淋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不停地发抖,像是一只被剥去了毛皮的小兽。模糊的视线里,他还是发xiàn
了童璟撑着伞一步一顿地向他走来,他就那样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时的眼神,不顾一切。就好像他溺水了,只有她可以救他。
童璟停在他的面前,用伞替他遮雨,她那干净得仿佛被雨水洗涤的蓝眸,此刻正带着一丝哀戚,终于,她开口,“你这样子,我会觉得我这一辈子对不起你——”
杨浦幽幽地举起右手,轻轻地抚上童璟的脸,“我做梦都想变成柏洋,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你,可惜我不是他,我只能呆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你,我真的以为我可以——”他将左手握拳垂了垂自己的心,“可以做到对你不在意,可以慢慢地忘记你,然后爱上别人,但是我的心背叛不了自己,我爱你,童璟——”
童璟的心不是铁做的,这样的告白,不可能没有一点点感动,杨浦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她真的不忍去伤害他,微微地将头别向一边,任凭雨水打到她的脸上,想借着雨水湮过这一丝她也无法辨清的情愫。
耳边余音未泯,杨浦就忽然搂住了童璟,紧紧的,童璟甚至闻到他唇齿间浓重的酒气,只觉得自己被他越抱越紧,胸部牢牢地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几乎要将她肺部的氧气全部挤出来,让她的脑部严重缺氧。她不能呼吸,不能思想,不能动弹。
杨浦低下头深情地望着童璟,那雾一样的双眼。然后徐徐地俯下身浅吻着童璟的嘴角,带着清香,如同一片落叶轻巧的划过嘴边,淡淡的呼吸,卷曲的睫毛。
童璟猛地恢复意志,惊慌地伸出一只手扶在他的胸口上,顺着他的浅吻向后仰去,杨浦随之向前俯贴,不容她退离半分。
“杨浦——”童璟开始挣扎。
可是酒早已经迷乱了杨浦的理智,他只知dào
他很爱她,他想要她,嘴唇贪恋温度,找到童璟的双唇,颤抖着继xù
凑了上去。轻柔的浅吻渐渐转为歇斯底里的深吻,宣泄着太多无法说出口的伤痛,那些因爱而痛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早已腐烂,痛至灵魂深处——远处的龚晟晴,如石化一般地站在僻静的巷子里,手里举着的雨伞早已经颓然掉落,满耳纷乱雨声,原来——杨浦真zhèng
喜欢的人是——是童璟。怎么能是童璟,她明明是柏洋的女朋友,她明明是哥哥喜欢的女孩。
仿佛世界末日,泪水毫无负重的坠下,一滴一滴,像扯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心碎成了一地,她知dào
杨浦是真的爱童璟,这份爱谁都替代不了,可是杨浦这个傻瓜,他不该将自己陷进去。
童璟撑在手里的伞早已经落地,雨水滴进她的眼睛,视线模糊了,眼球被雨水溶解了,眼核在溶液中上浮,像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她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自侧颈散发的酒气袭过鼻翼。
杨浦边吻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呢喃着,“童璟,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泪突然泉涌而出,抱住童璟的手不断地颤抖,只希望童璟不要抛弃他,他不想一个人听着单调的雨声,透过永无止息的雨幕,在孤独的深渊中独自挣扎。
豆大的雨滴打在童璟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留下冰凉的痕迹。来不及等到浸入皮肤、渗入骨髓,它就被下一滴雨、下一条痕迹所覆盖。雨水滑到嘴里,似乎也是咸的,她失焦的双眼望向那看似远方的黑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地开口,“我不能对不起柏洋——”
“是,你不能对不起柏洋,可你就能对不起我吗?”杨浦哭得像个孩子,他不管了,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我爱柏洋,你应该知dào
的——”童璟叹息,她知dào
这句话无疑是在伤害杨浦,可她更加不能欺骗他。
杨浦明显一愣,看着童璟好一会儿,才回神,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连一分的爱都不肯施舍给我——”
童璟紧紧地咬唇,望着杨浦的眼早已经噙满了泪水,使劲地摇了摇头,却不作声。
杨浦双手捧住童璟的脸,不让她再摇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几乎恳求地语气说道,“你告sù
我,其实你也爱我,对不对——我真的不在乎你给我的爱有多少,但是求求你别将我推开——”
雨水打进杨浦的眼窝,又从眼窝里滑落下来,在冰冷凌厉的面夹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