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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建华被开除党籍和公职,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财产XXX万元。
  审判结果出来后,应婼泣不成声,15年啊,怎么可能15年,8年足够了,一定有人在操纵审判结果,要上诉,就是将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我也一定要上诉。
  看样子,这官司真要打到北京去了,花再多的钱,花再多的精力,请再多的律师,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减轻她丈夫的罪行,就算是少判一年她也决不放qì。
  童璟也得知了审判结果,那天的她心情很低落,无论医生怎么劝她开口说话,她始终紧闭嘴唇。刚刚有了点希望,病人不能这么快就放qì
  啊,否则不就功亏一篑了。
  “童璟,我们下去走走——”医生需yào
  给病人制造一个好的心情,多接触接触外部也有利于脑部神经的苏醒。
  附近就是吴山广场,河坊街一带,医生说去走走,应该就是带着童璟去吴山广场散散步。
  “想要放风筝吗?”医生抬头望着广场上空一只只翱翔的风筝,他希望借此去活动童璟的右手,放不上去没关系,只要能刺激她的左脑神经就行。
  童璟也抬起头望向风筝,长长的发丝在风中缠绕,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风筝遇上了风,飞的好高好高,即使饱含着相思的痛苦,那也是快乐的。他想念着她,她也思念着他。童璟确实想放,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还是摇了摇头。
  “不去试试,怎么知dào
  ——”医生淡笑着,走向不远处的小摊上去买风筝了。
  童璟站在原地,抬头,去看风筝在空中随风飞舞,或低或高,五颜六色,一直以为风筝是一种带有寓言性的事物,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支风筝罢了,随风而沉浮飘零。
  “AreyouAmerican?”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莫名其妙地回头,微微一怔,一张秀雅清逸的面容映入眼帘,令人屏息的美貌,那双如琉璃般溢动着绚烂光芒的琥珀色的眼眸,神韵高华,一身时尚休闲的装扮,背着夸张的行旅包,手里拿着一张地图,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丝,露出一排洁净的牙齿,对着她微笑。
  见童璟回过头没反应,男生又重复道:“AreyouAmerican?”
  童璟确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因为这男生在问她是不是美国人,操着是标准的美式发音,但很快,童璟就意识到——可能是由于自己是混血,这个男孩错把她当美国人。
  不能说话,只能摇摇头告sù
  他不是。
  “whichcountrydoyoucomefrom?”男孩知dào
  自己搞错了对方的国籍,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还以为这个女孩是美国人,跟自己一样是美国人。
  医生站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童璟,他期待童璟张嘴说话。
  男孩在问自己来自哪个国家,童璟试着动了动嘴,想告sù
  他自己是中国人,可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what’sup?”男孩见这个女孩很吃力的表情,很是疑惑。
  童璟放qì
  说话,伸出左手,抓过男孩的右手,然后在他手心上画出了个“china”英文。
  “你是中国人?”男孩瞪大眼睛,用中文惊呼,不太相信地望着她。
  童璟点点头。
  “难道你是混血儿?”
  童璟又点点头。
  这个女孩为什么就是不开口说话,不是点头,就是摇头,甚至还用左手在自己的手心上写英文,干嘛不说话呀,难道是——是哑巴?
  “你为什么不说话?”男孩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
  童璟眉头蹙了起来,一下子怎么说得清,还有这个男孩子问得也太多了吧,我跟他又不认识,想转身就走——“喂——”男孩有点急了,无意识地就伸手抓过童璟的胳膊,“你先别走,我可以问你个路吗?”
  童璟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伸出来,向后退了一步,特地地跟他保持距离。
  医生察觉到不对头,急匆匆地跑过来,“你干什么你?”口气很凶,他原本以为这个男孩只是问路,还蛮期待童璟试着去张嘴说话,可没想到这个男孩动手动脚地,原来只是来搭讪啊,凭着漂亮的外表来勾搭小女生啊。
  “哦,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个路?”男孩从容地将地图往医生面前一推,真的是打算问路。
  医生半信半疑地望着那张地图,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男生,“你刚刚真的只是问路?”
  “对啊,我想问她吴山在哪里,我只知dào
  这里是吴山广场,但我不知dào
  该从哪里去爬吴山?”男孩几诚实地说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dào
  ,我不是本地人!”医生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说完,就拍了拍童璟,“我们走吧童璟,去放风筝——”
  童璟点点头,转身跟在医生的后面。
  突然后面又传来一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放风筝吗?”
  晕,这男孩到底是谁啊,原来就是龚老爷子的孙子龚晟凯也,他跟他父亲一起来杭州准bèi
  参加女子高中的五十年庆典,既然来参加庆典肯定少不了捐钱,再说这家学校的建立本来就是他爷爷出资捐赠的,他们更加要来。
  可来了,龚晟凯这个闲不住的家伙,肯定要跑出来到处逛逛,杭州美景多啊,昨天刚去游过西湖,今天就要来爬吴山,都是一个人,他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旅游,按照地图来到了吴山,可没想到是吴山广场,找了半天还不知dào
  从哪里爬上去,刚好kàn
  到一个“外国人”,仰头望着天空的风筝,她淡而忧伤的表情,随风摆动的发丝,还有她那幽蓝幽蓝的眼睛,神mì
  而美丽——她是美国人吧,不知dào
  为什么龚晟凯就觉得这个女孩应该是跟她来自一个国家,是同一个地方长大的,凭着直觉他迈向了她,也许他只是想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