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之谜

  知浑身如坠入冰窟冰寒无比,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悲,又有深深的无力和挫败之感。
  他深深地知dào
  ,会做出这样预言……再看亲王老鬼的样子,似乎他曾经不单单是做出了这样的预言,还做出了种种允诺。他知dào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另一个
  “他倒底躲在哪里?会是在哪里……”先知在心里打着抖,脑海里一时幻象纷呈……
  他自以为得到了完全的自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却还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愚昧地像个小丑一样为他人做着嫁衣。倘若连他自己所做过的一言一行都不再可靠,都不再代表他自己的心声,他还是个自由的灵魂吗?他还用得着背叛主人满世界游荡吗?他不由得在心里又是一阵怨恨,怨恨另一个他打破了他的宁静生活。
  先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满脸横肉暴跳,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如同一位随时会爆fā
  的活火山。
  亲王是万年老鬼,当然不会被先知这样反常的样子给吓倒。
  他颇有闲情逸致,端起一杯盛装着类似葡萄酒的酒红色汁液,伸长的手轻巧地掌控着一只水晶杯,微微地漾动,仿佛醇美的香气就飘逸出杯口了——他那一双深邃的酒红色眼瞳猛地往内一缩,将杯中的血液一干为净。
  空杯子剩下一点点余汁,发出璀璨地银色光芒,宛如一把把无刀刃的闪光刀,在亲王地手背和冷脸等处一一划过。
  此时,亲王的双瞳扩大了一圈,他似乎正陶醉在美妙的境界当中不可自拔。脖颈上吊挂着另一副禁牌之中的两根血牙仿佛突然之间活了过来,相互撞击了一下,发出轻轻地
  血族亲王如雪一样苍白地肌肤上。毫无丁点代表青春活力地光泽。也没有代表衰老腐朽地岁月皱褶。
  如若没有必要。他可以造成自己伫立在这座奢华地大殿里如同一根平淡无奇、毫无惹眼装饰地雪色柱子一样淡出大家地视线。一如时间流逝无痕。体现出来地完全是一副寡情冷淡地禀性。
  此情此景。仿佛亲王刚才流露出来地舔犊之情完全是一句戏言。当不得真。
  当然。这个只是如若没有必要地情况。
  一旦到了他有必要地时候。那些血族地臣民和各族长老们就会感觉到亲王像一座大山一样将他们压得死死地。等他们稍有异心时。自己什么时候被这只老怪物吸光身体里宝贵地血液都不会知dào。要不然。这一位掌权最为久远地老怪物。是怎么在自己大半时光都在沉眠之中渡过。还能将血族最大地权柄牢牢地掌控在自己地手心里。来保证那些一直活跃在舞台上地各族系长老们不起太大异心地。
  时间缓缓地流逝。亲王见先知留意到他身上地那副禁牌。明白他会想到什么。并没有着急着再出言刺激先知。他有地是时间等待。不妨多给先知一些时间思考和布置。何况当初先知也说了。第二次地回归很快就会来到。这次不成。还有下一次。
  说到底,洛做出另一块禁牌也是他私底下授意的事情,只是事情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现在有些担心,随着血族进驻GPP的势力不断扩大,他恐怕将要失去唯一的这个孩子了。
  “洛啊,父王当你跟我心间的那颗血珠一样宝贝疼爱,可是你却太让我失望了。血族与人族的取舍,还有那些懦弱的同情……算个什么东西!你要再过几年就一定会知dào
  那些在不死的血族眼里都是一场空梦而己,你有多少时间,你的心有多少空间可以承shòu这种脆弱的生命接二连三地让你失望呢……”想起自家的孩子,冷血的亲王有一丝伤神的表现,平滑的肌肤呈现出一丝丝紧皱的痕迹——他确实活得足够久了,现在只是为了一个心愿在撑着。
  自己的孩子与生父越来越背道而驰,这……该是他这个当父亲纵容造成的……是该找时间把在外野够的孩子好好管教起来了。
  先知不知dào
  外面究竟是黑夜还是白天,反正这些对血族的大本营来说都不是重点。血族嗜好黑暗和华丽精贵的享shòu
  ,即使外面是大白天,这些主要的活动场所也肯定是装扮得阴气森森、奢侈非凡。
  黑暗之中传来醉的狂欢喧嚣,他知dào
  这是血族日日时时都在举行的烂聚会。老鬼把召唤的地点选在这里怕也是算准了没有哪个小鬼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到亲王。
  一顶顶硕大的水晶灯正在他的头顶上用变调的光线将他的脸照得五彩纷呈,仿佛将他心底的一切也一并照得一清二楚了。
  外面的聚会正在
  潮的时候,那些呻吟声音带着痛苦的呼喊……
  这里宽敞得显得空洞非常的殿堂,无数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好似落下来无数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他来看,又用有些变调的笑闹、呼喝声嘲笑他的几世愚忠和现在的愚昧……
  先知的神智变得有些恍惚,仿佛连那最后的一丝空明也将要弃他而去。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块禁牌。突然,洛拿剑架在他的脖子质问他的情形,狄兰与洛在众人面前,浑然忘我地接吻……
  他哈哈大笑起来:“死老鬼,你这次怎么这么小气,上回还请我喝那么多好酒,现在怎么光把我一个人干晾着,小心我给你好kàn。”
  亲王的双眼像点燃了一样,突然亮了起来,很是激动,正要开口——
  “哈哈,原来你都知dào
  他是谁了。哼,敢来诈我。——死老鬼,你上当啦,我刚刚也小小地诈了你一下,这叫礼尚往来嘛,光来不往是非礼呀。你这老鬼保养得这么好,是想被我非礼一下,还是想被我回礼一下?老实说,相比美女主人来说,你确实寒碜了点。我记得我己经认了一个主人了,所以呀,下次你没这么容易召唤我喽。你咧,拜拜啦。”先知越说越是神清气爽,嘴里连珠炮弹一般,又小小地调戏亲王一把,把刚惊喜起来的亲王气个半死。
  “哼,你有本事,永远别碰那些酒。”亲王冲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不咸不淡地回敬道。说实话,他事先只知dào
  先知的性子比较反复,并不知dào
  酒是造成两个不同先知出现的原因。
  只有这一次,先知一脸惊慌的表情,才让他隐隐往那个方向多想了一些,并还没有这么快想透。刚刚先知诈他,何尝不是在帮他证明,能帮zhù
  他完成大业的先知大人确实是喝过酒的那位先知,确切地说是完全酒醉的先知。
  一想到那位令他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的先知大人,他的心里就有谱了,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先知大人说过,马上会有第二次的回归。我现在有点明白回归是什么意思了。哼……”
  ……
  “用点力呀!他都不痛,你吃饭了嘛?光看我干嘛呀,快,继xù
  ……”小迭神气地叉着腰,指挥着一只矮小的侍神拿软软飘飘的拳头狠揍某人,给小主人出气。
  “看样子,这年头连软饭也吃不上的侍神也是难做呀!呜呜呜,我们同病相怜摊到一个一样不管我们死活的没良心主人,亏我还巴巴地记挂着小主人呢。唉,我们太可怜了……”先知在心里默默地替这位辛辛苦苦揍他有一会儿的仁兄哀悼片刻,接着又小声嘟囓道:“唉,要不你们干脆都跳槽到我这来混如何?”心想如此听话不用吃、不计较主人恶劣对待的侍神他拿来耍耍威风还是蛮不错的,养起来也省心。
  “先知,你说什么?”小迭敏感地注意到先知冲着他的侍神不怀好意地小声嘀咕了一下。
  先知头也不敢抬起来,因为他正在真情流露的时候,怎敢给小迭看见,往火上浇热油呢。那等会就不是软飘拳,该是真枪实弹伺候他了吧。
  这样紧张的时段,先知心里烦闷起来““话说,我惹到小迭什么地方了,我怎么半天没有想明白呀?”接着,他继xù
  大声地:“哎呦好疼呀……”
  先知刚从血族亲王那大摇大摆地还魂过来,迎接他的没有美女香花就罢了,至少也要有几个亲人眼泪巴巴的呼唤吧。谁想他只能呆在原地,在这里低眉顺眼地挨揍,还得时不时配合一下小迭隐隐要爆fā
  的情绪,发出几声像是被打到要害部位的哀嚎。
  一个灰暗的角落里躲着一只影子,估计是敲打先知上半夜的侍神正猫在无人理睬的角落猛点着头,仿佛在说:“先知,你真是敬业啊!”
  任谁被一个小屁孩莫名地暴打一顿也只能继xù
  无辜着,只能眼巴巴地等小迭消完火气,再小心问出为什么来,反正他又不痛。
  “哎”几声就当练练嗓子吧,还好他老人家醉倒的时候选对地方,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他的惨叫应该没有多少人听得见吧。
  先知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谱。
  令先知感觉到美妙的主人声音终于响起来,“小迭,先知完全醒了吗?”
  小迭丢下两只勤恳的侍神跑了出去,“没有,先知还是好傻。任我叫侍神打半天只会‘哎呦哎呦’地傻叫疼,其实都不疼。呜呜呜,先知是不是要永远变成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