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浊酒论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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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还在原处,不仅马在那里,还有两个山贼在一旁看着。
  他们见夏红叶一个人走过来,表情有些奇怪,样子似乎非常失望。在他们印象里,那些打了胜战头头脑脑们,不是被人前呼后拥,就是鼻子朝天,走起路来风光八面,只差在胸口挂一片大鼓,用两只手在上面敲了。
  再瞧瞧夏红叶这形单影只的萧条光景,多半是全军覆没,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两人四只眼睛干瞪着他,腿上顿时凉了半截,几乎软下去,接下来似乎就要抱头通哭了。
  夏红叶眉头微微翘起,对两人的表现感到有些莫明奇妙,但他没兴趣,也懒得去问。天光已经破晓,正是上路的时候,他得好好想一想,到江南应该干些什么,什么样的事才算是大事。
  他骑着马又跑了一天,一路上打马持械的山贼不比昨天少,却没一个上前来打搅他。到了晚上,他依旧同昨夜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随便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午时还未过,他便出了九连山,再往前走便是广东与江西两省的交界处。
  夏红叶在一个名为柳树青的地方下了脚,将马牵到河边,自己用河水洗了把脸。他看了看手上拿的刀,打算找个铁匠铺,给自己去配个刀鞘。配刀鞘当然得花钱,于是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原来身无分文,看来只好先将马给卖了,马虽然也很重yào
  ,但同刀鞘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他本可以去偷,也可以去抢,但他绝不会去抢比自己更穷的人。
  他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个富人,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穷,在他看来,那些辛苦劳作、到头来连饱饭都吃不上一口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穷人。
  这里是个穷地方,地方穷,人当然也穷,他并没有指望将这匹马卖多少银子,谁先来,不管开价多少,他都懒得起计较,一两也好,一百两也好,给钱他就卖。
  等他找到卖牲口的市场,才发xiàn
  ,这地方虽小,但卖牛卖马骡子的人着实不少,而且生意似乎还都不错,唯独他自己这里没人过问。
  做买卖也是要学问的,夏红叶拿着刀,脸上的表情比刀更冷,别人看了避都避不及,哪还敢找他谈价钱。
  他这才知dào
  要将东西卖出去实在不件容易的事,但他有耐心,他可以等。别人都走了,他仍旧在那里,他没钱住店,就算想走,也没地方可去,就算街上已没有一个、就算别人将他看成个呆子,他也不在乎,童年的经lì
  ,让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他只相信一点——要活下去,就不能完全去指望别人,必须得靠自己。
  今夜的月亮特别明亮,夜色分外皎洁,夏红叶将马牵进某角落里,自己靠着不知是谁家的一堵墙,默默看着天,眼睛里只有这一轮明月。
  明月慢慢变成一个人的脸,这个人的脸美丽而温柔,她的眼波远比月光更美。
  他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自己的幻觉,但这都不重yào
  ,只要还有这个梦,他就已经很知足。他能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正因为少,所以一点一滴都分外珍贵。
  可梦终归会有醒来的时候,夏红叶本来以为今天是没什么希望了,哪知此时却有个人在探着头向他这里张望。
  夏红叶立即朝这个人看过去,他曾经在丛林里打过猎,有着一种猎人对于野兽的敏锐洞察力。
  每条野兽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一但有外敌入侵,必定会引起它们警觉,猎人们想要获取它们的骨肉毛皮,首先就得熟悉丛林里的法则,必须时刻保持一颗警惕的心。
  这人见夏红叶发xiàn
  了自己,连忙向他立身的角落小跑过来,落脚后,又朝他上下打量,脸上似乎有些吃惊,舌头在嘴里滚了几滚,上前道:“请问相公,白天是不是在对面牛市上卖过马?”夏红叶也朝这人看了看,一身粗布短衣,头上围着条小二巾,看摸样应该是哪家酒楼或客栈里的伙计。
  夏红叶点点头,道:“不错,我去过那里。”伙计看着他的马,问道:“不知相公这匹马现在还卖不卖?”夏红叶道:“谁要买我的马?”伙计道:“是小店里的一位客官要买,那位客官特意着小人寻出来你,别人的马他都不要,就要你的。”夏红叶想了想,又问:“那人长的什么模样?”别人既然点名要买他的马,多半会认识他,他说不定也见过那人。
  伙计挠了挠头皮,回道:“长什么样,小人倒不好说,总之是个男的,相公你跟我去了自然就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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