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丛林少女7
他现在必须做出个决定,笑面金刚在他手中,他可以让流云堡的人自己主动过来,但青青怎么办?青青在她们手中,他是不是可以放着青青的死活不管?就算他不去管青青,流云堡主也不一定会出面。
这段时间流云堡的麻烦不少,林从容为保全自己,已舍弃全部家业,孤注一掷,公布了当年朝廷派水军出海的真相。当年因此事而损失惨重的门派,现在纷纷将矛头指向流云堡,派出了大批人马,到处在搜寻她们五个堡主的下落。
这种情况下,她们的堡主又怎么能轻易露面?
看来他已没得选择,他只能跟这几个少女往山林里走。还好,他对山林并不陌生,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一位老人在山里打过猎,就在半年前,他还在冰雪覆盖的丛林里找过自己的刀,这两段经lì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知dào
应该怎样才能在林子里活下来,这虽然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机。
红衣少女走在最前面。
她就像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母鸡,在天即将黑下来之前兴冲冲地往家里跑。白衣少女跑在她们最后面,穿白衣的女孩子看来总要显得文静一些,文静的女孩子通常都不好意思走得太快。
夏红叶就跟在她后面,他走得也不快,浪费每一分体力、每一滴汗水,对他来说都一种奢侈。丛林里的树木野草密集旺盛,可以听见从上面传来的风声,可以看见树梢在高处摆动,但树底下却连一丝风也没有。
没有风,空气沉闷而燥热,一点点吞噬着人的体力,生命在无形中被快速消磨。
最后一阳光缕划过天际,丛林里的路径也跟着变得暗淡模糊,少女们没有准bèi
走夜路用的火把,只好找个相对宽敞的地方,砍了些树枝,升起一堆火,就地歇息一晚,待天明在继xù
赶路。
树枝上流出的树脂被火烤得劈啪作向,少女们围坐在火堆旁边,架好铁锅,将水囊中的水倒入些许,又从褡包中取出一大块熟牛肉,假青青用短刀将其切成几十小块,待水烧热,一股脑全扔进锅里,再洒上盐和作料,用树枝搅匀,这就是她们今天的晚餐。
空气并未因黑夜而变得凉快,天上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月亮也只是个模糊的光斑。
少女们的脸在火堆旁早已是红得通透,落汗如雨,但她们即不能离火堆太远,又不能将衣服给脱下来,丛林里到处都是蛇虫鼠蚁,黑暗中时刻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只有火堆能驱赶野兽,能让她们勉强睡上一觉。
夏红叶依然在白衣少女身后,背靠着一根树干,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被林木掩映的天空。
他和别人不同,别人吃喝睡大多在房子里,他没有房子,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只能在外面,一个时常在外面的人对于天气变化总是会特别留心。
他希望能下一场雨,这样他就不至于渴死,沉闷的天空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这多少能让他心里塌实一些。
牛肉已经煮好,肉汤的香味飘进夏红叶鼻子里,人是铁饭是钢,再硬的人也硬不过食物,他可以不去看,却不能忍着不呼吸,更何况他连中饭都没有吃过。
饥饿是种什么滋味,只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现在只能忍着,如果实在不能忍,他甚至可以将树皮给削下来,直接放到口里去啃。
这时,白天被她逼着脱衣服的黄衫少女在火堆旁一边舀着肉烫、一边用甜美的嗓音唱起了儿歌。
黄衫少女一边哼,一边唱:“月儿亮,月儿圆,月儿下面煮汤圆,姐姐妹妹围成圈,汤圆滚、汤圆跳,妹妹低头弄手指,姐姐一天忘梳头。”她唱到这里,其他少女已笑呵呵地将银碗递过来,紫衣少女对她埋怨道:“你就不会唱点别的,老是这一套,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黄衫少女眯起眼睛,也笑呵呵地道:“我不这么唱,你们怎么肯乖乖地把小手送到姐姐这里来。”她拿着汤勺,在每个人碗里分了一勺,又接着唱道:“白白的汤圆甜丝丝,你一个,她一个,姐姐妹妹笑哈哈,吃完汤圆手挽手,跟着月亮一起走,月儿亮,月儿圆,月亮走,大家走,姐姐妹妹要小心。”
她又停下不唱,少女们都看着她,面容羞涩,小口小口默默地喝着汤,没人支声。假青青年纪比她们偏小,和她们相处时间较短,她见大家没人出声,于是忍不住问道:“小心什么?”
黄衫少女朝天上指了指,笑道:“小心从上面掉下个大马猴。”假青青似乎不懂,又问:“月亮里面怎么会有大马猴?”黄衫少女“扑哧”一声,将刚放进嘴里的汤给笑喷出来,转向白衣少女道:“叶子姐姐,你和大马猴离得最近,你就不请他过来陪你坐坐。”
白衣少女拾起根短枝,轻轻骂了声,朝黄衫少女扔过去,道:“他绝不会过来跟我们坐,有本事,你自己去请。”黄衫少女笑了笑,又舀了碗汤,道:“他不来也罢,但总不能不吃东西,我们总不好让他空着肚子走路,你就帮帮忙,将这碗汤给他送去。”
白衣少女道:“你自己有手有脚,干嘛不自己去送。”黄衫少女道:“白天他就要扒人家衣服,现在他要是老毛病复发,我岂非又遭了殃,你离他最近,而且在白天帮我解围之时,你的话一出口,他便言听计从,我们几个当中,他最听你的话,你去最合适了。”白衣少女即刻朝其余四名少女看过去,四少女纷纷点头,一致认同黄衫少女的观点。
白衣少女咬牙冷哼一声,一跺脚,长身而起,接过黄衫少女的银碗,没好气地向夏红叶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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