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芬妮
瓦纳山乃是dìdū南部的一条土山山脉，面积不小，最高高度大约比草原高出个几百米的样子，山上树林茂密，野兽众多，因此成为dìdū一带学武之人试炼的好地方。
为了保证dìdū的安全，王国每年都会派一些魂者深入山林，寻找兽皇，将之消灭，因此山中几乎可以说没有皇级怪兽，只适合武士及武者试炼。
这批少年男女，正是前来进行试炼的高级一（四）班的学生们。
由于学校有规定到达目的地的rì期期限，因此马车一直赶路，除了吃饭睡觉，少年们就没有多少时间下车，一路坐得腰酸腿麻，如今好不容易终于到达目的地，怎么能不兴奋。
得到消息的村长，匆匆从屋里行处，迎接这支队伍。
略略和村长谈了一会，艾伦不由皱起眉头。
今年的修炼任务是把补给品送到几个观察点，当然路上的麻烦要自己解决。
可是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根据村长的经验，未来几天内还得再下一场，因此现在不宜进山，否则大雪封山，被困在山里，就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了。
等到大雪过后，应该会有一段晴好的rì子，彼时再进山试炼也不迟。
只是所有战斗，都会在雪地中进行。
雪中战斗，由于积雪的原因，行动甚为不便，最适合远程攻击的武者作战，可是如今整个队伍，只有丽莎一个弓武士，平rì试炼，不可能让她出手，因此还得想些办法才行。
不过在自己的计划中，也并不是一到就进山试炼，而是首先让他们熟悉些配合之法。
只是那是几天以后的事情，这一两天，先摸摸学生们的底子再说。
虽说学院给的资料里对每个学生的武艺和特长都有评价，可是还是亲眼看看为好，否则万一出了差错，就不好交代了。
谢过村长后，四人带领学生们，住进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院内。这个大院，乃是专门为实习的学生所建，共有十来间之多。
按照艾伦的分组，学生们四人一组，住进指定的房间。
又过了一会，一辆载着食物的马车，驶进院子。
在戴利三人的指挥下，学生们把食物搬进厨房，留下几个人作为戴利的帮手，其他人纷纷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兴奋地讨论着。
过了大概一小时，一阵阵香味从厨房传出，勾引着院子里学生们的食yù。
有几个贪吃的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却被守着厨房门口的马尔斯毫不留情地赶开。
又大约过了一小时，戴利指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把一张张摆满食物的桌子搬到院里，几个女孩子围在他身边，吱吱喳喳问着有关厨艺的问题。
急不可耐的几个吃货，.
等到凳子摆好，艾伦命令学生们集合，清点一遍人数，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在场，才开始下令就餐。
学生们安静地吃着饭，脸上都露出满足的神情。
这几天大家都在赶路，疲累不堪，因此没时间练习武艺，也没机会欣赏几位先生的身手，可是至少有一点汉克先生说得没错，戴利先生的厨艺，的确是经得起权威鉴定的。
吃完饭后，学生们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屋子休息，而是围住几位老师，问着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我问你们，攻击最重要的是什么？”
汉克对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少年问道。
“是气势！”
一个少年回答。
也有回答力量，技巧等等。
“你们的答案都对，也都不对。”
汉克摇着头说道。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觉得进攻最重要的是严密。”
“严密？”
“对。”
汉克点点头。
“一旦出手，就要算准敌人的一切举动，不管敌人如何招架躲闪，都逃不出我们的攻势，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一步步地被逼进我们计算好的死路，最后被我们一击必杀。”
“那要一直保持攻势，岂不是需要计算异常严密，反应非常快捷？”
“不不，你们听我说……”
此时，在院子的另一侧，戴利也在向马尔斯他们教授防御的技巧。
而艾伦周围，却只有部分不用剑的少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着修炼上的难题。
叫他们惊讶不已的是，艾伦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的问题解释清楚，并且指出他们下一步要参考的方向，同时还顺手提出几个问题让他们自己思考。
没一会功夫，艾伦身边就剩下里肯一个。
听到里肯只几天就已经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艾伦也替他感到高兴。
“她是谁？”
看到一个身影独自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闪动，艾伦问道。
“她是芬妮同学，是班上最强的高手。”
里肯只一眼就认出那道身影。
“不过她有点不爱理人。”
“最强？比你强么？”
艾伦笑着问道。
“以后应该比我强。”
里肯想了想回答道。
“她的武艺，和艾伦老师您有点相似，只是太重闪躲，变化不足，等到她想通那天，就是能与我抗衡之时。”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道影子停了下来，正是那天和里肯动手的高傲少女。只见她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想了一会，那少女又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很快就停住脚步，继续苦苦思索。
“流风之意，不在于辗转腾挪，而在于随心所yù。”
艾伦走到芬妮跟前，微笑着说道。
芬妮被打断思路，不满地看着眼前的来人。
这人就是那个自吹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的助教。
自己最讨厌这种狂妄自大的人了。
不过他是刺客出身，又是武士，想来也许会有点心得，且听一听看。
“zìyóu自在的风，岂会考虑别人的心思，来改变自己的流动？”
艾伦看到少女盯着自己，继续笑着说。
“若是别人硬要改变呢？”
芬妮想了想，生硬地问道。
“若有人硬要改变，则我千变万化，流转自如，将敌人cāo于我手，使其随我而动。”
艾伦回答。
“流风之意，在于随心，在于zìyóu，千变万化，都是为使敌随我而动，而不是顺从敌意，趋避闪躲。”
“你的意思是，我变幻的目的，不是为了闪躲，而是为了迷惑敌人，使其不知应该如何攻击，节奏被我掌控，从而顾此失彼,最终任我为所yù为？”
“对。”
“果然有见地，不愧为武士。”
芬妮说道。
“可是要如何，才能随心所yù，变幻莫测？”
“等到有一天你能融入风中，风会告诉你答案。”
艾伦回答。
“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带你，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真的？”
“跟着我。”
艾伦一步踏出。
芬妮看着艾伦的脚步，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在院子的角落里打起转来。
艾伦的脚步越来越快，芬妮不仅要记住艾伦的脚步，而且还要跟上他的速度，只觉得越来越吃力，但是心中却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呼之yù出。
又转了一会，芬妮只觉得胸口似乎快要裂开，眼前也渐渐模糊，几乎看不清艾伦的脚步了。
“糟糕，我忘了她只是个武者，跟不上我的动作。”
艾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看到芬妮脸sè苍白，气喘吁吁，却依然努力跟着自己的脚步，艾伦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意。
一般这种东西，都是要等到武士阶层才要学的东西，只是见这丫头天资聪颖，忍不住提点一番，希望她能像里肯一样，早早找到自己的方向，却没想到她技巧严重不足的问题。
不过，既然已经引她走向这条路，那就要尽到引导者的义务，让她体会一下流风的感觉。
虽然已经跟不上艾伦的脚步，可是芬妮依然努力回忆艾伦前几步的步法，努力地模仿。
只是转得越久，要记的步法就越多，眼看已是记不住了。
就在此时，芬妮只看到一道人影掠到自己身边，然后腰身一紧，似乎被人搂住。
正想斥骂的芬妮只觉得自己的速度骤然增快，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
空气中的风，在自己身边流动，整个人，似乎在天空中飞翔。
身边流动着的风，不停地引导自己，呼唤自己，邀请自已融入它们之中，一起体会那zìyóu飞翔的感觉。
芬妮闭上眼睛，让自己渐渐融入风中，融入那zìyóu自在翱翔于天地间的幸福之中。
这就是变幻莫测，zìyóu自在，不被任何事物拘束，不为任何事物而改变，随心所yù的流风。
突然间，芬妮觉得身体停了下来，身边的流风散去。
睁开眼睛，芬妮看到自己被艾伦抱在怀里，而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
“这就是流风，你体会到了么？”
看着那双明净的眼眸，听着那柔和的声音，芬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艾伦！你在干嘛？身为助教，居然勾引女生？你信不信我回去会告诉姐姐？”
两人耳边突然听到汉克的喊声。
一下子两人的脸sè都轰的一下变得通红。
“对不起。”
艾伦急忙放下芬妮，连声道歉。
“没……没关系，谢谢老师。”
芬妮结结巴巴地回答，慌乱地跑开。
“汉克，你听我说，我不是在勾引女孩子，你不要在小姐前面胡说八道。”
跑开的时候，芬妮听到艾伦着急地解释。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芬妮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抹不去的酸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