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释重负

  于昊文泪眼迷离的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泪水再次倾泻而下。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为什么从小到大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亲人会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电影和书本上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爸,你到底在不在?你告sù
  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办?你告sù
  我!”
  同样的夜空下,于启东站在别墅外的草坪上,看着天空中几颗不停闪烁的星星,老泪纵横。当于昊文告sù
  自己知dào
  真相的那一刻,他突然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似乎解脱了。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他会欣然接受。
  “爸……”于昊天脚步沉重的走到父亲的身边,担心的喊了一声。
  “你发xiàn
  没有,今天晚上的星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昊天,你知dào
  星星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于启东看着夜空中无数颗闪烁的星星,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
  “……”于昊天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在夜空中一闪一闪。
  “那是人的眼睛,每一颗星星都像是一只人的眼睛,死去的人虽然没有了躯体,但他的灵魂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看着你所做的一切。这些星星中,一定有一颗是昊文的亲生父亲,他也在看着我,看着他的儿子。”于启东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年轻时的冲动让他一生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很多时候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停的在每个国家穿梭来往,与其说是在环游世界,倒不如说是在逃避现实。现在,他再也不用逃了。
  “爸,您不要想太多了,昊文他会想通的,我相信他。”于昊天冷脸的看着远方,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坚定,他不相信于昊文真的会撇开二十几年的亲情。
  “呵呵,昊天,你不用担心我。这二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因为我再也不需yào
  去掩盖什么,我只是害pà
  昊文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爸,我们还是先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他现在需yào
  的是冷静。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我们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
  “那你明天真的去公司办手续?你想好了?”
  “爸。”于昊天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把视线投向远方:“财富永远无法跟亲情相提并论,虽然昊天集团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与希望,但如果昊文想拿走,我绝不会犹豫的。我说过,我们于家欠他的,我们一起还。”
  “儿子……,谢谢你!对不起!”于启东重重的握了下儿子于昊天的肩膀,心里满是欣慰与愧疚。
  “爸……,您准bèi
  什么时候告sù
  我妈?”
  “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说吧,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把公司给昊文的。”于启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于昊天的肩膀,脚步沉重的回了别墅里。
  于昊天看着父亲略显孤寂与苍老的背影,插在口袋里的手心疼的握了握。回头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夜空。
  明天,会是个艳阳天吗?
  第二天吃过早饭,金在雅背着自己的包包刚从楼梯上走下来,就看见于昊天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
  “大哥。”从于昊天的神情中她能感觉出他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今天一起走吧。”于昊天说完,大步走出了别墅。
  “好的。”金在雅爽快的应着,跟上了于昊天的脚步。
  两个人坐进车子里,金在雅转了转眼珠看着身边的于昊天一笑:“大哥,说吧,您有什么事?”
  于昊天看了一眼金在雅笑了:“鬼丫头,你怎么知dào
  我有事要跟你说?”
  “大哥从来都没有跟我一起去上过班,而且我从昨天晚上就留意你了,你应该是有很重的心事,说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金在雅有几分得yì
  的回答。
  于昊天看着金在雅脸色一凝:“在雅,大哥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感到惊讶,但你是局外人,应该能比别人看的更清楚一点。”
  “大哥,您说吧。”金在雅点点头。
  车窗外,阳光明媚,车来车往,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都市里穿行了半个小时之后,最终在于昊文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看着车窗外那栋再熟悉不过的连体别墅,于昊天再次看着感激的看着金在雅:“在雅,现在能陪在昊文身边的人只有你了,无论他做什么,或者说什么过激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你放心吧。”金在雅点点头。
  “还有,这是我让厨师给他做的早饭,应该还是热的。他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里面有热粥,别忘了让他喝。”于昊天从康南手里接过一个浅蓝色的保温筒,递给金在雅:“谢谢你了,在雅。”
  “大哥,你放心吧,昊文他不会有事的。我走了。”金在雅接过保温筒下了车。
  于昊天看着金在雅走进别墅的客厅,这才靠进靠背里闭上眼睛吩咐前面的康南:“走吧。”
  金在雅走进客厅时,一眼就看到于昊文倒在沙发里还在睡觉。他的一条腿搭在沙发里,另一条腿搭在地板上。胸口放着一个抱枕,沙发下面倒着一只空酒瓶。虽然只是一个夜晚,他的面容看上去却是异常的憔悴,眼睛有些红肿,看来昨天晚上他一定是大哭过了。
  想着在自己面前一向都很强势的于昊文,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金在雅的心里忍不住一疼,眼眶瞬间一红。她从于昊文的房间里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于昊文的身上,又把他的另一条腿放回沙发里。这才捡起地上的空酒瓶进了厨房。
  于昊文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体。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时,他懒懒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发xiàn
  金在雅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