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章 搅局
那对母女见了人,也知道是白天的恩公前来搭救,赶忙跪下施礼。
许飞哪里肯,赶紧搀扶起来,这一路上老鸨子带路,与别的青楼妓馆的主事人说的话,许飞和楚楚都听在耳朵里。
那老鸨子和旁人说的,都是最近人口买卖的话头,几乎每一家青楼,最近都有年幼的孩子被贩卖。
听老鸨子的话音,若不是自己赶过来的及时,怕是这对母女已经被转手卖出。
金山镇这大大小小的赌局赌场,每天都在坑人害人,每天放出去的高利贷,都有打手催讨,其中不知多少人家的妻子女儿被拉去抵债。
原来这些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莺歌燕舞的所在,里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个家庭在此妻离子散,多少个女子沦为这帮恶势力的牺牲品。
许飞心里充满了对这看起来纸醉金迷,实则丑陋肮脏金山镇的愤怒,心里已经暗暗的打定了主意。
这金山镇这对母女已经不能待了,许飞给史宏达的银票还留有一些傍身自用的,拿出了一张百两的赠与二人。
哪里知道这对母女死活不肯走,因为自己的丈夫在此地被害,一定要按照本地习俗过了头七,然后方肯离去。
许飞拗不过二人,也只得将其送回家中。
这金山镇人口众多,若是想找到雷大山,必须有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士,不然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可是唯一熟知江湖人脉的史宏达,已经去江南烟雨楼堂口组织人手,将这十几万两银子救济贫民,现在如何寻找雷大山成了一个问题。
不杀了这罪魁祸首,许飞心中怒火难平,听那对夫妻昨日说话,原来这里也是做卖座买,商铺林立之地。
周围这偌大的镇店,都是将当地村民的良田侵占,好好的渔港码头,也被那些赌局的恶势力霸占。
说什么臭鱼烂虾挡了财路,渔民已经无法在此靠岸,本地的平民已经沦为底层的贫民。
现在既然不知道这雷大山的去处,不如就来个全武行,将这金山镇害人的赌局青楼尽数的毁了。
许飞从小在镖局出身,也没有什么与他人打交道的经历,哪里知道这世上的事情错综复杂,这赌局青楼背后都是有幕后的黑手作祟才能屹立不倒。
那金家赌局背后就有“霹雳堂”撑腰,那些青楼赌场哪一个不是如此,许飞正在气头上,寻不到人,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和楚楚商量了一下,这雷大山是赌局的主人,平日里自然和其他的赌局关系甚密,去一家家的打听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知情人。
若是打听到消息还则罢了,若是一问三不知,那这些赌局都是些害人的所在,就如同那金家赌局一样,顺手除了,也算是为当地的民众做了件好事。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就在这金山镇上大闹一场。
许飞和楚楚知道镇上大大小小的赌局林立,若是要将这赌局尽数毁了,怕是旷日持久。
为今之计就是先找金家赌局周围的所在,然后将镇上最大的几家赌局像金家赌局那样铲除,那金山镇自然海晏河清,没了这些恶势力的帮派,平民也可安居乐业。
这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在隆冬季节,倒是冬日暖阳晒的人舒舒服服的时辰,街上行人也是最多的时候。
许飞根据这行人的密集与否和门脸的大小,选择一家赌局,这回就是找茬来的,也有了经验,进了赌局之内,一楼大堂看都不看,直上二楼。
赌场里面的打手伙计见二人衣着有些奇怪,那当头走进来的少年虽然器宇不凡,但是穿的衣服极为平常。
这都是在药王镇养伤时候,保长王宝儿见许飞衣衫因为恶斗破碎,找来的衣服。
那些神农派的门人弟子能穿什么华丽的衣服,无非就是普通的农家子弟惯穿的罢了。
后面那个小姑娘倒像是一个富贵之家的出身,耳环手镯都是昂贵之物,身上的锦袍虽然质地华贵,可是却布满了划痕尘垢。
那件白凤暗纹的锦袍曾经用来拖拽许飞,这几日又一直没有机会更换,虽然这样,楚楚还是依旧穿在身上,许飞劝了数次也不肯换下。
只因为这是许飞不顾史宏达的话,硬要送给自己的礼物,虽然残破,可还是当成宝贝一般。
这二人衣服古怪,但是进得门来直上二楼,那可是常客,大主顾才懂得规矩,寻常人等这辈子也不知这二楼是什么模样。
所以也是不好多问,任由二人上楼。
许飞上了楼上,见已经有几个豪客在场,看了看周围,走到看起来像是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荷官桌前。
大咧咧的说道:“这里一注多少,今天少爷我要大杀四方。”
那个主事之人一看对方的模样,心里就是一惊,这二人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前天在这金山镇上,金家赌局被一个少年赢了个倾家荡产之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更何况据说这赌客和雷大山在这大街上动起手来,雷大山当场就被打爆了耳朵,这事情围观者甚众,自己的伙计之间也都有耳闻。
现在看这二人模样,可不就是传闻中的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此时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这人是一个老持稳重之人,言语间立马客气了起来。
对许飞说道:“公子请了,这里最小一注乃是十两,最高不过百两,不知公子前来只为耍钱还是另有要事?”
许飞一听话茬,就知道对方是一个老江湖,自己还没有表露出什么意思,对方已经看出来,自己所来并非是耍钱这么简单。
当下回道:“所来只为两件事,第一就是雷大山这厮欠了我的赌债,不知去向,定然是隐藏在这些旧相识的赌局赌场之中,必须将其揪出,讨要银钱。”
“第二件事更是简单,我听说这里都原先都是一些百姓的良田,都是由我佃户耕种,你们将其侵占,今日就关张大吉,速速离去,将其改为其他的买卖营生,也好养活我那些贫苦佃户。”
对面那主事之人听了,心里立刻就确定无疑,这二人必然是赢了金家赌局的赌客。
不然什么人敢如此说话,没有一身惊人的本领,在这赌场之中如此说话,那岂不是不要命了一般。
想到这里,心里慌乱,脸上却是依旧平常样子,嘴巴上更是客气到了无以复加。
“这位公子说的两件事在下都牢牢记在心上,只是雷大山这厮确实没有见到,但是我这就即刻派遣人去询问,看看是否有人狗胆包天窝藏此人。”
“至于第二件事,小人只是一个平日里帮东家打杂主事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请公子稍坐片刻,我立刻亲自去请东家前来。”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许飞就是想发作也真是应了“举手不打笑脸人”,硬是没有什么话头闹将起来。
这就是好人做惯了的习性,若是那为非作歹之人来了,任凭你就是说出天花乱坠,想打砸起来也是谁也拦不住。
许飞平日里循规蹈矩,那点点顽皮轻佻只不过是天性,哪里会那般蛮不讲理,只得将手略略一挥,让主事之人速速去办。
这个主事之人哪里敢怠慢,撒腿如飞奔下楼去,直奔金山镇的一处小院。
小院的主人不是旁人。
正是当地势力最大的铁龙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