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 洞房花烛夜

  我的大脑陡然空白一片,呼吸在他真诚而‘逼’人的目光中几乎停滞。我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鲜红的发带轻‘荡’‘荡’的垂在他两鬓,细长而漂亮的眼角勾勒着急切而惶惶的期待。我倒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宸轩的手依然抬着,温暖而优雅的姿态让人难以开口说“不”。
  愣了片刻,忽想起木屋四周到处都是护驾的‘侍’卫,万一给他们瞧见宸轩给我下跪,那还不得糗死。给自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我勉强挤了个笑容,往他身前挪了挪,正要说“以后再说,先起来”等话,可是没等我开口,手先下意识的挪了过去,不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一张大手紧紧包裹住,那手似乎灌注了无穷的兴奋与欢欣,带着一股恨不得吞进所有的气势将我淹没。
  “哎……我……”一句话没说完,手臂微微一震,人已经被一股大力带进了他怀里。
  “灵儿答应我了……”他紧紧抱住我,像是我随时会走开一样,箍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吻’着,凉凉的‘唇’,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欢喜,就像期盼了已久的珍宝,失而复得之后,热烈而又小心的细细‘吻’着,暖暖拥着。
  有种将要沉溺且‘迷’醉的感.觉漫上心头,那小心的爱恋,那已经带上温热的‘唇’瓣似乎勾入了我心底最冰凉的境地,而后慢慢的将他全身的热度塞满其中,要人知道他的焦躁与急切,要人知道他的期盼和胜利,要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最热烈、最持久的温暖。
  羞涩尽退,我脸红着勾起他的脖.颈,因贪恋那一抹温暖而主动迎了上去,臂上的‘艳’红‘色’的薄衫滑落,胳膊蹭到他细腻的面孔,感到了他脸颊上同样的烫热。宸轩身体微微一颤,抱着我的双臂蓦地一紧,好似要将我直接‘揉’进他身体里去的一样,温热的‘唇’从我的额头上划下,急切而霸道的咬住了我的‘唇’瓣,却在撩拨了我的渴求之后,恋恋不舍的离开,又探上我的面颊,轻轻‘吻’了一下,克制着全身的僵硬,靡靡而浑厚的声音咬住耳朵,“灵儿真的是答应我了。嗯……坏丫头……现在还不行……我……我先安排一下……”宸轩望着我,‘迷’离的眼眸,半掩半垂的睫‘毛’羞涩的闪动,俊美的脸孔处带着男人兴奋的红‘色’和迫切。他别过脸,却仍旧将我紧紧抱在怀中。
  我脸红得滚烫,从未见到宸轩.还有这样霸道而真实的一面,卸下那些伪装的淡漠,他就像是一颗完美如宝石的星星,拖颖而出的光芒夺目而耀眼,优雅而真实,好似注入了灵魂的宝石,那种炫目的美,让人觉得如梦幻一般。
  他微眯着‘迷’离的双眼,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柔美.的眼眸像‘揉’碎了的月光一般,让我忽然很不舍的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他微微一笑,侧过脸在我光洁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灵儿再不放手,我怕我会真的走不了了,云风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安排事情……”
  想起这一墙之隔外还有别人,我更是火辣辣起来,.忙羞涩的松开手臂,尴尬的笑笑,“那……那你走吧……”
  宸轩微笑着点点头,宠溺的望着我,伸手替我抚.了抚微‘乱’的长发,最后望向刚刚被他咬过的手臂,坏坏的一笑,“这是证据,你反悔不了喽,就是想反悔也不会作数,而且……”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了坏坏而霸道的笑,“而且会有惩罚……”
  看到他这样,我.咬了咬‘唇’,不好意思道,“那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再闯进屋里来……”我蓦地闭上嘴巴——已经闯进屋里来了。
  “王上……”一个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又迅速的闪了出去。
  宸轩嘴角微微僵硬了一下,淡淡道,“朕知道了,信送出了吗?”
  “送了。”
  “好。”宸轩的声音有些冷,但他看向我的目光却始终温和如初。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对亦初说:“我们出发。”
  我说:“你们要去哪里?”
  宸轩笑笑,回身走到我身边,敲敲我脑袋,“去拿战利品成亲啊……”说到“成亲”两个字,他脸上显现出一抹幸福的笑。
  看着他暖暖的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扯扯他的衣襟,低声而紧张的道,“我们胜了?”
  宸轩毫不顾忌的将我揽到怀里,淡淡的声音却像无孔不钻的风一样,每字每句都深入人心,“灵儿忘了么,我什么时候败过?乖乖等着我回来,很快。”他低下头,闭着眼睛探上我的‘唇’。薄薄‘唇’带着一丝微凉的气息,我想起亦初还在旁边,尴尬羞怯的挣扎了一下,腰间顿时被他用力勒紧了一把,我脸红至极,想试图推开,‘唇’瓣上却被宸轩轻轻咬了一下,抬眼看他,只见他眯着双眼,浓密乌黑的长睫间,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和危险,像漩涡一般,只是一眼,便足以让人沦落。
  背后始终没有传来亦初离去的脚步声,我心里又急又羞又喜,直到自己快要被他淹没的呼吸开始微重,宸轩才放开我,由衷的绽开漂亮的笑容。
  我的目光跟着宸轩的背影扫到了亦初的身上,他依然恭谨至极的模样,但英俊的面孔上却多了一丝僵硬。宸轩出去了,但亦初却像石化一般仍旧杵立在原地。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愧意,我微笑着看向他,提醒道,“亦护卫,主上出去了,你要好好保护他。”
  亦初好似如梦初醒一样,他颤了颤,抬起头看向我,一如既往的淡雅而庄重的微笑,只是不一样的是那双明亮深幽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一些破碎,“属下奉旨保护娘娘。”他依旧微笑,但嗓音却有些沙哑。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了呆,才尴尬道,“有劳亦护卫了。亦护卫三番五次的帮助我,我心里……”
  没等我说完,亦初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语,这是从前所没有的,“这是属下的本分,娘娘不必过谦。属下能够保护娘娘,是属下莫大的荣幸。”
  我木木地笑笑,“亦护卫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总是属下属下的,我听了还是很别扭。”
  亦初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我说:“亦护卫待我很好,虽然你我身份不同,但灵惜心里早已把亦护卫当做大哥一样待。我的家乡有个风俗,就是‘女’子出嫁的时候,每每都要由大哥送到丈夫家。现在远离家乡,而我今天偏又……所以灵惜恳请把这娘家哥哥的名头让给亦护卫临时扮演一下好不好?”
  “属下不敢!”
  “不行!”
  “不行!”
  我的话音刚落,忽的冒出一群抗议之声来。我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凌云风和灵芸等人都已经站在了‘门’前。为首的俩人瞠圆了眼睛横我。
  瞪了我两眼后,凌云风和灵芸又互瞪起来。
  灵芸道:“你为什么不行?”
  凌云风道:“你为什么不行?”
  灵芸噎了一噎,却不与他争辩,抬起手指点了点他,哼了一声挤到我‘床’边来。凌云风看着她,微微一笑,反带着亦初下去了。
  我说:“怎么了?我那样做怎么不行了?”
  灵芸气结的横了我一眼,“我不答应!宸轩也不一定答应,亦初更不会答应,你脑子不笨啊,怎么一处理感情这事情就变得有些白痴了?撇开别的不说,亦初他一个护卫,能当皇帝他大舅吗?你想‘弄’死他啊你?!”
  我惊骇了一下,“哪有这么严重。”
  灵芸白了我一眼,继续道,“你明知道亦初对你的心思,还叫人家大哥。现在你成亲,本来就让人‘挺’难受的了,你还扣顶帽子给他,不是明摆着拿刀子再戳他的心么。伤透了他,对你有啥好处?”
  我低下头,“我知道。但让他心死,总比让他永远吊着一颗心强。置之死地,也许还有后生,让他的心一直为我所牵绊着,就永远也不能给他新的方向。”
  “亦初是皇家的死士,无论生死皆要效忠宸家。即便是有新的方向,他也不会要。”
  “我不觉得他会不要,时间是治疗创伤的良‘药’,姐姐你把人心看得太死了。”我不服的道。
  “你当谁都像你和宸轩这样长着千万个心眼儿呀?一个万事‘精’,无往不胜,一个逍遥‘女’,啥都看得开,放得下。行了,不给你废话了。我来是想救你的。”灵芸眼睛瞟了瞟四周,俯身凑到我的耳边道。
  我诧异的瞪着她,“救我?”
  灵芸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就你一个亲妹妹,当然救你了。”
  “为什么救我?”
  灵芸跺脚捂住我的嘴巴,“你能不能小声点啊,我好容易才引云风跟着亦初走的。你忘记咱们东临朝婚嫁风俗啦?先前入宫那是按照皇家礼仪办的,别人不敢拿你怎样,现在宸轩说要按照东临朝民间礼仪办,你不死定了才怪。亏你还老实巴‘交’的在这里坐着,等着被人宰吗?”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不就是成个亲,拜个堂,入‘洞’房吗?还有什么奇怪的风俗?难不成还像少数民族那般来个哭嫁啊啥的不成?啊!哭嫁我可没练过!这个可不行!难道是闹‘洞’房?话说谁敢闹宸后和宸王的‘洞’房啊?
  灵芸白了我一眼,凑到我耳边,“宸轩那小子说要按照当地的风俗来,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邪想的这个馊主意。这边地域临近羌尤蛮族,有许多是kao打猎,畜牧为主。为了表现‘女’主人的贤惠大方,不胆小怯懦,所以每到‘洞’房之夜前,就要由新郎官出去打猎,而后将最大最漂亮的猎物带回来送给新娘。”
  我笑笑,“这‘挺’好啊!”最大最漂亮的猎物,白要一个礼物怎么不好,没准猎回来的东西还很值钱呢。
  额头上被人敲了一个响指,“好个头!甩你一个又大又漂亮的老虎,给你当猫养,你觉得好不好?”
  “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不过收到礼物前,新娘子要行很奇怪的事情之后才可入‘洞’房,至于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打听这里已婚的‘女’人,脸‘色’都没有一个好看的,连乡下老太太也说十分令人为难。所以我带你先躲一躲,过了那个时辰再回来也不误吉辰。”
  我顿时也慌了神,要真是什么哭嫁啊,‘花’腰带啊,走嫁啊之类的我可真受不了,“躲哪里去啊?”
  “我的帐篷里!香茹已经在那里候着了。欣然那个死丫头不干,被我关在帐篷里了,嘿嘿……”灵芸得意的笑笑,便给我换了身衣服,折腾了半响才顺利躲了出去。
  我郁闷的横了灵芸一眼,越发觉得她的主意实在不妥,“这要是给他发现了多丢人。”
  灵芸垫着脚尖,往外瞄着,不屑道,“那有啥丢人的,又不是把你拉到茅厕或柴房里去。”
  我红了脸,嗔恼着她道,“你好好给我放哨,要不然等你成婚那一日,看我怎么修理你。”
  灵芸回头“哼”了我一声,“谁修理我,我修理谁去,我才不怕哩。”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细心的走出去放哨了。
  我无奈的一笑,绕到毡房的内里,还没坐稳,眼角忽的瞧见一个红影子闪过,而后身子一轻,像被风一般裹出了帐篷之外。
  我大吃一惊,惊诧之下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不由咧开嘴苦笑了一下,果然是无往不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