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粉红胡子和怪房子
明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萧天剑笑笑:“这个是我自制的降落伞,可能不够专业,不过在这里是够用了。”他把布和绳子在地上铺开,背上背包,又另拿一条绳子出来,穿过那几条细麻绳,再打结做成绳圈,套在明娜腋下绑紧。试了试绳子的结实度,他自言自语地道:“应该可以吧?多个孩子也重不到哪里去。”
明娜睁大了眼睛看他忙来忙去,有些不解:“爷爷,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要走另一条路吗?”
萧天剑检查了一下绳子和布,闻言笑笑:“别急,你等会儿就知dào
了。”他抬头望望天色:“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抓紧。”
明娜正想问是什么时间,忽然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后吹起,山顶顿时生巨变。山边飘浮的云仿佛是被什么牵引着,渐渐形成了阵阵漩涡,呼啸着往山下卷去。天上的云遮住了阳光,四周阴沉下来。明娜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刚喊了一声“爷爷”,就被萧天剑抱了起来:“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千万别放手,知dào
吗?”明娜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生了。
果然,当风势渐渐转弱,而云卷转动的速度也慢下来时,萧天剑抱紧了孙女,猛地跳进了云卷的中心,吓得明娜大叫一声,但很快就被风吹得再也张不开口,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在起初一段急速坠落后,他们整体顿了顿,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便放缓了下落的速度,随着旋风在山谷中转圈,开始时还快得让人头晕,渐渐地,转速就慢了下来。这时,明娜勉强睁开眼,只看到头顶上有一大块布遮住了天空,正是刚才背包里掏出来的那块。
她紧紧抱着爷爷的脖子,起初有些害pà
,但当她看到自己正随着风慢慢地在山谷中绕圈往下落时,又觉得兴奋起来。这是在天上飞的感觉吗?简直比爷爷运起轻功带她飞奔还要有趣。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四周的山石和植物,甚至能看到几只小猴子好奇地钻出山洞看着她,有一只猴子还好奇地扔了个果子过来,但很快就被旋风带到另一个方向去,正好打中另一只猴子,惹得她咯咯直笑。
萧天剑见状,也开心地笑了,他小心地控zhì
着那简易的降落伞,落到预想中的位置,便从戒指中拿出平日用的剑,运气往最近的山峰石壁砍过去,借助反弹的力度,让自己挣脱出旋风的范围,很快就离开了原来的山谷,往旁边的另一处谷地飘去,同时,他们下落的速度也加快了。
明娜望着那股卷着云的风越来越远,而自己和爷爷则来到了山峰的背面,这里没有猴子和果树,只有光秃秃的山石,远不及刚才的山谷好kàn
,而且,现在降落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她心里有些害pà。
这时,有一阵风不知从他们脚下的哪个地方升起,降落伞猛地鼓起来,麻绳的牵引力顿时加大了。明娜虽然觉得他们下降的速度又再得以放缓,但她腋下的那个绳圈,却在缓缓往上滑动。
萧天剑没留意到孙女的状况,只是小心地控zhì
着绳索,他已经能看到脚下三四十米处的大悬崖,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同时也是降落地点的大草坪了。他拉动其中一根细麻绳,打算改变降落伞的方向。
明娜紧紧搂住了爷爷的脖子,对身上越来越往脖子方向勒的绳圈十分担心,不由得大声喊了句“爷爷”,却听到萧天剑说:“别吵,有话等会儿再说,我正忙呢。”她只好闭了嘴,死命搂着爷爷,但她年纪尚小,力qì
已经不够了,只是勉强支撑着,而那绳套,更是已经卡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时风势已经渐渐消失了,他们纯粹是依靠着降落伞的力量在空中飘浮着。萧天剑有过经验,很快就飘到了草坪上方,暗暗松了口气,高兴地叫道:“我们快要落地了!”明娜却害pà
地说:“爷爷,我快要搂不住了……”他这才现原本套在孙女腋下的绳套不知何时已经脱出了孩子的身体,只是被她的手臂挡着,才没能完全脱开,但也因为如此,孩子的双臂受到很大压力,随时都有可能被迫松开。
他现在双手都忙着,根本没法空出手来抱孩子,只好争取速战速决:“没事没事,别害pà。”
明娜使劲儿搂住他的脖子,见地面越来越近,忙闭上了双眼,随着一下震动,她感觉到自己被带着往前冲了几米,双手便再也支持不住,松开了,绳套也迅速脱开。她害pà
会摔下去,尖叫着紧紧拽住爷爷的衣服,等到双脚接触到地面,而且没有痛觉时,才知dào
自己已经安全了。
张开双眼,她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大草坪上,头上的一大团阴影飘呀飘呀,落到旁边的地面上。她高兴地大叫:“到了到了,我们终于到了!”
“是呀,我们到了,不过,你能不能先松手?”头上传来萧天剑郁闷的声音,明娜奇怪地抬头看,才现史诗英雄现在只穿着内裤站着,正狼狈呢。
明娜又是一声大叫:“爷爷,你怎么不穿裤子?!”萧天剑更郁闷了:“我穿了,但是被你拉掉了。”明娜眨眨眼,见自己的双手果然正拽着爷爷的长裤,傻笑两声,松开了手。萧天剑忙忙穿好裤子,不等他系好腰带,不远处就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呵,老朋友,你什么时候有了裸奔的兴趣?”
明娜闻声望去,眼都直了。来人是一个看不出有多大年纪的老头子,穿着脏兮兮的黑色长袍,袍子上不知沾着什么污迹,一团团的让人恶心。他虽然是秃顶,却有一大把胡子,因为太长,还打了个结,但诡异的是,那胡子居然是鲜粉红色的。
萧天剑郁闷得要死,这人怎么来得这么快呢?他系好腰带,转头去对老朋友说:“你别乱说话,我还穿着内裤呢,哪里有裸奔?不过你的胡子越来越神奇了,这回又弄了什么新玩意?”
“一点小玩意,很有意思的。”那老头乐呵呵地走过来,脸上的皱纹仿佛绽开了一朵菊花:“这是你从哪里拐来的小孩?上次来的那个明明是男孩子。”
明娜盯着他的胡子,脸上展开大大的笑容:“我叫明娜。老爷爷,你是谁呀?”她伸手拽住了他那鲜粉红色的胡子,“这是真的吗?”手下用力拔了拔。
那老头痛得大叫:“松手,松手,这是真胡子!”拽回自己的胡子,他含着眼泪对萧天剑说:“这一个比上次的调皮,你确定她没穿错衣服?”
萧天剑无奈地介shào
说:“我小孙女,明娜,是我小儿子的女儿。上回的是我孙子。”然后对孙女道:“这是森内特爷爷,我的朋友,是一位大魔法师。”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不过做的事跟巫婆没两样。”
“你这是污蔑!我可是全大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怪老头森内特吹胡子瞪眼地反驳,然后换了笑容对明娜说:“你喜欢我的胡子吗?很漂亮吧?我有特别的药水,可以改变头颜色哦,要不要试试?”
明娜再看看那胡子,又转头去看爷爷,见他只是掉过头去不说话,便大力点了点头,于是就被森内特拉着走了。
前面不到一百多米外的山边,有一座古怪的房子,正是森内特的家。房子整个都是由灰色的石头建成的,与其说是一座房子,倒不如说是一间房屋被风吹来斜卡在另一座房子上,再被一根大烟囱直直穿插而过。边上还有一座三十来米高的塔楼,上头有个小棚,似乎是瞭望塔之类的建筑。
房子前站着一个年轻健壮的男子,却长着一张让人惊艳的脸,他冷冷地看了明娜一眼,向森内特点点头,扫过慢走一步的萧天剑时,目光多停留了一秒,便沉默地走向了东边的小房间。
明娜目送他消失在门内,转过头对森内特惊叹道:“那个人真漂亮!”
“是半精灵吧?”萧天剑跟了上来,“我看他有精灵的尖耳朵,但身材完全就是人类的样子,想必是人类跟精灵生下的孩子。”
“大概是吧,我没问,他也没说。”森内特不在乎地道,“他是忽然出现在草坪上的,受了很重的伤,我把他救回来了,他就索性留下不走了,说是给我当护卫。”
“可怜的人啊,他喝了你熬的药水,居然没被毒死?”萧天剑打了个冷战。
森内特白了他一眼:“说得好象你没喝过似的。”
明娜分明能看到爷爷脸上露出了想呕吐的表情。
进了屋,迎面就是一个石头砌的大壁炉,而且很诡异地在六月天里燃烧得十分火热,壁炉前架着三四个坩锅,里面都煮着东西,四周放着许多铁制或木制的高矮不一的架子,上面一瓶瓶的液体,在火光照耀下,正反射着不明的光芒。
屋子左边的天花板是斜的,明娜记得那大概是那斜卡着的“屋子”的“地板”,有一条楼梯通往二楼。而屋子的右边,则是一张大工作台和大扶手椅,四周也摆放了许多架子、柜子和小桌,都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墙上有一扇门,后面似乎还有一个房间。
明娜凑近了一个架子上的几个大玻璃瓶,里面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她辨认了半天,有些拿不准其中一瓶里装的到底是蚯蚓还是老鼠的尾巴,而另一瓶,则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她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向两位“爷爷”,只见萧天剑正从戒指里掏出好几个瓶子,里面装了许多颜色非常漂亮的东西。
萧天剑道:“这都是我一年来收集到的,有从亚罗大森林弄到的,也有龙岛和珊瑚海那边弄的,你看看行不行。”
森内特一瓶瓶仔细看过,高兴地说:“太棒了,太棒了!星星葵、黑珊瑚虫、吉罗草、蓝血藻,还有火系魔兽的晶石!我还以为现在魔兽都绝种了呢。咦?这个是……七彩兰?我以为五彩就够难得的了,你居然能找到七彩的!”他兴奋得脸都红了,衬着粉红色胡子,更显古怪。
萧天剑心急地问:“加上以前收集到的,这些东西够用了吗?就是……我上回跟你提过的那个。”
“没问题没问题,我等会儿就开始帮你做,顺利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做好了。”森内特眼睛光,突然,伸手打掉了明娜的手,“小孩子不能碰!星星葵可是有毒的!”
明娜缩回手,好奇地问:“这个叫星星葵吗?一闪一闪的真有趣。”
但老人家们可不觉得有趣,忙忙收起了那一桌危险物品,让明娜好生扫兴:“森内特爷爷,您不是说要给我试试能改变头颜色的药水吗?在哪里?”
森内特从架上取了几个瓶子下来,拿出一个道:“这种方形瓶子装的是能变头颜色的,那种圆柱形瓶子装的是能改眼睛颜色的,你要试哪一个?”
明娜左右看看,正要伸手去拿,却被萧天剑拦住了:“小明娜,你最好有心理准bèi
,他的药水都很恶心。”
恶心?可是瓶子里装的是颜色很漂亮的液体呀,就跟上次喝的桔子汁一个样。她不解地望望爷爷,见他只是叹了口气,没再阻拦,犹豫了一下,便大胆地接过瓶子,打开喝了一口。
果然很恶心,明明是桔子汁的样子,为什么味道就跟生牛肉加了石榴汁似的?
明娜四处张望着要找水喝,却忽然感觉到头上一凉,头已经变成了桔子的颜色。她张大了口,惊喜地望向森内特,怪老头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很有趣?”
她猛地点头,又冲到他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选了个方形的,里面装有天蓝色液体,喝了一口,呃,这回是酸桑椹加啤酒的味道。随着头上一凉,她的头变成了一半桔子色,一半天蓝色。
森内特笑道:“药水的有效期是一天,在此期间喝了别的药水,就会变成一种颜色占一半,如果你喝了四种,头就会有四种颜色呢。”
明娜乐了:“好好玩!我还要再试!”她又拿过一个瓶子,不过这回是圆柱形的,里面装的是金色的液体,喝起来味道甜得要死,但眼睛痒了一下后,她的眼珠子就从绿色变成金色了。再喝一瓶红的,则有一只眼睛变成了红色。
明娜玩得不亦乐乎,连萧天剑被无奈地拖到小房间去商量“那样东西”该怎么做都没留意,很快她就不再满足于那几个瓶子里的东西了,而是开始向其他柜子里的药瓶进袭。不过她的手指还未碰到那些瓶子,便被挡住了,似乎有一种透明的、软软的东西封住了柜子,让她无法碰触里面的物品。
她饶有兴致地戳了戳那层东西,觉得这也很好玩,便再戳几下,谁知那柜子忽然出一阵笑声,吓了她一跳。森内特从房间里冒出一个头:“小明娜,别调戏我的柜子。”他拿出一枝棍子敲了敲房门前的一个茶盘,又说:“这里有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吧。”然后便缩了回去。
明娜走近一看,果然茶盘里不知几时出现了一小碟面包和一杯热牛奶。她端着东西来到大工作台上,爬上椅子,便吃了起来。
她一大早起身爬了大半天的山,早就又累又饿了,把所有食物都解决掉后,她满足地拍拍肚子,身体往后一靠,手肘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整个身体忽然往下一沉,便连人带椅地落入了地面上不知几时打开的洞中。
(番外……暂时还出不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