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遇袭之谜
由于维罗妮卡仍在昏迷中,他便紧抓着那个商人不肯放,追问事情究竟。那商人一脸不情愿地说:“我是长年在麦城与梅顿之间做粮食买卖的,是生意人,别的事我不懂。这姑娘搭我们的顺风车到麦城去探亲,走了两天却忽然一身血地跑回来,我们都吓死了,只是听到这姑娘念叨着什么安全署,才把她带回来的,可冒了大风险了,别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dào。”
“她一直没醒过来吗?你是怎么知dào
我的?你们在什么地方救了她?情报站的人都死了的话,难道你在麦城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安隆不停追问。但那商人只一个劲儿说自己不知情,心急着要走。
“老约翰,是你吗?”萧天剑无声无息地步入厅中,紧盯着那商人,“果然是你。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说你不知dào?骗谁呀?快把事情说出来吧,这丫头是我一个侄女,看在咱们的老交情份上,把事情都说出来吧。”他伸手握住了维罗妮卡的一只手,输了些气过去,维罗妮卡那张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安隆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
“真是见鬼了,居然是你这老不死的,我怎么会救了你的侄女?”老约翰嘟囔了几句,泄气地坐在沙上,把自己所知dào
的事都说了出来,“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平时搭我们的顺风车去麦城的人也不少了,从没见过这姑娘。她穿着男装,说是去探亲的,我们也没说什么。到了麦城她就离开了,可没两天她就一身血地闯进我们住的院子,叫我们把她送到其顿的安隆·卡多那里,还说什么他们的人全死光了,那是圈套,有内奸什么的,然后就晕过去了,一直没醒过来。”他瞥了安隆一眼:“你们是安全署的密探吧?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萧天剑看了儿子一眼,脸色更加阴沉了。安隆调开了头,把老约翰的问题丢在一边:“那时集市刚结束吧?那都是七八天前的事了,这些天你们一直在麦城?”
“那当然了。她那时伤得很重,附近又有诺嘉士兵在搜查,说要抓什么强盗。真是见鬼了,这姑娘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我们怕她真是安全署的,有什么要紧事,只好把她藏了起来,还千方百计地给她弄药,不过效果不太好。外头风声紧,我们也不敢出去,只听说有个杂货店里死了三四个人,就是强盗干的。我心里别提多害pà
了,这姑娘不会真的杀了人吧?”
安隆轻咳一声:“那个店里的人都是我们的同伴,维罗妮卡不会杀他们的。”老约翰“哦”了一声,瞧了萧天剑一眼:“前两天搜查的人到别处去了,我们才偷偷把这孩子藏在马车的夹层里,带她回到梅顿。真是见鬼了,你知dào
我耽误了几天的生意吗?亏死了,真是亏死了!”
萧天剑没好气地丢了袋东西过去:“这就当是补偿你的损失,够了吧?”老约翰打开一看,见是满满一袋金币,忙咧开嘴笑道:“够了够了,你果然还是那么大方。”他将金币塞进怀里藏好,瞄了瞄眼前的两人:“我知dào
的就这些了,可以走了吧?我可不想跟什么密探打交道,让人知dào
我跟他们有纠葛,这辈子就别想在麦城做生意了。”
安隆默默地点了点头,萧天剑干脆地挥手让他走,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离开了。
老约翰走后,安隆忙张罗着把维罗妮卡安置好。因为家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他正烦恼着,萧天剑忽然开口道:“把她送到明娜房里吧,让明娜跟保姆睡。”安隆想了想,便把女儿叫了起来。
明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间就被父亲送到胖保姆身边。温妮困顿地望着安隆,问是怎么回事,安隆只说家里来了客人没地方休息,就把女儿丢给了她。
这时朵拉已经惊醒过来,站在房门口追问丈夫生了什么事。安隆把她推回房间,说:“什么事都没有,你回去睡吧。”然后就关上门,径自回到楼下。
安置好维罗妮卡,安隆见父亲输进她体内的真气有了作用,才放下心,找出父亲送的两颗能快速补充元气的药丸,喂了一颗给她。萧天剑看着儿子的动作,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安隆手上一颤,犹豫片刻,还是坦白了:“就象您看到的那样,我跟维罗妮卡都是安全署的人。她是伊东城总部的,这次只是奉命来探查消息,我用骑士的身份隐藏在其顿,负责监督军备所,有时也会帮着做做探子。”
萧天剑的脸色很难看:“这么说,是基层人员?你知不知dào
这是很危险的事?为什么要加入安全署?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当上间谍!而且还兼差做锦衣卫?!你喜欢做生意也好,喜欢当官也行,喜欢进军队都没问题,可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
安隆听不懂什么叫锦衣卫,他现父亲眼中闪过的一丝嫌恶,有些愕然地道:“您不是安全署的创建吗?您还说,信息就是一切,拥有了最快最新的情报,才能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虽然有时候安全署的做法不够光明正大,但却能有效地打击敌人,并且在战争中减少伤亡。这都是您留下的话,难道您讨厌自己所创立的机构吗?”
萧天剑一时语塞,但还是说:“不管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我就是不喜欢你做这样的工作。如果是在伊东总部做个文职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边境当基层行动人员?难道凭我的名义,还不能让你得个好点的职位吗?你哥哥现在已经是财政署的署长助理了,你在安全署当个行动小组长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安隆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凭您的名义?凭什么?我可从来没有得到过‘萧家’的承认,我只是卡多家的养子而已,能够在其顿独当一面,就算不错了。”
萧天剑哑然,这的确是他的疏忽,看了眼儿子,他叹息道:“无论如何,这份工作还是太危险了,如果只是在其顿倒没什么,但你这回原本是打算和维罗妮卡一起去麦城的吧?幸好没去成!不然你要是有个万一,叫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安隆听了他这番话,不知怎的,倒消了不少气:“您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我的剑法比很多人都好,人也不笨。这回维罗妮卡是一个人去,才会遇上危险,如果我当初和她一起去,说不定早就逃回来了。”想到这里,他又感到无比愧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xù
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伊斯特的一份子,理应为国家尽一份力量。”
萧天剑无言地看着儿子坚定的神色,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吧,我不拦你,但你要记得,无论生了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上,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要逃。”他心中暗暗决定,要多教儿子几招好剑法,顺便连逃命的轻功也教了。
安隆只是笑笑,心里却不以为然,父亲居然教他在遇到危险时逃走?这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萧天剑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种珍贵的药草,捣烂了敷在维罗妮卡的伤口上,似乎有些效,但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医治,第二天,又把小城里唯一的医师悄悄请了过来。那位老医师诊治了半天,认为这里的房间不适合伤休养,最好是移到他的诊所里去,他也可以就近看护。于是萧天剑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固定住维罗妮卡的身体,和儿子一起悄悄将她送到诊所去了。
他们在做这些事时,是瞒着别人的,怕走漏风声,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测。但他们因为担心维罗妮卡的伤势,时不时地去诊所探望,还是引起了朵拉和温妮的揣测。朵拉曾在打探过,见丈夫坚持不肯说,便起了疑心。
明娜近来很郁闷,她现父亲和爷爷都没空带自己玩了,天天都不知dào
在外头忙些什么,就算偶尔有空指点一下她练武,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而且她的新床单和被子都不见了,要知dào
她才睡了两晚上而已。她忍不住在妈妈面前抱怨,结果朵拉只顾着试穿新做好的裙子,又忙着准bèi
五月节舞会的事,叫她自己去玩,她只好躲到厨房里,向老管家马歇尔大吐苦水。
马歇尔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微笑道:“少爷和伯爵大人正在做正事呢,他们不让你知dào
,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帮不上什么忙。既然这样,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别让他们为你操心。”
明娜却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不是个小孩子了!我学了剑法,还学了轻功,我很有用的。爸爸和爷爷不说,又怎么知dào
我帮不上忙?”
马歇尔笑了:“你那点本事还差得远呢,小明娜,听话,别惹大人们生气。”
明娜撅起了嘴,勉强应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知dào
父亲和爷爷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天后,经过精心诊治的维罗妮卡终于醒过来了,虽然还很虚弱,也动弹不得,但说话已经没问题了。得到消息的安隆和萧天剑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诊所。维罗妮卡看到后,有些吃惊,听到他拿出药草医治自己的伤,便没说什么。
安隆支开医师和看护,追问麦城的真相。她咬着牙道:“我们的人被现了!诺蒙卡那边专程派了人过来,带着麦城的士兵来搜剿。情报站的人匆忙撤离杂货店,加玛那个臭小子,说知dào
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把所有人都带到他姘头家里去,结果被那个女人出卖,几乎全部人都被杀了。加玛受伤逃走,躲了起来,所以一直没有消息。我过去的时候,诺嘉的人在杂货店里设下圈套伏击我,我逃走途中遇上加玛,才知dào
事情的真相。可他伤得太重,当天晚上就死了。”
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这个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果然栽在女人身上!居然以为自己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能把诺嘉的女人迷昏头!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身份就不干净,又怎能保证那个女人可靠?!”她瞥了萧天剑一眼,“他这辈子最佩服萧伯爵阁下,说要处处向您看齐,可惜没您那么本事,反而害死了自己。”
萧天剑摸摸鼻子,没说话。
安隆皱紧了眉头道:“这没有理由啊?诺嘉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虽然两国关系说不上良好,但也没有敌对。而且我听送你回来的商人说,他们对外宣称是在缉拿强盗。要抓奸细明说就行了,为什么要找借口?我就不信,诺嘉不怕我们知dào
了,会报复他们派到伊斯特来的人。”